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勒自己都是一副死人脸,却还是用看到鬼似的眼光看着于言之,惊疑不定的说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答案的?”
于言之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算法他怎么可能说出来,要是说出来这新颖的玩意还不立即被人追着问,到时他该怎么回答?退一万步讲,即使是说出来,二元一次方程组这时代的人根本没听说过,连当代大儒都不明白的东西你一个蛮子能懂么?
于言之笑道:“阿兄,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答案的,你就说说吧,我这答案是对还是不对啊?”
怎么可能不对,一旁早就有人在心里演算开了,大人25人,每人吃3只兔子,25乘以3,那就是75只;小孩子75人,每三个人才吃一只兔子,75除以3,那就是吃了25只兔子,这么算来,人数正好一百,兔子数也正好一百。嘿,绝了!
阿史勒颤抖着声音道:“不会的……不会的,你不可能真的知道答案的,凑巧,你绝对是凑巧的!”说到后来,整个人竟然歇斯底里的吼了出来。
不由他情绪不激动,他的任务本来就要完成了,回到突厥飞黄腾达指日可待,谁知道竟然被一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给打破了美梦,刚飞到天上又掉回到地上,那种极端落差的感觉把他折磨的快要发疯了。
于言之明白他这时候的感觉,但是事关两国大事,可不是当好人同情人的时候,他冷笑道:“凑巧?使节大人,可不要以己不能度人不能啊!像这样的题目,我大唐随便找个人出来就可以答上,也随便就能给你出上几道,你若不信,我立即给你出一道。”
于言之清清嗓子道:“我以前有个邻居,叫李白的,他特别喜欢喝酒,喝酒是他最大的乐事,我就以他喝酒的事情来给你出道题:无事街上走,提壶去买酒,遇店加一倍,见花喝一斗。三遇店和花,喝光壶中酒。试问壶中原有多少酒?”
于言之说完,见阿史勒一副不明白的痛苦神情,笑道:“阿兄看来是不懂啊,没关系,解释给你听。我刚才所说的题意是:李白壶中原来就有酒,每次遇到小店就使壶中的酒增加一倍。每次看到花,他就喝去一斗。这样经过了三次,最后就把壶中的酒全部喝光了。问李白壶中原有多少酒?”
阿史勒张口结舌,答不上来,他出题只不过是把他们王子的题目生生给搬了来,答案都是现成的,他哪里知道答案是怎么来的。就是给他讲明怎么算,以他的脑袋瓜子恐怕也是听不明白。
虽说于言之出的这道题,比起刚才阿史勒所出的题目还要简单,解题只需要用到一元一次方程,但是这脑筋简单的阿史勒哪里想得出来,他眼睛转来转去,最后还是颓然道:“我答不出来。”
于言之笑道:“这就是了,我大唐遍地都是你们那王子一样的人才,你们突厥人还敢说不需要我们大唐的保护么?”
阿史勒急道:“你说你们大唐到处都是人才,那就让他们也来试着答答你的题目,要是答上,那才说明你说得是真。”
于言之暗凛,牛皮吹大了,虽然这题并不难,但是他也是没把握其他人能够答上来。他看看四周,见许多人还是一副迷茫的样子,坏了,现在谁来答下这道题呢?
就在这时,贺兰敏月悄悄的挨到正蹙眉沉思的武昭仪身边,轻轻的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武昭仪眼睛一亮,赞许的看了贺兰敏月一眼,然后在高宗李治的耳边说了几句,李治大喜,哈哈大笑道:“贵使,你是说要我大唐来回答这道题,答上了就答应还需要我大唐的保护喽。”
阿史勒感觉有些不妙,但是还是硬着头皮道:“是,就是如此。”
李治笑道:“好,朕要你知道,就是我大唐女流之辈,也能答上,月儿,你来答吧。”
于言之一惊,月儿?她来答?他的眼光立即看向贺兰敏月,只见贺兰敏月一脸的笑意盈盈,心里平静了许多,看来贺兰敏月心中有数。
贺兰敏月不慌不忙,站起道:“这道题很简单,最后一次李白喝完了酒,酒壶就空了,说明之前酒壶里只剩一斗,先前是加了一倍的,说明在此之前只有半斗酒,同理推知,第二次打酒前只有一斗半的一半,也就是七分半斗,第一次打酒前就只有八分之七斗了。”
于言之又惊又喜,月儿可真厉害啊,如果不用方程,这道题也就只有这种解法了,满朝文武都在此处,却竟然是她为我大唐保住了脸面!于言之看向贺兰敏月的眼光更加炽热了。
上首的李治四顾一下,见到满朝文武脸上大都有羞惭之色,不觉喜悦中也有些不满,一群大男人,除了于言之外,竟然连个女孩子都比不上,真是!
