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行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乔剑蓉依然心中一热。她心中暗叹:“自己眼前的这名男子,将来不知道会有多少如自己一般的女子倾心于他呢?”她待气顺后,就想开口说话。但欧阳胤康却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道:“来,小娘们,坐爷腿上,让爷好好侍候侍候你。”乔剑蓉娇嗔道:“哎哟,我亲爱的爷,那就谢谢您了!”说完,就甜滋滋地坐上去了。然后挽住欧阳胤康的脖子娇声道:“爷,您要弄的东西我都已经弄到了。要不要过目一下?”
欧阳胤康在她的白嫩嫩的脸上轻轻捏了一把道:“不用,小娘子做事爷我最放心了。”乔剑蓉柔柔地看着他。
他继续道:“其实,我们原本没必要这么麻烦。你忘记了我当年是从哪里出来的吗?北戎山,那里守兵简直就是个混蛋,居然让胡人一小队人马轻易就跑了进去,差点将爷我的小命都给弄没了。幸亏爷我是老天派下来做大事的,命硬得很呢!”他装腔作势,上鼻子上眼。再加上丰富的表情,惹来乔剑蓉的阵阵娇笑,趁他不注意,蜻蜓点水般在他脸上吻了一下。欧阳胤康摸了摸自己被吻的那边,作出一副陶醉样。
乔剑蓉从他腿上下来,还故意在他胯下捏了一把,贼贼笑着。欧阳胤康尴尬一笑。心中暗想,这小妮子也不是什么善类。他长叹一口气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呀!我发现自己是越来越没正经了。”
乔剑蓉张大嘴巴,非常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嗬”了一声,腻声道:“应该是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比较妥当。可见啊,你也不是个好人!”她人字拖得异常的长。
两人继续打闹了一会,欧阳胤康方才言归正传道:“蓉儿,明天我们就可进入上京城了,我们得好好合计合计,接下来该如何做。”
乔剑蓉微微笑道:“我的爷,我原来还以为你只是个武功高强的小子呢!没想到,你在短短几天内,就变得这么成熟了呢!”她心中顿感奇怪,在山上的时候,她虽然叫他哥哥,但他什么都是她在照顾。
欧阳胤康翻了翻眼睛,看着窗外的满天繁星道:“我五岁为质,九岁方才因为意外挣脱出来。你说,我能那么幼稚吗。”他的口气非常冷漠。
乔剑蓉心中一颤,赶紧从他背后抱紧他,伏在他背上,静静地给他安慰。欧阳胤康叹了口气道:“我现在方才发现,这六年来我一直都在逃避。现在真正要面对现实了,心中一时间理不出个头绪来。”
乔剑蓉显然是继承了她父亲的优良血统,她嘻嘻笑道:“恐怕,你第一个面对就是我和公主未来怎么相处的事情了。”欧阳胤康脸上愕然,这小妮子的确聪明。
乔剑蓉像是看穿了欧阳胤康的心思,她幽幽道:“哥哥,你有没有发现,你是个很会讨好女孩的男人。我想,将来或许还有很多姐妹们要加入呢。我现在连这种能力都不学会来,将来怎么在你府上混下去。”她看了欧阳胤康一眼,只见他眉头一跳。她有赶紧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你不会甚至或是身不由己。其实没关系,我是你第一个女人,而你是我第一个男人,我注定是所有女人中最幸福的一个了。”她柔柔一笑,表情非常恬静认真。
“公主的事情我自认为可以应付,这事你就交给我好了。你首先得去找大辽萧相国,而我去找七公主,我们分头行动。”乔剑蓉的思路非常清晰,欧阳胤康连连点头。
他尴尬一笑,挠了挠头,有些不敢看乔剑蓉。乔剑蓉吃吃一笑,又坐进了他的怀里。欧阳胤康心中一热,抱起她,就往床边走去并贼贼笑道:“我们今晚双修一次,明天开始可就没机会了。”乔剑蓉羞涩地点了点头。
这家叫饿来的酒家后面原来还别有洞天,客栈所占面积非常宽阔,客房和客房之间也并不是一壁之隔。防音效果非常好。乔剑蓉轻微的呻吟声,并没有给这寂静的夜晚添上一毫的靡靡之音。三个被点了穴道的家伙,仍然一动不动的趴在房梁最隐秘的地方。从他们眼中的表情,方才知道他们非常痛苦。
两人第二天早上,装扮一新,都还原了本来面目,欧阳胤康穿上酷爱白色的乔剑蓉给量身定做的一套白色长衫。一穿身上,刚好合身。乔剑蓉退开几步,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眼中发亮。她惊声道:“哥哥,你实在太英俊了。”她抱住他,然后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娇声道:“我真不舍得你哟,想像别得女人要靠进你的怀里,我心中就嫉妒得发狂。”欧阳胤康心中苦笑。
欧阳胤康抚摸着她乌黑的一头秀发道:“蓉儿,我们心意相通,你还不明白我的心吗?”
