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相离岂相忘 携手共游看今春(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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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王府,两人就像轩辕国普通的少年男女一样携手走在大街上,亲密地谈笑着。轩辕国风气开明,对男女之间行为举止并不特别在意,虽然有门当户对的说法,可是世人对自由恋爱也并不反对。政府原则上支持一夫一妻的婚姻制度,可是对那些其他的婚恋方式,只要不伤害社会风气,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种情况正好和白水国和怀飞国相反,那两个国家的人民在统治者的御用文人的提倡下,以严格遵守礼仪闻名。轩辕国则因为历史原因和统治者的倡导,民风开放,所以像守寡殉节、包办婚姻等事情很少。龙泽和独孤柔两个璧人,牵手走在街上,人们也见惯不怪,这样要是换到白水国和怀飞国,绝对是不被允许的。这些民俗风情,也可能是轩辕国的人们大多积极向上的原因之一。人都愿意又适当的自由,如果一个国家对无伤大雅的事情都用人伦礼仪严加管制,这个国家必然是缺乏活力,表面上看大家都是谦谦君子,实际上更容易背地里男盗女娼。因为人们总是趋向于追求没有的东西,倒不如适当地放开些,免得适得其反。

    独孤柔从小和独孤辅被叔叔抚养,生活在小镇上,平时被要求少出门,后来又遭遇雪灾水灾等不幸,更是不可能去帝京感受那些繁华。三年间和龙泽、云不凡游遍全国,增广了见闻,可帝京的荣华昌盛也是首次感受。独孤柔很是开心,平时娴静如井水的她对帝京的一切兴奋不已,不断地牵着龙泽问这问那,像个发现了新世界的孩子般。这样笑颜逐开、如沐春风的独孤柔,龙泽也是第一次见到。看着独孤柔那振奋的笑脸,龙泽更加卖力地介绍着帝京的风物人情,凭着每晚被云沁心拉出去玩的经验,带着独孤柔尽情玩着。

    两人沿着主干道往探星楼走,独孤柔每经过一个店铺就好奇地进去左逛右看,显出极大的兴趣。可是龙泽每次想给她买东西时,她又总是拒绝,说自己并不需要那些物件。那些店铺的老板见两人气质不凡,自是竭力兜售着,可是独孤柔总是笑着婉拒。她只是在家珠宝铺里长久地看着一块玉佩,在龙泽想买下来的时候独孤柔又拉着他离开。龙泽只好作罢,没有为她买什么,但只要看着独孤柔在其他人面前几乎不展示的笑容,他心里就很满足。

    两人逛到中午,龙泽带着有些累的独孤柔到探星楼吃午饭,两人选了个不起眼的位置。点菜完毕后,龙泽看着双手支颐,摘下面纱后喝水的独孤柔的斯文模样,不由得联想到那个云沁心。他暗想人和人的差别其实挺大的,一个端庄含蓄、温柔体贴,另一个大胆豪爽、古灵精怪,还每次让自己吃够苦头??????那丫头每次和我出来总是想把我累死,还理直气壮,就从这点看,我的柔儿乖多了??????龙泽正微笑着胡思乱想时,背后响起熟悉的声音:“今天跑去找你,你??????”不用说,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正是云沁心。

    龙泽转头,慢悠悠地地站起来,戏谑道:“我怎么随时都见得到你?”

    云沁心却一反常态,装作没听见龙泽的调侃。她收起平时不客气的态度,改口道:“小弟看来是打扰了?????”说着目光瞟向龙泽背后的独孤柔,有些愣神,眼神闪烁。泽儿怎么会和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出来?从来没见过她,应该不是帝京中达官贵人的女儿,那又是谁?泽儿从没有提到过??????

    “姑娘是泽儿的好朋友吧。不碍事,请坐吧。”独孤柔见云沁心疑惑的神色,立刻起身,很有礼貌地对云沁心行了礼,微笑着道。

    云沁心看着独孤柔不光有风华绝代的姿容,还有种让人可望不可即的高洁淡雅的风骨。她的一颦一笑,妩媚而不风骚,超然却不冷漠,优雅大方。如此美的女子让云沁心竟不自觉地点头坐下,同样地报以温和的笑脸,道:“谢姑娘。小生有礼了。”

    独孤柔笑了笑,道:“世间哪有扎着耳洞的男子?小女子独孤柔,敢问姑娘贵姓?”其实她比龙泽先注意到云沁心走进探星楼,以她细致入微的慧眼,怎么看不出眼前的“翩翩公子”是个妙龄俏佳人?

    云沁心见自己一下就被看破女扮男装,顿时飞红了脸,本以她的脾气,有谁敢这么说肯定是顿抢白,可是今日看着独孤柔端庄大方的样子,她不知怎么就不自觉地注意自己的形象起来,好像不愿意输给独孤柔似的。不过云沁心终究是个爽快人,见独孤柔言语中并无他意,也就很有礼貌地道:“独孤姑娘真是厉害。小女子云沁心,是泽儿的青梅竹马。”不知怎么的,云沁心就把后面的那句话脱口说出。

    独孤柔见龙泽点头,却面不改色地道:“原来是云姑娘。这三年间泽儿常常提到你,如今得以一见,独孤柔很是荣幸。今日和泽儿能游览帝京,也有姑娘每日不辞辛苦带着泽儿到处走的功劳。”言语中不软不硬地把“青梅竹马”轻描淡写地带过,倒好像是特意告诉云沁心,龙泽是为了带自己游玩才每日和她逛街似的。

