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大头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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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不了解我,其实我……算了,说了也没用。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讨厌这种眼神。世界这么大,人这么多,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人能够懂我?天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懂我的人,她……唉……”

    Leon突然跳出来,双手紧紧抱头,十分痛苦地仰头吼道,声音穿透了灰色的天空,浑厚的声音中夹杂着沉重的沧桑感,听起来是如此的凄凉。

    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发出这样的声音?难道他和我一样,有一段伤心的往事?

    想到这里,王欣怡倒是非常同情眼前这个怪人。她看着他,突然听见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是从旁边110号传过来的。

    “喂,Leon!亲爱的,小声点,我要接电话。”一个大脸的护士小姐探出头来说道。Leon像闻到什么似的,立刻弹回来,把脸贴近窗户,对着她做了一个鬼脸。

    “喂,您好,这里是重光精神病院,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吗?”护士小姐连说了两遍,电话那头就是没有任何反应。

    “不会又是那个无聊的人,打来的吧?可是我心里只有……”大脸护士放下电话后,含情脉脉地看着Leon。

    她想起了住在203号病房的铁胆。他曾经送花给自己,还说自己很漂亮,甚至大着胆子当着其他病人的面说喜欢自己。他不会是当真的吧?护士小姐想到这里,脸上泛起两点红晕,心里闪过一丝甜蜜。

    “喂……”Leon半个身子伸进窗子,抢了她手中的电话,见对方没反应后,使劲地摇动着电话,以为电话出问题了。

    “喂,小姐……嘻嘻,你能帮我找一下505号房的病人吗?”电话那头终于传来声音,打电话的人似乎很兴奋,说一下就笑一下,声音听起来竟如此的熟悉。

    “喂,这个人叫你查一下505号房的病人?” Leon转过头问大脸护士。

    “505号房的?那住着不是毕云涛吗?他已经跑不出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哦,喂,他不在。有事请留言。” Leon对着电话筒大声地说。

    “哇,真高兴,原来我已经跑出去了。”电话那头的人显然已经兴奋到了极点。

    “哦,你是避孕套,王八蛋,怪不得声音这么熟,你死哪去了,还我米老鼠迷你小*,喂……王八蛋……”

    避孕套已经挂了电话。Leon双手不停地拍打着桌子,嘴里小声嘀咕着:“为什么阿群还不回来?”

    “出事啦,出事啦!”走廊上,一个精神病人敲打着牛皮鼓,兴奋地散布最新消息。

    没过多久,一大群衣着白色病服的精神病人尾随其后。Leon从窗户里爬出来,跑了几步后突然转身回跑,拉着王欣怡的手,往事发地点那边跑。

    王欣怡十分被动地跟着他跑,手被Leon紧紧握住,一股微妙的感觉占据心田,很甜。

    王欣怡,你有多久没有让人这样牵着手了?

    她在问自己。

    一大群精神病人聚集在住院部大楼前,对着地指手划脚?七嘴八舌地议论。

    “劳驾,让开,让开。”

    Leon拉着王欣怡挤进人群,发现地上一个病人倒在血泊中,他背朝上,四肢展开,似乎想拥抱大地。鲜血染红了病服,远远望去像一只趴在地上的青蛙。

    “大头?”Leon认出了他。

    从人群中走出一个精神病人,他蹲下身摆动着大头的身体,嘴里喃喃自语:“这个姿势好看点。”

    王欣怡看见大头那张淋血的脸,又抬头看看高高的楼层,猜想病人一定是从楼上掉下来的。他还有救吗?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王欣怡居然压抑得不敢正视伤员,心想该运用自己所学的知识,脚却不听使唤,像定在那里似的。她在心中不停地责骂自己,亏你还是院里极优秀的学生,成绩好顶个屁用。

    Leon抱住大头,见他嘴角在蠕动,把耳边凑过去听他临死前想说的话。

    “我想……想吃香肠……”

    大头说完最后的话后,就咽气了。Leon拼命挤压着他的心脏,拍打着他的尸体,试图唤醒他。围观的精神病人都默默地看着他,只有王欣怡走上前,轻轻拉动着他的衣服,小声地说:“他已经死了……”

    Leon听完后才停止手中的动作,双手抱头,表现得十分痛苦。

    “你这个王八蛋,学什么不好,居然又装死,给我起来。”一个手拿小电棒的保安冲进人群,指着大头的尸体大声地说,“你听见没有,给我起来,不然我打你了,是不是非要逼我出手?”

    保安用电棒狠狠地打着大头的背部,一连几下,都没有什么反应。

    “你真的死了?大头,你不要吓我,刚才打你那几下是无心的,你变成鬼了不要来找我。我会为你多烧点钱,对了,还有香肠,你喜欢吃香肠,我多烧点给你,你不要来找我……”

    保安说完,丢下电棒,十分狼狈地跑了出去。

    “铁胆,这是第几个了?” Leon突然站起来,手指着天,大声地说道。

    一个光头病人站出来,清了清嗓子说:“已经是第三个了?”

    “已经是第七个了?”

    “他说是第三个?”王欣怡拉着他衣袖,在他耳边小声地说。

    “铁胆从小脑子就有问题,数数只能数到10,他从小就把1当成10,2当成8用,所以他说的3,就是7,Do yderstand?”

    “哦。”王欣怡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原来除大头外,已经有七个人跳楼身亡了。

    “为什么要想不开呢,为什么要选择跳楼?难道他们以为自己是鸟,可以飞?”

    Leon双手抱于胸前,脸色凝重,目光呆滞,像是陷入沉思中。

    他会思考吗?

    王欣怡痴痴地看着他,不懂他在想些什么。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