乔剑蓉连连点头,口中呢喃道:“你是要做大事的,我是来帮助你完成大事的。至于其其他的事情,我本该看淡些。只是,我心中实在舍不得呢!”她紧紧抱住他,扭扭捏捏的。
欧阳胤康右手撑起她的下巴,将她的头缓缓提起。唇红、齿白、柳眉、挺鼻,白皙粉嫩的肤色,精致的脸型,无不体现出眼前女子倾国倾城的美丽。欧阳胤康不禁吟道:“红花倾国两相宜,常得君王带笑看。”
乔剑蓉听罢,脸上居然露出羞涩甜蜜的表情。她轻轻道:“假如你是君王,你还会把我看成红花吗?”
欧阳胤康微微一笑道:“当然。”乔剑蓉闭上眼睛,静静享受这即将分手的甜蜜。她心中暗想,美丽的七公主,不知道还认不认识自己这个姐姐呢!她大七公主几个月,两人在上京的时候,就已经认识。大辽这位美丽的七公主,小时候可是地地道道的“野小子”呢!
因为有了路引,再加上两人的说辞是汇通天下票号分号掌柜的远房亲戚,也就没有费什么口舌,轻松就过关了。乔剑蓉回头看了看塔里关雄峻巍峨的城墙感叹道:“任你多牢固的城墙,若果守城的人不行,也挡不住敌人的渗透啊!”
欧阳胤康心中也有同感,他悄悄握住乔剑蓉的手,这小妮子怎么这么爱感叹呢!乔剑蓉笑道:“这些人,不知道收了白叔多少好处呢!”欧阳胤康带着疑惑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乔剑蓉解释道白叔本名叫白道京,是湖广人士,据说儿子白云飞是湖光绿林的总瓢把子,是个地地道道的好汉。
欧阳胤康道:“不知道我这身本领,到江湖上混,能混出个什么样儿来?”他看着乔剑蓉问道。乔剑蓉道:“凭你的本事或许能够弄个武林盟主做做。”
欧阳胤康哈哈一笑道:“那我将来就让这个白云飞做个武林盟主如何?”乔剑蓉第一次真正看见欧阳胤康表现出这种冲天豪气。她傻愣愣道:“若果你是个平凡子弟,我一定和你一起弄把武林盟主的位置坐坐,而我就过过盟主夫人的瘾。可惜,你的归宿是朝堂,江湖只是绿林好汉、江湖游侠们的游戏场所,你只能光棍进去,然后又光棍出来。”她这话说得欧阳胤康又是哈哈大笑。乔剑蓉嗔道:“你笑什么,这么兴奋?”
“我现在才发现,原来站在我身边的是个人精,不简单呀!老天待我何其不薄,我又何必妄自菲薄呢!你说是不是?”
乔剑蓉惊讶道:“我觉得你一直都很自信的呀!”
欧阳胤康道:“那是装出来的,否则,怎么让你这个智计百出的女中诸葛死心塌地地跟着我呢!”
乔剑蓉妩媚的瞥了他一眼,幽幽道:“还没到那个时候呢!”
欧阳胤康却道:“我已经决定了。从现在开始,我命由我不由天。若果我不能做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呢!”
