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一去游子路 春去秋来如过隙(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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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傅菊人没想到龙泽竟这样说,心里纳罕:顽劣不逊、骄横跋扈的晖王什么时候变得有这样超过年龄的成熟?自己当年在帝京任职时,的确见过晖王,觉得他聪敏不凡,可就是太过顽劣,竟没人愿意做他的王傅。当年傅菊人也这么想:晖王如不严加管教,必然是个祸国殃民的败家子。可眼前这个丰神俊朗的少年王子,此刻无比生动地站在自己面前,是那么光彩耀人。是世事变化太快,还是,这晖王殿下轩辕龙泽真不是池中之物?傅菊人心里思量着,内心复杂。

    龙泽道:“傅先生,现在外面夜凉如水,您又才踩完霜雾之气而归,为了您的健康,我们是不是先进房再说?”

    傅菊人方回过神,连忙行礼请龙泽先进去。

    “小王怎敢?先生为腾儿弟弟的老师,自然也是小王的老师。岂有学生走在师长前面的道理?傅先生先请!”龙泽知道傅菊人是文人出身,精通礼仪,自己初次见面当然不能忘礼节,丧失风度。

    傅菊人只好先进了房间,龙泽随后跟了进去。

    “这么晚,先生本来应该休息,可是小王一想着文州的事务,便无法安眠,所以这么晚了,还来找先生。”龙泽刚坐定,就开口道。

    傅菊人没想到龙泽竟然为天高皇帝远的文州之事深夜未睡,还特地跑来向自己请教,心里又是惊讶又是欣喜。他不觉露出了一些笑容,道:“不妨,殿下如此有心,我等作为臣子又岂敢怠慢?其实臣自从随着文王殿下来到文州,何尝安枕过?文州的整个情况的确不一般??????”不管自己辅佐文王治理文州有多大困难,自己也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可能改变文州的机会。

    龙泽心道:这傅菊人的确是个尽职尽责的官员。他环视了一下傅菊人书香四溢的房间,道:“傅先生可未成家?我听说您一直住在文王府里。”说着看了一眼傅菊人,虽已三十岁左右,但眉眼仍带着几分青年人的无畏和坚韧。他饱读诗书,却无半点迂腐之气,反而神采儒雅睿智,只是可能因为操心过多而显得有些清癯。龙泽知道傅菊人是个治世能臣,心里不禁欣赏。

    傅菊人答道:“臣尚未遇见心仪之人,况且天下名为治平无事,实有不测之忧。臣认为还有很多需要大刀阔斧改革,也有许多前朝的陈规陋俗需要改进。虽中央和各地方都在认真贯彻圣上的英明决策,但再好的方针,也需要有人愿意舍弃安逸而实施。臣虽不才,又被分到文州这片荒凉之地,但拳拳报国之心无一日衰减!这一两年,全国各地的经济、交通、教育等都飞速发展着,文州虽有些许变化,可仍然落后不少。臣心有愧疚,有愧皇恩浩荡,更对不住苍生百姓。目前只想着如何能为圣上分忧解难,怎敢,又怎么会顾及儿女私情呢?”一番言论,洋洋洒洒,理直气壮,充满爱国之心,龙泽听后不禁动容,道:“先生有如此理想,小王佩服!”

    但是,这个人是不是真的能为我所用呢?龙泽决定再试探两句,便道:“可是,大丈夫先是修身齐家,然后再平天下,先生还是先成家的好。”

    “成家?呼烨未定,何以家为?殿下刚才说是和臣有要事商量,没想到竟是如此言语!殿下若无要事,还是请回吧!恕臣不送!”傅菊人一下子站起身,做了个请的姿势,表示送客。

    龙泽哈哈大笑起来,把傅菊人弄了个不明所以。他瞪视着龙泽,眼神里的怒气并未消解。

    “先生果真乃我轩辕国的参天之木!适才小王的话不过是想看看先生是否真的愿意改变贫困的文州的现状,并无他意,得罪之处,望先生原谅!”龙泽笑道:果然是个一心为公,刚直不尔的丈夫!就算得罪身为晖王的自己,也不愿意有人玷污了理想!不为财,不为色,不为名的大丈夫!龙泽从没有遇见这样的人,心里顿生好感,开心道:“先生果真是人中龙凤也!小王带父皇拜谢苍天赐予我轩辕氏如此人物,实乃国之大幸!”说着便拜倒,隆重地行了大礼。

    傅菊人怎料到龙泽会如此尊敬自己?见龙泽以王子之尊向仕途失意的自己行了最高的礼节,他心里一直盼望的东西在那瞬间被打开,从此便一发不可收。

    傅菊人声音有些哽咽,道:“殿下如此看得起微臣,臣也一定不负轩辕氏!”山河不足重,重在遇知己,文王殿下虽待我如恩师,但也只限于恩师的情义,几时像眼前的晖王殿下般把自己视为??????上天赐给轩辕国的英才?傅菊人几乎是那一下就被龙泽所折服,也被龙泽的话触动。他今日许下拼死效忠的这句誓言,多年后并未变,只是那时候,曾经金口玉言、一诺千金的龙泽却变了??????

