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翼隆毕竟是赵翼隆,经历片刻的焦虑之后,他慢慢冷静下来。他坐在总督衙门的演武厅上,厅下坐着各色将领。他面沉如水,眼睛死死盯着厅外,却是未曾说过一句话。众人都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见总督如此,他们也就收敛了许多,一个个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一个时辰过去了,赵翼隆道:“在这个时候召集大家前来,本督有一件重要事情要宣布。”他炯炯有神的眼睛威严的扫了众将官一眼,沉声道:“本都的儿子飞阳不见了。”他这话无异石破天惊,演武厅上顿时如炸开了锅,大家交头接耳的声音“嗡嗡嗡…..”的在这演武厅上传开。
赵翼隆静静地扫了众人一眼,轻轻地在将军椅上一拍,整个演武厅顿时间又安静下来。“我今天不是让大家来这里交头接耳来的。所谓众志成城,我正想让大家帮我寻思寻思,最有可能是谁将犬子给绑了。”
这时候一个身材略显矮小的将官站了起来,声音宏亮道:“谁有如此大的胆子敢在将军眼皮底下做出这等绑人之事?”
“嘿嘿,你可别不信。如今呀,长孙家那个长孙无名竟然搞起什么舞林大会来。我曾经警告过他,让他悠着点,可千万别出事了。现在都瞧见了吧,我的儿子在舞林大会举行的头一天就没了。”他愤然在将军椅上用力拍了一掌,瞬时间将军椅上的那个虎头就被击得粉碎,从桌子底下掉了出来,在大厅正中央转了几个圈,就不动了。左右两排的武将见状,身子都不自觉地往里面缩了缩,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今天就撂这了。大家心中明白,这是赵翼隆怒极的前兆。
“现如今康王妃就住在落霞山下,我们的布政使葛大人却是派出了重兵把守,生怕有任何的闪失。朝廷也来了信息,告诉我们最近悠着点,这康王可是一只还未长出虎牙的小老虎,谁一旦惹怒了他,一个收拾不好,不脱下这身军服就得头上人头搬家。据说这蝶王妃可是宝贝得紧。本都决定,今晚三更时分,由骆将军带领,在这太原府内和太原府周围展开地毯式的寻找,我就不信得不出个蛛丝马迹来。不过,记住一点,落霞山那里就不要去打扰了。本都相信,现在康王自己都陷入了关中饥荒的漩涡,他不可能指使这场对他而言毫无意义的绑架案。蝶王妃我们就不要惊动她了。”
骆云出列,忙领了赵翼隆的命令,他并未推脱,他心中明白,这八成是康王已经开始对赵翼隆下手了,表面上虽一脸的恭敬,心中却暗自爽快。
赵翼隆回到府第,夫人迎了上来。她眼睛已经哭肿了,她忙侍候丈夫坐下,嘴中却没闲着,忙道:“怎么样,有没有飞阳的消息?”
