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场有条不紊、精确到位的生产程序既保证了成品的数量,而且龙生不惜重金鼓励盐场的工匠创新生产工艺,不断产出优质的盐,其带来巨大的经济效益,完全可以弥补大量奖金所用的支出。造船场也是生意兴隆,每日都有各种型号的船下海出航。轩辕龙生还把造船场生产的最好的船只装备到军队里,让军队的战舰护卫重要的贸易品,使海上的海盗们看见“轩辕”这个旗号就吓得赶紧逃命。岚州的边防军队由戎马生涯四十年的冷如风管理,军纪严明、训练有素,就连本来不太有战斗力的岚州防卫队也在龙生精心**下,时不时和边防军进行演习,并不断装备新武器,每日严格训练,战斗力也大幅度提高。龙生靠着财大气粗的岚州财政收入,提高军队补给水平,鼓励自愿参军,吸引了不少有本事的军事人才。
龙生还开办了一个专门的军队学校,从那些应招的人里选拔出出类拔萃的那一部分,着力培养,以备后用。轩辕龙生请龙泽和云不凡见习了那些精英分子接受军事训练的课程。那个学校当然是中央统一决定的产物,但这次龙泽和云不凡亲眼所见,由衷佩服龙生军事才干。军事学校虽是轩辕鸿飞的主意,但真的实行起来,岚州确实要好于其他边境的州,可见龙生是花费了大量的精力的。
龙泽在龙生的带领下,每天不停地会见岚州各地有头脸的人物,但他总觉得龙生安排得太好,好得连自己都觉得不真实。因为以前到各州,都是先调查了解那些州各地具体情况,在和那些州的州牧、王爷等对口径,所以禀告轩辕鸿飞的信件里的内容大部分内容真实,几乎是那些州的实际情况的反映。然而,这次,自己一行的行踪由于被龙生事先调查得清清楚楚,所以全过程都有相关的岚州大小官员陪同,龙泽不能确信入手的那些资料真实度到底有多少,而且龙泽总觉得心里很不安。虽四周都是恭敬陪同的官员,但他明显感到不舒服,不像以前在别的州,虽有些辛苦,每日跋山涉水,但心里自在,不似现在,就好像被人监控起来一样。龙泽和云不凡商量后,决定早日离开岚州,怕夜长梦多。
尧城里盘亘几日后,龙泽向龙生提出离开的要求,本以为龙生会设法挽留,可没想到龙生爽快地答应了,这个态度倒出乎龙泽的意料。龙泽等三人便在到达尧城后第七日的那天早上出发,简单地拜别了龙生,感谢他热情的招待后,往岚州北部而去,向薰州走去。本来原定的去边境看望轩辕若芷公主和冷如风的计划不得不改变。龙泽心里有个很强的声音告诉他要尽快离开岚州的土地,龙泽说服云不凡和独孤柔,不再南下,而是往北边走。龙泽一路上警惕着,还要整理在岚州的见闻,准备汇报给轩辕鸿飞。四月初的一个清晨,三人抵达岚州与薰州交界的小镇——清风镇。
连续十五六天的赶路让龙泽三人都疲惫不堪,但还好,龙泽担心的跟踪这些事情没有发生,加上龙泽手里的材料必须尽快处理。清风镇远离岚州南部的尧城,所以龙泽决定在清风镇这样不足千人的小镇小住一晚,次日一早过岚州与薰州的交界线。岚州与薰州的交界处人烟稀少,清风镇是最方便的不用绕路的住脚地,所以来往岚州和薰州的人们都会在小镇稍事休息,毕竟,另一个可以歇脚的地方是五百里以外的薰州的首府所在地——凤凰郡。
岚州,尧城,岚王府,水月洞天里。
“春水绕梁,炊烟袅尧城;花红柳绿,夜宴浮桥畔。”龙生回首一笑,道:“先生觉得此句如何?”他拾起昨夜散落的花瓣,轻柔地拂去上面的尘土。
龙生的背后站着一个人,短小精悍,一双敏锐的眼睛并没有心思欣赏水月洞天里的美景,而是专注地看着眼前悠闲地赋诗的龙生,那张巧言善辩的嘴张了几下,又闭了几下,终于,那人皱了皱眉头,使眉间深刻的“川”字形的皱纹更加明显。那人道:“殿下,现在不是有闲情作诗的时候。”
龙生转开头,注视着水边的点点涟漪,对背后的人道:“先生自从他走了之后,就提醒小王,先生就真的这么想干吗?锲而不舍地张罗着,还过来劝小王?”
“此事本来应该由殿下定夺,可是,臣身为殿下臣子,又怎能不时刻为殿下着想?望殿下尽快下定决心,过了今日,恐怕以后就在没有机会了!”那人一字一句地严肃道,神色又是着急,又是担忧。
龙生终于转身,极黑的瞳仁此刻毫无感情地看着眼前的人,久久不言。突然,他大喝一声,道:“黄琦天,你要知道,教唆兄弟相残是什么罪!”说着拿起案几上的酒杯,使劲砸到离黄琦天只有几分的地方,酒杯破碎溅起的碎渣划破了黄琦天的脸,血顺着他的脸留下,打湿了修饰得很好的胡子。
黄琦天,就是岚州辅,做事以迅速干净,甚至可以说心狠手辣闻名。他自从五年前做了轩辕龙生的下属以来,为龙生推行各项政策立了汗马功劳,不但参与定制方案,还主动利用他与岚州防卫队将军的朋友关系,对盐商们软硬兼施,替岚州府库大捞一笔,推进了各方面的改革。黄琦天这个人年轻时本是军官出身,可是后来他嫌弃军队待遇微薄,又经商,靠着投机怀飞国与轩辕国战时盐紧缺这个机会,利用他在军队的关系,发了战争财,后来在凭借这些横财,步入轩辕国的官场。所以,三十五岁时便被派往岚州,后来龙生看他是个会办事的人,便也逐渐给了他一些好处。可以说,黄琦天现在是龙生的得力干将之一。
黄琦天并不理会脸颊上的血,而是从容道:“臣既然敢劝殿下做这种事情,就早已经豁出身家性命。臣的妻子和一儿一女现在正在家里,臣也已经买好了四口棺材。臣死不足惜,但晖王一日不除,殿下今后就一日不会平静,这样,臣就是死,也不会安心的!”说着脱下官帽,取下玉牌,放到地上,等候龙生的反应。
龙生伸手抚摸着亭子里的案几,就这么反复地、细致地抚摸着它的纹路,好像想把那细腻的温润的触感刻进手心里,填补内心撕裂的痛苦。孤独痛苦,充满着被宫里的人羞辱欺负的童年;勤学发奋,充斥着书房里墨香和练功场血汗滋味的少年;表面风光,却得不到父皇重视郁郁不得志的现在??????
龙生的脑子里满是过去苦涩地回忆:没有人问过自己是如何在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失去母亲庇护的宫廷里生活的;也没有人关心过自己是如何在没有护卫缺少银两的情况下,如同放逐般到达岚州的;更不会有人想过,自己是靠着什么立足陌生的岚州,征服奸诈的富商贪官的??????自己,只是在父皇眼里本不该来到这个世上的儿子罢了,那么沉默、渺小、不值一提,又有谁懂得自己呢,在乎自己呢?母亲,如果您泉下有知,晓得儿子是怎么长大的,您又会怎么想呢?是不是后悔生下我?轩辕龙生下意识地握紧蟠龙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