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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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宝近几日一直在紧张与###中度过,不分白天晚上为隆庆皇帝的丧事做着准备,事无巨细,都要过目,不停的布置和检查着各项工作,不放过任何有可能出现的闪失,因为这件事关系重大,任何人都担不起这个责任。推翻高拱的计划进行的非常顺利,太后颁旨让他任司礼监大太监,总揽后宫一切大权,对手虽然异常气愤也无可奈何,太后的旨意谁也没有办法,宫中的事情外官是没有权力参与的;这一任职的变化,使冯宝站在上风头。由于冯宝的栽赃,朝野上下都认为高拱是反臣贼子,沸沸扬扬,人人皆曰,可杀可诛。太后已作出决定,等先皇葬礼一闭,就要采取进一步的行动。他按排东厂和锦衣卫的特务们盯死高拱和他的同伙,一举一动都在太后的掌握之中。空余时间,还不忘于梦蝶姑娘温存一下,共同研究下一步行动方案,这时的心情,用现在的话叫做“痛并快乐着。”

    小凳子丛天寿山回来了。听完他的汇报,多少有点遗憾和不快。张居正的态度代表了朝内的大臣一直态度,即不与高拱合作,又不愿站到他的阵营,坐山观虎斗,静待着事态的发展。张居正虽然明确表示支持他,站在他的一边但现在还不回来,也是在等等看,静观事态的发展,不愿公开与高拱做对。看来只能依靠自己了,好在背后有李太后的支持,打到高拱很有信心。看来,在隆庆葬礼这件事上,只能是他与高拱最后一次合作了。小凳子捎回话来,让冯宝胆子再大点,行动再迅速一点,其实这就够了。他专心对付一个人就可以了,没有后顾之忧。想到这里,他的心情好了起来。得意地想:高拱,你动员言官参奏我,有什么用!我有皇家做主,奏章是个狗屁,白费许多笔墨,浪费许多纸张。让你平时专横跋扈,眼里无人,好像天下就是你的了。尽管你党羽众多,你手里没有皇权,不能调动军队,只能依靠一些江洋大盗和那些言官。我有皇家强有力的支持,手里掌握着东厂、西厂和锦衣卫,手里有武器,具有生杀大权,你差远了!高拱!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走错这一步棋,你就完了。京城将是你的法场,你将死无葬身之地。过几天就是隆庆皇帝的葬礼,葬礼过后,就是你的死期,想到这里他有点飘飘然了。太后和太子要参加早朝,听政议政,冯宝起得很早,虽然不用他干杂活,作为大太监必须早早到场侍候,指挥安排一切。不一会儿,高拱就到了坤宁宫,宫女们已开始给太后和太子洗漱,下一步就是化妆了。

    “高公公,都准备好了吗?”陈太后在冯宝请安完毕后问道。他笑着说:“一切都准备停当,等太子准备好了就走。”转过脸问太子:“太后教你的话都记住了吗,到时候想不起来就看我的眼色和手势,千万不要紧张,好吗?”太子这时也收拾停当,听到冯公公的问话,回答道:“大伴放心吧!我都背会了。”陈太后和李太后都说:“到时候,太子会按教他的去说的。都收拾好了吧,咱们走吧!”

    在冯公公的带领下,三个人慢慢地向养心殿走去。因为三个人是有身份的人,必须四平八稳的走路,这是中国人最讲究的,走有走相,要有皇家的气派。

    朝霞染红了东方的天空,像水洗过一样的蔚蓝,空气是那么的清新,吸一口都是甜甜的,整个肺腑都感觉非常畅快。

    从坤宁宫到养心殿并不远,约有一刻钟左右的时间就可以走到。三人慢慢的走在路上,但此时的心情各不相同,想着各自的心事。

    陈太后想着过去与隆庆皇帝的恩爱,不时地回忆起年轻时的幸福时光。身为国母,隆庆在世,她为后宫之楷模;隆庆身后,还需担负起治理国家,保护年幼的太子任务就落在她的肩上。她必须要保护太子的政权不受侵犯,这个任务是非常艰巨的。隆庆死后十几天的时间里,朝廷里发生的许多的事情,对于一个没有政治经验的女人来说真是不容易,陈太后靠智慧战胜了一切困难,度过了一道道难关。虽然太子就要登基了,但登基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要闯过无数道险关,更是不容易呀!十几天中,太后饱受宫廷争斗和高拱骄横专权之苦,就如过了十几年一样,尽管他对陈太后还是恩爱有加,十分仰慕,然而他的本###不改,仅把她当成一个寻欢作乐的工具。政治上的事情从来就不尊重她,她对高拱抱有种种幻想,希望他能够与她一起合作辅佐太子。然而,他的表现使她越来越失望,政治野心已经###无异,作为大明帝国的皇太后不能再容###这种事情的发生。国家利益高于一切,她只能选择###痛割爱,以保太子的政权,保证大明王朝千秋万代永不变色,她不能为了儿女私情而作千古罪人。这段时间,边关文书如雪片般飞来,在大明帝国的北边,爱新觉罗满洲帝国正在兴起,窥视明朝的万里江山,蠢蠢欲动;东瀛日本正在兴起,对属国朝鲜窥视已久,也蠢蠢欲动;国内,财政危机,国库空虚,已无力支付边境军队的开支;云南地震,河南黄河决堤,台湾荷兰海盗入侵,种种大事,不断传来。这些都要求她必须尽快的确定得力的首辅大臣,以应付现在的局面。高拱不能重用,是个心腹大患,如不及早除掉,迟早会对儿子的政权形成大害的。张居正虽是个可用之材,但不愿卷入争斗之中,冠冕堂皇的躲了起来,看来不除掉高拱,他是不会出来了。身边就冯宝一人能用,又是个太监,不能承担大任,况且还要应对高拱的进攻,因为他已经发起了攻势。最让陈太后不解的是,高拱已位极人臣,享有朝廷的最高权力,为什么还要反叛,还要犯上作乱呢。即便是别人当政,就能允许他专权吗?他能做皇帝吗?真是人心不足,利令智昏啊!让这一切快点结束吧!太子登基后就罢掉他,让张居正出任首辅大臣,这一切让他来干,我去享享清福,颐养天年,我才不做什么女皇,不做武则天呢!女皇又有什么好下场?!张巨正确实是个很好的首辅人选,不像高拱那样专横霸道,脾气温良,###格敦厚,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做事很有才干,是个治国安邦之材。用他辅佐太子,皇家放心,太子的皇权能够有保障,也定能够使国家长治久安。