“没有!”赵翼隆没好气道。夫人一听,又掩住嘴巴,抽噎起来。赵翼隆冷冷地看了夫人一眼,低下头正准备喝水,夫人却是夺过水杯直接摔在了地上,歇斯底里道:“我们的儿子都没了,你还有心坐这里,你倒是快给我去找他回来呀!”说完,就来拉他。
赵翼隆心中那股本压抑住的怒火彷如瞬间就找到了个发泄口,他铁青着脸站起来,一个耳廓子,就朝夫人白皙的脸上甩了过去,嘴中道:“就是因为你这个好母亲,方才将我们好好地儿子给教导成了如今这个样子。天可怜见,如果我赵家绝后,跟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也分不开。”说完,用力一甩,将夫人给横甩了出去,顺势摔倒在地上。
夫人哪容得下自己身受这等欺负,她顾不得疼痛,从地上怕讲起来,披头散发的朝赵翼隆扑来。“好你个老贼,竟然敢打我,老娘跟你拼了。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如果不是我们祖上荫庇,你能够跑到这山西来做土皇帝,你休想。如今翅膀硬了,你却来欺负老娘,这日子没法过了,老娘也豁出去了,我跟你拼了!”下人都听到了夫妻两的争吵,愣是没人敢进来相劝。
夫人还待厮打,赵翼隆显然是失去了耐心,而且,一巴掌下去,他心中已经隐隐有些后悔,他将扑过来的夫人制住,在她脖颈上恰到好处地一拍,夫人惨叫一声,就晕了过去。他抱起夫人,朝门外喝道:“来人,夫人累了,带她下去休息!”夫人的婢女正战战兢兢地躲在厅外,听见里头的传唤,颤抖着双脚瑟瑟微微地走了进去。
“再来一个,一个怎能扶得夫人下去。”管家忙又召唤了一个丫鬟,两人合力小心翼翼地将夫人给扶了下去。
管家又给赵翼隆奉上一碗热茶,赵翼隆喝了一口,烫得嘴巴有些发麻。他怒道:“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这茶如此烫人舌头,怎能喝下去。”
“将军,您平时不都是如此吩咐的吗?今天怎么就……要不我再换过一杯?”管家忙诚惶诚恐道。
“算了,这个混蛋。你去准备一下,待会陪本督去长孙府一趟。记住,低调点,我们从后门进入。”赵翼隆吩咐道。
“是,这这就去办。”赵翼隆摆了摆手,管家行了大礼退了下去。
骆云如今又住回了城里。上次听了欧阳胤康的话后,他心中渐渐吃了一颗定心丸。既然心中认定这是康王的手段,他心中也就有了主意。他回家也没跟自己的婆娘说起这事,这婆娘自从那晚不知天高地厚认了康王为弟后,竟然散发出了从前从未有的活力,她不但将全府上下打理得紧紧有条,而且也开始注意起自己的着装打扮来。骆云心中苦笑地同时,心中也小小得意起来。
“他爹,我想去看看康王的王妃,人们都在私下议论,这康王的王妃可如神仙一般的人物。作为姐姐,我这心里怪痒痒的。”婆娘热情道。
没想到本家一听,却沉下脸来,他道:“我说你这人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你现在巴巴地跑过去看她一回,这不等于告诉他们你跟康王交厚吗?你找死了吗你?”
妇人脸上一红,郝然道:“哎哟,你瞧我,把这茬给忘了。该打,该打,嘻嘻,等过了这一阵再说。哎,我说他爹,你可别辜负了人家对你的一番信任之心啊。”妇人认真道。
“我岂是那种忘恩负义之辈!”骆云翻了翻白眼道。这话这婆娘几乎每天都要在自己耳边唠叨一遍。他心中就纳闷了,这康王的魅力竟如此巨大,居然将自己这婆娘的心给收拾得服服帖帖。
赵翼隆看着跪在自己眼前的长孙家的现任主宰长孙无名,眼中冒着熊熊的怒火,要不是他自认自己涵养还可以,他就想一剑下去,结果了这个他越想越是恼怒的家伙。
长孙无名终于抬起了头,只见他身穿一套青衫,嘴角两摸八字须极为显眼,一张极为普通的脸孔,如果不是偶尔那两撇八字须抖动几下,根本无法知道他如此老实的人居然会是长孙家的现任家主,黑白两都都吃得开的一方武林霸主。
“说说吧!为什么那样做?”赵翼隆道。
“我还不是为了总督大人的安全着想。”长孙无名误解为赵翼隆怒气冲冲找他,是为了质问他暗中排遣暗哨一事。
“什么,你为了我的安全着想,就将我儿子给绑架了。长孙无名啊长孙无名,如果不是我,你现在能大大方方住在这长孙家做他们的家主吗?你不会连这也忘记了吧?”
长孙无名心中渐渐感到窝火,但依然谄笑道:“哪能呢!”
“那就好。我儿子失踪了,不管是不是你们的人干的抑或是进这太原府来开你所谓舞林大会的那些江湖草莽干的,限你在后天,帮我把人给找回来。否则,就别怪本都不客气了。哼!”说完,扔下长孙无名,撩了撂衣服,迈开步子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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