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这个身体以前的主人是个傻子,否则有这样的家世,再又有这不错的皮囊,当个纨绔也能当的舒服。
不过对于李名来说,穿越到一个傻子身上,却是对他大大的有利。他对这里实在是太陌生了,甚至连这具身体姓名,家庭,身世一无所知。
父母是谁不知道,什么年代不知道,当今皇帝是谁不知道,如果是个正常人,只怕别人都会以为被恶鬼附身,找个道士来做法驱逐了(宋重道教)。
然而这一切发生在一个傻子身上,它就不奇怪。不正常的人办不正常的事反而就正常的。此前李名向李忠询问年号,老管家想都没想就回答了,除了些微惊讶,一点迟疑奇怪都没有。
想来是因为自己这个身份以前是个傻子,一个傻子会知道当今皇帝是谁,会知道如今是大唐,还是大宋?也就惊讶一个傻子怎么会做问年号这样的正常事情罢了。
换到一个傻子身上,还真是走狗屎运,省了不少麻烦。否则李名就只有学众多穿越故事里“猪脚”一样装失忆了。
我这个身体的前任也够可怜的,生在富贵之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进出有人随,多少普通百姓做梦都在想的事情却不能体会,浪费了啊。李名唏嘘,现在本公子来了,老弟你安心去吧,你没能享到的福,我帮你成倍的捞回来。
李名手扶着下巴,嘴角歪冽,一脸的贱象。那边李忠李大管家也是淫危大发,一张嘴连珠炮似的呵斥着可怜丫鬟小香,把个小姑娘弄的凄凄惨惨,跪到地上磕着头求饶。
老李权柄不小啊,口口声声,开人就开人。李名心软,见那小香如此也不忍心,再说要不是这小姑娘口无遮拦,这个重要的消息自己还蒙在鼓里。
“李管家,威风不小啊。”李名从角落里走了出来,说出的话连自己都觉得阴阳怪气。
李忠绷着的脸还没放下来,见一瘦弱少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不是自己主子是谁。“哎呀”老管家惊叫一声,把个还在那摆POSS的李名吓了跳。
“少爷,你怎么自个就跑出来了,你身体还没好,怎么能受的风,再弄坏了身子可怎么好。”李忠那脸上满是关心焦急,浑然没把刚刚李名的话听进去。
李名抬望天,好大的太阳,这庭院两旁草木茂盛,明明是个炎炎夏日,搞的三九寒冬一样。这个身体是脆了点,但也不是见风就倒吧。这么好的天气,这带病更应该出来走走,晒晒太阳。
这些东西在现代也就是个基础的保健知识,但是在北宋,医疗技术没有现在发达,营养和元素知识根本没有,这晒太阳能补充人体钙质实在太遥远。
知道和李忠说这些无意对牛弹琴还容易引起疑问,再说李名也不是来普及现代的保健知识来的。他冷下了面孔:“李管家,你跟我来,我有话问你。”
李名拐头向自己卧室步去,象这样的大府邸应该有专门的议事待客的主厅。但是这家伙初来乍到哪里识的路,再说这要谈的内容也不足为外人道,还是自己窝最保密。
这李忠被搞的莫名其妙,这少爷真跟变了个人似的,不过那架势真有当年老爷的风范,少爷这是长大了。老管家有些感慨,鼻头微耸。
抬脚刚刚想去追李名,眼角瞥到了那仍然跪在地上,头低在胸前,瑟缩成团的丫鬟小香。别看李忠刚刚骂的厉害,其实也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对这些下人要求严格,也经常训斥,但是从来没有真的将哪个轰出去。
在封建社会,主人家对下人是有所有权的,这个权利包括可以体罚,如果有正当借口甚至可以将其打杀,事后最多补偿家属一些银钱。
这掌权的管家和大爷也没什么区别,在背后说主人坏话,这李忠就是叫两个家丁把这小香拖出去毒打一顿也无不可。然而他还从来没对下人动过粗,府上这些其实满尊敬他的,所谓敬而又畏。
“还跪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干活。”
小香也机灵,一听这话知道自己没事了,连磕两头喜泣道:“谢谢忠伯,谢谢忠伯。”然后从地上起来将放在地上乘着燕窝瓷盅端起。