    原来,有天独孤柔在揽银楼门前拾到一张手帕,看着上面绣着“沁心”两字,她心里疑惑不安,便向越公公问了个清楚,知道每晚云将军的独生爱女云沁心都来找龙泽玩。独孤柔留着手绢,想让龙泽主动解释清楚,可是龙泽每天太忙,竟忘记落下手帕的事。独孤柔虽有点气龙泽的大意和不坦率,但也不好多问,就悄悄把手绢还给了龙泽。傻子也看得出来那张手绢是女孩子倾注了很多心思才完成的,龙泽却似乎没有注意到送手帕的人的心思。独孤柔心里又是欢喜又是嗔怪,觉得龙泽忽视了那个姑娘的情谊,但也不愿意把事情说明,怕龙泽动了心思。自己只有在龙泽的事情上才会有小小的自私。

    龙泽见两人气氛有点诡异,便打断道:“菜上来了,大家吃吧。”说着先动了筷子。独孤柔随即举筷,先给云沁心夹了一筷子,笑道:“姑娘先请吧。”

    云沁心见独孤柔谈笑得体,温柔大方,也只好把心里莫名的不舒服压制住,开始吃起来。看着龙泽和独孤柔两人吃饭时默契的笑容,听着龙泽对独孤柔温柔而耐心地讲解着探星楼的掌故和知名菜品,云沁心突然觉得眼前的龙泽有些陌生,不再是幼时只想着自己的那个龙泽了。她心中不知不觉堆积起来的某种情绪和期盼,也有些动摇。

    虽然龙泽仍然对自己迁就宽容,可是两人嬉笑谈闹的时候,云沁心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每次自己都很快乐地邀请他出来,却总是带着莫名的遗憾失望回了自己府。云沁心不止一遍地问自己,到底想从龙泽那里得到什么?不清楚,只是千百遍回忆着八岁那年龙泽为自己差点溺死的事。自己守着龙泽等他醒来后,听见龙泽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还能看见你,真好”,每次想到此处,云沁心眼泪便止不住。龙泽认真的样子,自己一辈子都忘不了。也许就在那个时候,自己的心里,开始悄悄地变化着,所以悄悄地熬夜绣了手帕,骗龙泽带在身上??????

    云沁心边吃着饭,边悄悄地打量着龙泽。现在的龙泽,为什么和以前差别那么大?那个从小缠着自己做跟屁虫的龙泽,那个对自己言听计从、很是依赖的龙泽去了哪儿?现在的龙泽,陪在自己身旁,可为什么自己总觉得缺少很多?云沁心心里很空很乱。她听父亲说龙泽的才智过人、情深义重,高兴之余,却怀揣着一种情绪——失落。自己,怎么了?云沁心扣问复杂的心事,只觉饭菜难以下咽。

    三人吃完饭之后,便一起逛街。云沁心本不愿杵在龙泽和独孤柔之间,可无奈龙泽请自己帮独孤柔选配饰,只好勉强答应。三人走到刚才独孤柔流连的珠宝店——宝玉斋,两个女孩开始挑选起那些琳琅满目的饰品来。云沁心本来喜欢购物,加上她为人虽嘴上挺厉害,可却无什么心机,待人很热情,见独孤柔大方不做作,也就收起初见时几分不快,很高兴地帮她选玉佩。独孤柔也生性不喜欢树敌,凡事都很宽让,见云沁心虽有些大小姐的骄傲任性,可也很单纯善良,就愿意和她交谈。龙泽见两个少女熟络起来,不再有刚才的别扭,也就放心跑到宝玉斋门口,看开始热闹起来的街道。

    今日是春耕节,轩辕国人喜欢春天的蓬勃向上,每年的这个时候,全国上下祭祀庆祝等活动特别热闹,而帝京为全国首都,这种活动更是别的地方无法比,无论规模排场,都是最豪华壮观的。龙泽今日带独孤柔出来玩,见她心情舒畅,也就有了兴致。他本来不喜欢凑热闹,今日倒破例去凑性。

    龙泽正兴致勃勃地看着一个场地里的巡回艺人们表演着格斗、飞刀等绝技,却听得周围人发出呵斥责骂的声音。龙泽奇怪,往旁边看了看,只见一个浑身很脏的男子正在乞讨着。众人嫌他全身又脏又臭,在人堆里走着又挡住看游行队伍的视线,便都很不耐烦地打发着他。

    龙泽乍看那男子并没发觉与众不同,可仔细端详,那男子行乞时并不像见过的乞丐般说着讨好的话,对人又叩又拜,而是目不斜视,昂首挺胸地端着一个碗,直接走到那些人面前,一言不发地盯着他们,不管他们怎么白眼,用怎么狠毒刻薄的话辱骂他,也不作出半点谄媚的脸色,而是像根柱子般直直挺立,不问所动,直到那些人掏出钱才摆手。

    龙泽心里奇怪:行乞还这么理直气壮?真有意思。那乞丐好像感觉到龙泽打量的目光,也就瞪向龙泽,眼神有些愤怒。突然,那乞丐好像明白什么似的,眼神一亮,直直地走到龙泽面前,举起碗,不言不语地看着他。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