乔剑蓉听罢,头低了下去,眼眶中的泪水,又再次不争气地流了出来。欧阳胤康这几天给她的感动太多了,她不知道前方有什么苦难在等着他们,但她甘愿陪着他一起担当。
“郎当仗剑,大杀八方;妾自抚琴,沉浮随郎!”她悠悠吟道。欧阳胤康牵着她的小手,沿着官道旁的小道,疾驰而去。留下一抹轻尘。
欧阳胤康将事先写好的拜帖送给了萧府的仆人,请求他们代为传送,并随上附上了自己一块银两,足足有五两。那仆人道:“信我帮你送,银子就不用了。”任凭欧阳胤康怎么推辞,他都坚决不要。无奈之下,欧阳胤康只有站在门口耐心等待,们下人对萧远山的评价又高了一层。
不一会儿,那名仆人就迎了出来,将欧阳胤康请进了府里。欧阳胤康一进入府门,就仔细打量着萧府中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起来。相对别的府第,萧府并不大,但格局却错落有致。五行八卦,暗隐其中。欧阳胤康心中暗暗吃惊,这位大辽萧相国,的确是个人物。心中不由得暗暗提醒自己,面对他时更应该小心应对。
穿过这一段繁花碧草的走廊,方才是大堂正院。萧远山早已经迎了上来,他哈哈大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欧阳胤康忙上前道:“叨扰相国了!”他不卑不亢,言行得体。萧相国挽住他,哈哈笑道:“刚才听手下人说外面有一英俊公子来访,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小友。”欧阳胤康近距离打量着萧远山,国字框的脸上长着草原民族特有的挺鼻,眼睛深陷但却炯炯有神,耳大嘴宽,是个大福大贵的相貌。
进了正堂,萧相国屏退众人。欧阳胤康方才以子侄礼数见过了萧远山。“师叔在上,请受徒侄一拜。”萧远山“哼”了一声,不理他。即使如此,欧阳胤康仍然恭敬的拜了一拜。萧相国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猛然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将欧阳胤康扶起,眼中也是老泪纵横,他沙哑者嗓子道:“你居然拜在师兄门下,几时的事,他还好吗?”
欧阳胤康恭敬道:“说来话长。机缘巧合之下,汇通天下票号老板的女儿乔剑蓉因为练功走火入魔的缘故,找到了师傅。师傅答应了她师傅拂尘师太的请求,但条件是她必须每天陪着昏迷中的我说话,师傅说唯有有人说话我方才有醒过来的希望。就这样,在两年前年初的时候,我突然有一天手上有了些许知觉。边上一直跟我说着话的人我也知道曾由一位老爷爷换成了一小姑娘。我心中急于想知道他们到底是谁。就这样,我在两年前醒过来了。但身体仍然虚弱,师傅收我做了他的关门弟子,传给我强身健体的心法口诀。可是,可是......”欧阳胤康其实对自己这位便宜师傅没有什么感情,但他突然间想到了犬伯和狐婶,心中没由来得悲从中来,眼泪居然真的掉了下来。
萧远山急切问道:“可是怎么啦?”
欧阳胤康方才断断续续道:“师傅他老人家在一年前就仙逝了。”萧远山一听,犹如当头棒喝一般木在那里。他最终反反复复道:“不可能,不可能......”最后,已经变得有些哽咽了。他轻轻拍了拍欧阳胤康的肩膀,示意他坐下,他轻轻说道:“我,你师傅,还有你那外公,我们师兄弟三人虽然政见不同,民族不同,但我们的感情却相当真挚。没想到,师兄就这样走了。”
萧远山似乎瞬间就老了许多,人变得虚弱无比。欧阳胤康赶忙帮他抚背顺气,他并没有吃出内力。这是狐婶告诉他的,萧远山此人足智多谋,智计百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在算计着你呢,你得处处时时提防于他。
萧远山长长地舒了口气,他定了定神随口问道:“你已经学到了你师傅的武功了?”
欧阳胤康恭敬道:“师傅嘱咐我说,见到师叔,一定要好好讨教,他没有机会教我了。所以,我除了基本的入门吐纳心法用来强身健体外,仍然一无所成。”
“那龙凤二仆了?”
欧阳胤康庆幸自己事先有了准备,他道:“他们遭受主人突然离去的打击之下,都给师傅守墓去了。”萧远山点了点头。可欧阳胤康却能够感觉到,他明显放松了许多。他心中不禁对自己那死鬼师傅的武功又自信了一层。
他赫然道:“人老了,越来越念旧了。刚才情绪过于激动,你别见怪。”
欧阳胤康借机道:“可徒侄却认为师叔是个至情至性的人呢。”萧远山居然哈哈大笑起来。欧阳胤康暗道,好个萧远山,自己师兄的死或许在他心中仅有那么几分钟的震撼,现在居然像个没事人一样了。
欧阳胤康眼中不禁流露出一股怒意。萧远山心想,看来是真的了,这小子看来还是嫩了点,沉不住气!