    太子朱翎均,年仅十岁,没有那么多想法。说实在的,他不愿意做这个皇帝,认为是个苦差事。但不做又不行,父亲传下的江山只能由他来坐,别人来坐,他就会掉脑袋。前几天,母后和大伴都骗他,办完父亲的丧事后再登基,他信以为真,固执的执行着,还处罚了一个官员。现在他明白了,是高拱的阻挠,不想让他当皇帝,想要自己的脑袋。被罚的这个官员是忠于自己的,登基后应该重重的奖赏他。一想起即将做皇帝,他又很###,大伴经常给他说做皇帝好,做了皇帝就没人管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奖谁就奖,想罚谁就罚,拥有无限的权利!想到这里心情变得高兴起来。

    冯宝此时最得意,对手即将垮台,自己最愤恨的人即将被罢官处死。得意地想:这可不愿我,是你自找的。

    养心殿中,大臣们早都跪着等待她们到来。进入大殿,一阵山呼之后,朝会进入了正题。大太监冯宝高声说道:“太子有喻,各位大臣由事早奏,无事退朝。”

    话音刚落,高拱站了出来:“微臣有事启奏”。朱翎均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端着样子说到:“讲吧!”

    高拱这几天的心情极为不好。专权夺位的野心处处受挫,阻力重重,梦想很难实现。各项安排进展都很不顺利,屡屡失败,计划落空,使他很恼火,觉得很窝囊,又无可奈何。尽管不甘心失败,还要为隆庆的事而奔忙,还要遮人耳目,做做样子。他自己不让朱翎均登基,没想到朝中没有皇帝,言官的奏章根本没人看,罢免冯宝的奏章起不到任何效果。现在,他又转变了态度,极力让太子继位,以洗刷自己篡位夺权的恶名。他在想等朱翎均继位后,他还是首辅顾命大臣,仍然大权在握,逼小皇帝除掉冯宝,专权夺位的事慢慢来也不迟。

    “先皇英年早逝,太子是个直孝之人。先皇一日不入土,就一日不登基,以慰先皇的在天之灵。今十几日过去了,张居正还在为先皇寻找仙穴,一切都在进行之中。可是边境不断告急,邻邦异族,虎视眈眈,国内无人主事,将士人心浮动,事关国家安危,不能再拖了。臣等奏请太子及早登基继位,以安群臣及百姓之心。”

    经过十几天的磨练,朱灵均已经成熟了一些,故意装着有点发怒的样子:“首辅大人,此事已说过多次,父皇未入土之前,不要再提此事了,难道你忘了。”

    “微臣不敢,以前说过的不会忘记。只是臣是先皇托孤之臣,不得不替国家社稷着想,以国事为重。请太子息怒,太子的孝心已举国共知,太子之德将流芳百世。眼前还是以国事为重,尽快登基,以安军心,以安民心。太子登基后,万民有主了,臣等遇事也有了主心骨,一切事情就会慢慢地理顺,这也是国事的需要啊”。

    这时,下边开始吵吵起来,有人的在下边小声议论,有几个还高声地说:“臣等,奏请太子继位!”

    威远大将军刘显站了出来,高声奏道:“微臣近日接到报告,土彝趁大明无主,聚集五万人欲揭竿造反,大举向官府进攻。现在,官兵人心涣散,无心恋战,屡屡失利。关外,满清国已经建立,窥视中华,虎视眈眈,骑兵不断在边境上袭扰。国不可一日无君。将士们都盼早日立主,安定军心。太子登基四夷得到安抚,臣民就有了主心骨,不然会危及江山社稷,大明的千秋基业将毁于一旦。请太子三思!”说完,又向太子叩了三个头,起身回到队列中。

    让大臣们这一闹,朱翎均不知好了,太后也没有任何暗示,只好向冯宝求救。

    比原来预想的要好,看到太子的眼神,冯宝马上接到:“太子!各位大臣所言即是,个人尽孝事小,国家安危事大,国不可一日无君。请太子考虑大臣们的建议早日登基吧!”

    朱翎均看大伴也如此说,知道对路了,于是就按原来的设计,不再言语,作出思考的样子。

    群臣跪了一地,高呼请太子三思。

    时间很快过去一刻钟,太子还没有说话,大臣们的腿都跪麻了。

    陈太后见差不多了:“各位大臣都起来吧!难得大家为国家着想。既然是大家的一致意见,太子就继位吧。今天来不及了,明天是初十,择日不如撞日,就定到明天吧。国丧期间,太子登基仪式能简就简。大家没有别事,就散朝准备去吧。”

    在群臣山呼之后,冯宝不忘喊一声:“退朝!”然后领着太子和太后一起走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