第十九章 较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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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番鼓动,让齐王热血沸腾,恨不能马上登高一呼。苏秦说虽然紧迫,但不能匆忙,还是先救回公子,我同时去往各国游说,等到公子归国,游说成功,仅凭公子名望,就可发起行动了,用不着王上亲自出面。

    说话间,田文自己跑回来了。对由秦国解脱的过程,按他自己的说法是利用了门客的“口技”,先学狗叫盗回了赠与秦王稷的纯白狐裘,用以买通嬴稷宠姬,再让这个女人说服秦王稷释放了他。秦王稷后来改变主意,复欲追拿,门客就又在函谷关学鸡叫,骗得守城秦卒以为天亮,稀里糊涂开了关,这才脱出樊笼……

    大概因为这个故事太传奇了,所以被历史记载了下来。谥为“孟尝君”的田文因此还得了“鸡鸣狗盗”的不雅名声。可细想想,这实在也就是一个纯粹的“故事”而已。其中疑点,稍稍拣拾拣拾就能令人笑出声。田文之所以编出这样的故事,除了说明他排除众议,重用了那几个只会“口技”的门客,有“识人”的“贤”与“能”之外,肯定还另有隐情。对此,苏秦背后的议论是:“独齐王信之足矣。”但没有进一步解释,莫名其妙地留了个话头在那儿。

    秦国相关记录中对“齐公子文”的来和去的描述大致是:“泾阳君质于齐,隧令齐遣公子文入秦为‘相’。初,未允。经年,公子文至咸阳,献白狐裘于王。王赐之幸姬。文谏王释楚囚,弗允。知楚太子奔齐,王怨,羁文于甘泉宫。太后释之。文乃归齐……”细节没提,也有些疑点--“羁于甘泉宫”就很蹊跷。楚王羁押在咸阳狱中。为什么要把田文送去甘泉宫呢?“太后释之”也可能不是实情,因为事后,宣太后在甘泉宫曾向前来请安的秦王稷问起:田文怎么不来看我了呀?还说:他不错。很不错……因为宣太后豢养男宠、春光四射的情形在秦国高层已不是什么秘密,所以人们对她口里的“不错”之类的形容总不免难解其意。这“不错”甚至“很不错”再要是安到一个如田文般少壮英武的俊男子身上,就更没法琢磨了。所以,秦王稷就由着老妈絮叨,也不答话,也不解释。可周围的人都把这话听进耳朵了。齐国公子文那样的“名人”,由不得人不往心里去。

    田文的秦国之行及充满传奇的“逃离”成了掩盖在时光烟尘中的谜团,只留下一场“鸡鸣狗盗”。事情本身到底是怎样的其实并不见得有什么要紧,问题在于:如果“鸡鸣狗盗”是为着掩盖什么的话,那些被掩盖的是什么,又为什么要掩盖。

    田文归齐后,只用了两三个月就组织起齐、韩、魏三国联军,由他亲自担任主帅,打着“除强暴”的旗号,浩浩荡荡杀向秦国。来势汹涌,加上指挥有方,竟没费太多周折就突破了秦军第一道防线,进入秦国地界。

    面对联军强大攻势,大将军魏冉提出了“战以厉兵”的方针,主张借此战磨炼刚建起的重甲骑兵军团。他告诉秦王稷:重甲骑兵未经实战,此间正是机会,如实战证明其发展方向正确,就可以利用西戎的资源大力扩充之,以后就可以完全主动出击,横扫中原了。

    作为最主要的决策人之一,魏冉还认为:对此时的秦国,张仪的“远交近攻”已不适用,耍嘴皮子也再办不出什么大事。张仪所谓“远”,无非齐、燕、赵,重心显然在齐。如今,回答我们跟齐国的“远交”的是田文的兵锋。本来“近”的韩、魏已基本被打服,可让“远”的齐国那么一撺掇,不还是翻回头来咬我们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