    “现在言归正传。小王确实想问先生一件事。腾儿说先生前些日子去视察监督栈道修葺工程,真的只是去‘看看’吗?”龙泽说着从怀里拿出文州及其附近怀飞国的甘露州的地图,指着山涧中的天堑,笑道。

    傅菊人通过刚才龙泽的话,便得知这个王子绝不是尸位素餐之辈,所以很自然地摇摇头,道:“臣是和下属们去探查甘露州的军情。其实,前一段时间,一个从怀飞国越境而来的农夫被边境的士兵捕获。边关重地怎允许农夫随意往返?臣觉得此事蹊跷,便仔细询问了那人边境的情况,结果出乎臣的意料。”

    “哦?什么事?”

    “那农夫说家里贫困,而且甘露州的赋税沉重,只好越境,希望能够在我国谋生。殿下您应该知道,文州和怀飞国的甘露州虽相连接,但只是一条并不好走的栈道。边境与甘露州的首府夕照城周围的中间又有荒芜的冲积平原。因为那平原既和我国只有一条路相连,又和夕照城周围地区高山隔绝,只剩一条年久失修的小道。如此险绝境地,那人便这样逃来了。臣??????”

    “您是否以为怀飞国会有重兵把守那些险道?可是亲自看了之后,发现了无人烟。没想到那个甘露州的州牧竟然如此大意,放弃了重要的战略缓冲地区!您的心里,怕是已经有了主意吧!”龙泽心里有些兴奋,声音愉悦道。

    傅菊人点头,道:“文州土地贫瘠,又山川纵横,许多壮劳力无所事事,既影响治安,又阻碍经济发展,所以臣想??????”

    “把那大片未来可能的良田悄悄拿来?”龙泽微笑着,道出傅菊人的话。

    “是的。不过臣觉得此事过于冒险,所以有些犹豫,如果惹起战事,臣怎么对得起文州苦难的百姓?但如果放弃这个机会,也就等于放弃使百姓丰衣足食的机会,所以臣??????”傅菊人有些为难,缓缓地摇了摇头。

    龙泽道:“先生此言差矣!很多事情如果要去想值不值得去做,那还不如不做。不试试,怎么知道能不能做好?”他顿了顿,道,“先生的想法与小王不谋而合,小王支持您!只要准备妥当,也不难办,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小王愿意为先生分担风险。”不过,这件事,要做得漂亮,的确不容易。

    傅菊人道:“谢殿下厚爱!臣就怕没有人敢这样做!”

    龙泽笑了笑,道:“敢为天下先,方是丈夫本色。先生才高八斗,只是曲高和寡罢了。小王想问一句,那个甘露州州牧是何人?”

    “回殿下,那人叫王光玉。他为人刚愎自用,贪财无能,凭着擅长阿谀奉承的嘴,骗得州牧之职。如不是有这种人管理着怀飞国门户的甘露州,臣又怎敢动强占的心思?”傅菊人上任以来,便往甘露州乃至怀飞国境内派遣了无数的间谍,为本国收集情报,所以对怀飞国的事情了解得很清楚。

    “那文州有什么好东西呢?”龙泽道。

    “殿下是何意?”

    “既然不想引发战争,就只能用什么换那片土地,再抓住王光玉的其他软肋。他为了保命,自然就会答应我们。”龙泽心里对这件事已经有了几分眉目。

    “您是说,我们先斩后奏?”傅菊人道。

    “先生所言极是??????先把那片土地据为己有,边做好打仗的准备,边和王光玉谈条件,谅他不敢不答应。”龙泽心道:当年黑帮各自争斗时,自己就是用这样的招数屡战屡胜。

    “如此说来,的确有件东西,可以用作交换??????”傅菊人沉吟着。

    “先生请讲。”

    “翼云甲。”

    “那就麻烦先生从明日起,尽快打造出万件翼云甲!”

    “臣遵命!”

    这个夜晚,龙泽和傅菊人彻夜长谈,制订了种种周全的应对之策。今夜,注定无法平静,所有的策略策划完毕,只等着实施??????明日,将翻开文州历史新的一页。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