欧阳胤康心中也是冷笑,老狐狸,想骗过我,做梦。
这样一老一少,就坐在大厅中想着自己的心事。这个时候,萧远山将他的一双儿女叫了上来。儿子萧东海,是御林军统领,可见皇帝对这一对父子的信任。萧东海已经二十七了,他人高马大,外表俊朗,已经成家,妻子正是当朝礼部尚书朴正德的女儿。
女儿萧满琴,年方二八。面如满月,脸若银盆,唇若涂朱,身材婀娜又不失丰满,举止神态大大方方。
萧远山道:“来,老夫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犬子萧东海,小女萧满琴。这位是大宁九皇子。”欧阳胤康心中一阵感动,萧远山此人的确厉害。他不正面介绍自己的质子身份,就是为了不让自己觉得尴尬。
欧阳胤康连忙抱拳道:“东海大哥,满琴姐姐。”
萧东海性格异常爽朗,他大声道:“早就听说过你了,只是一直无缘相见。没想到你居然又出现了,九皇子,真是好相貌啊!”欧阳胤康忙谦虚道:“跟萧大哥如日中天般崛起的尽头比,我只能算是个一事无成的皇族败类了。”然后正色道:“东海大哥,我现在可是萧师叔徒侄的身份来摆拜访的,所以,你就不要九皇子长九皇子短的啦,我比你小许多,你就叫我一声欧阳兄弟得了。”说罢,两人均是哈哈大笑起来。
萧远山冷眼旁观,眼前的欧阳胤康侃侃而谈,左右逢源,根本与小时候判若两人。
萧满琴却在一旁道:“大哥,你还没请人家欧阳兄弟坐下呢!”大家方才醒悟,原来都还站着。三个男人都大笑起来。萧远山欣慰道:“还是我这宝贝女儿懂事,否则你爹爹我可要出大丑了。可惜啊,你们娘今天不在,她一早就上罗汉寺烧香去了。”萧满琴有意无意地瞅了大哥萧东海一眼,发现他跟自己一样,居然也是一脸的愕然。
两个人陪着坐了一会,知道爹爹还有话对这位大宁质子说,也就借故走开了。
萧相国咳嗽了一声方才缓缓道:“我们也是瞎猫碰到了死老鼠,没想到你还真的及时赶回来了。胡国大皇子施拉图这一招不可谓不毒啊!还是皇上厉害,原先的平衡一旦打破,你这颗弃子又派上大用场了。”他故意将弃字拖得很长,欧阳胤康居然没有反应,这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
欧阳胤康淡淡道:“我生来就注定要经历这么一次劫数,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况且能够为朝廷为人民为我们大宁这个族群做点事,胤康还觉得自己起码活在世上还有些用处。”
萧远山眼中流露出欣赏之色。他提醒自己,站在自己眼前的是一位经历了人生磨难的堂堂大宁九皇子,而不再是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
“说得好。我明天就带你入宫见皇上。”欧阳胤康终于等到了萧远山主动说出这话来。
他毕恭毕敬地躬身道:“谢萧相国!”萧远山当晚以隐秘行踪为由,将欧阳胤康留在了府内住宿。这是一处静谧的院落,中间还挖了个人工池塘。
欧阳胤康忍不住从身上取下那根竹箫来。这是犬伯为他制作的一把工艺精美的竹箫,他将玉箫留下了。他缓缓吹起了小桥流水的曲子,借以排遣自己心中的那丝不安。
萧满琴也没睡,她在丫鬟的服侍下,躺在床上发呆。她正处二八年华,正是个怀春少女。欧阳胤康的出现,让她平静的心湖已经起了阵阵涟漪。
娘亲根本就没有去罗汉寺烧香,她压根就是躲在屏风后面偷听,只是欧阳胤康顾着跟萧远山斗智斗勇,忽略过去罢了。背地里她居然一个劲夸欧阳胤康这孩子无论人品长相出身都是上上之选,直可惜是公主的未婚夫婿,要不然,她可要抢下这个女婿了。
萧满琴给娘亲说的春心荡漾同时也是羞涩不堪。就在她辗转反侧之际,从对面的小院子里传来悠扬的箫声。不用问,就知道是欧阳胤康那里传来的。平时府里除了自己,根本没有人会摆弄这些风花雪月的东西。也因为如此,她怀春少女的情怀总是无法得到寄托。
今晚仆一听到这袅袅箫音,她根本没有多想,就叫丫头欢儿给她准备好琴。她要来个以琴会友。萧远山精通音律,从这琴箫合奏中,他似乎听出了两个少年男女的对话。琴问萧为何如此烦躁,萧则回答他烦躁了;琴便伸出纤纤之手,抚慰着萧烦躁的心。萧低沉了,幽咽了,最后感动了。他告诉琴,自己已经可以了,对她表示真心的感谢。琴箫合奏到此嘎然而止。
萧满琴脸上已经红通通一片了。她现在方才有些后怕,自己居然这么大胆,在府内跟一名刚认识不久的年轻男子合奏。
欧阳胤康也是惊喜莫名,没想到除了乔剑蓉之外,这滚滚红尘他轻松又觅得一琴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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