其实不是这样说,倒也不是解这道题的方法难,而是那些大儒们一天到晚打交道的全是经史子集,哪里接触算数了,想不到也不足为怪。而贺兰敏月的父亲贺兰越石早亡,她一直和母亲武顺和祖母杨氏一起生活,对钱货数字敏感的多,能想出来是自然的事情。
李治笑道:“贵使,现在如何?“
阿史勒就如斗败的公鸡一样低下了脑袋,他哪里知道这些虚实,在他眼中,大唐果然是深不可测,连一个女人都和自己的王子殿下不相伯仲,其他人那还了得!
他沮丧的道:“阿史勒信守诺言,从此不再提及脱离保护之事,只是承认我突厥独立之事,还请陛下再考虑一下。”说完便悻悻地坐下,对面前精美的美味佳肴再也提不起兴致,满脑子都在想自己回去以后会得到什么样的惩罚。
李治见阿史勒不再多说,笑道:“贵使放心,朕会考虑的。”考虑个屁!鬼才答应!
此时,殿中的气氛终于放松了下来,酒宴继续进行,于言之也回到了座位上坐下,一边端起酒杯轻啜慢饮,一边眼睛就肆无忌惮频频往贺兰敏月的方向看去。
贺兰敏月被他的视线弄得小脸羞红,偏偏是大胆的回视着于言之,弄得于言之暗叫乖乖不得了,月儿还真是够辣,不过我喜欢。
酒宴剩下的时间里,解决问题的众人都是开怀畅饮,放怀大吃,哦,除了那三个作为主角的胡人,明明已经没有了胃口,还要在其他人热情的劝酒下强作欢颜,实在是犹坐针毡。
见众人都没有注意到自己,于言之朝贺兰敏月打了个颜色,意思是外面见,贺兰敏月轻轻点头,意思是知道了。两个第一回眉眼传递暗号的家伙配合的倒是完美。
于言之向爷爷于志宁告罪一声,说出来上厕所,于志宁此时已经喝的有点迷糊,问也没问就点了点头,于言之就溜了出来,在门外一个黑暗处站着,等贺兰敏月出来,果然一会儿后,贺兰敏月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外,她没看到于言之,急得东张西望。
于言之从黑暗处出来,贺兰敏月一见之下就高兴地要说话,于言之“嘘”了一声,低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月儿你知不知道哪里有僻静的地方?”
贺兰敏月点点头,道:“随我来。”就带着于言之七转八转,沿途还避过了一队巡哨,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假山旁。
贺兰敏月一停下来就焦急的对于言之说:“于大哥,我……”
话没出口就被于言之给拦住了,他轻声道:“月儿,你别急,我问你,是不是皇上想要对你……”
贺兰敏月羞红了脸,偏又是极度惊讶的道:“于大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于言之沉声道:“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看来这是真的了?”
贺兰敏月有些惶恐的道:“我也不能完全肯定,但是陛下这几天来找我的次数加多了,虽然名义上是来看姨娘的,但是以前他从来不管我在不在,这几次都要我在一旁相陪,而且……”
于言之道:“而且什么?”
贺兰敏月低低的道:“而且他看着我的眼光很奇怪,我看到他的目光时,就有种全身不自在的感觉,我想,我的猜测没错。”
妈的,这混蛋!于言之怒火冲天,猜测是一回事,真正确定了就是另一回事了,他恨恨的一拳打在假山上,把贺兰敏月吓了一跳,急急地问道:“于大哥,你没事吧?”
于言之勉强压制住怒火,问道:“月儿,这几天你怎么都不来把事情告诉我呢?”
贺兰敏月听出话中有些埋怨的意思,委屈的低下头,小声说:“我不敢说。”
于言之刚想追问为什么不敢说,却看到,贺兰敏月的眼睛里有晶莹的东西来回滚动,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
月儿为什么不敢说,自然是怕自己知道了以后愤怒伤心啊,她是怕自己为了她和皇帝作对,不得好死啊。
于言之的心中迅速被柔情填满,刚才的怒火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他轻轻的把贺兰敏月拉进怀里,柔声说道:“你这个傻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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