还没走两步,又被李忠叫住了。老管家走上前,从她手上接过托盘:“这银耳羹我来送,这眼看要正午了,你去厨房吩咐,做些少爷爱吃的菜;小香啊,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以后切忌放肆,管好自己的嘴,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需知祸从口出。”
这小香才12,13岁哪里能完全懂这些老油子人情事故,不过她知道这老管家不会害她,点点头:“忠伯,我记下了。”
“去吧”李忠挥挥手。
李名的卧室内,李忠拿着托盘推门而如。李名正坐在位子上等他,李忠带着笑脸将托盘置桌上,两手麻利掀开瓷盅的盖子,将其倒在一小碗里,双手捧着就向李名献了过来:“少爷,这可是川蜀的雪耳加上好的秫米熬的,张妈特意加了补元易气的药材,来乘热喝了。”
“恩”李名点点头,也不推辞,银耳在现代来说不算什么,在古代可是中八珍馐之一,普通人家是不用想的了,四川的通江历来是银耳产地,几朝列为皇家的供品。李名是个现代人,可没有浪费糟蹋东西的习惯,接过碗喝了起来。
“李管家,小香说的是不是真的?”喝了小半碗,李名忽然开口问道
“什么真的,小香她,她说什么了,少爷,您的银耳羹快凉了,我拿下去热热。”李忠装傻,顾左右而言它,找个借口想溜。
把手往那托盘上一按,李名很认真的看着李忠:“小香说我是个痴儿,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这”李忠没想到李名如此干脆,单刀直入,完全不和自己打哑谜,绕圈子。这下子想找什么借口忽悠都不行了,但直说,老管家头大了,犹豫不绝。
“忠伯”李名先前直呼其名,是表示自己作为少爷,做为主人的威严,此刻喊忠伯,谈辈分,则是要用柔情攻势。他用带着请求的语气道:“告诉我吧,我想知道真相。”
李忠心防崩溃了,叹了口气:“好吧,少爷您想知道,小的怎么会不说。小香她说的不错,少爷您此前是个痴颠之人;我不和少爷说,也是怕少爷您想到难过,怎么多年您没少遭罪啊,所姓上苍垂幸,少爷你因祸得富,已经完全好了。”
果然是个傻子,李名心里乐坏了。不能怪他幸灾乐祸,这关系到自己的利益,人都是自私的嘛。反正傻的那个又不是自己,只要没有身体上的隐疾就好。
李名继续问道:“我这颠状什么时候开始的,有多久了?”
李忠想了想回答道:“准确时间小的不知,只是大概在少爷七岁的时候,当时小的还只是老爷旁边一跑腿的小斯,如今少爷已经年有十六,九年了,这九年了,少爷你可过的真不容易。”
一个傻子有什么难和容易的,就是给他皇帝享受,他也体会不到。在富贵家已经命好了,要是生在穷困普通百姓家里,还在不在世界上都难说。李名摇了摇头,如果不是阴错阳差自己穿越,这个身体前任就只能傻一辈子。
“忠伯,你姓李不是自己的原姓吧。”古代的有钱家里,大部分男性的下人都会改跟主人家姓氏,表示一家人,同时也表面主人家的所有权。
而女性,因为古代多有通房丫头,陪寝侍女什么的,这些下人出身的女子如果生下一男半女,在以后有可能做为侧室也就是小妾,而中国很早就知道近亲结婚对后代不好,同姓结婚大部分是禁止的(也有),为了避免尴尬,女性的下人就少有跟主姓的事情。
这李忠年纪一把,再看他在府里地位,肯定是个老资力的下人,那么他的这个李姓很有可能不是他自己的原姓。
果然李忠听了此问点点头,老实答道:“少爷猜的不错,我这个姓是老爷亲赐的家姓。”说这句话时候,这老管家还带着点得意。
这家人也姓李,好了好了,这下不用改姓。李名心里又兴奋起来,连忙问道:“忠伯你看我对往事真是一无所知,你快告诉我,我叫什么,我爸..我爹他是干什么的?”
“应该的,应该的”李忠将因为问的太过激动从座位跳起来的李名押回了凳子,自己也在李名的示意下找了张椅子坐下:“少爷你稍安勿躁,听我慢慢说;少爷你名讳承祖,为承祖宗之志的意思,老爷名讳继隆,乃当朝大将,镇州都监,如今正奉旨征讨党项逆贼李继迁。”
李忠刚刚说完,那边端着小碗还在喝羹的李名手一抖,“嘭”的一声碗摔在地上砸了个粉碎。这家伙满脸夸张惊讶,咝声道:“你说我爹是谁,李继隆?”
“正是”李忠不明白这少爷怎么那么大动静,老爷是李继隆有什么奇怪的。
李名再次确认的问道:“那祖父可是李处耘?”
“正是”李忠再次给了肯定答案,心里也在吃惊,这少爷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嘛,还知道太老爷的名字。
而李名的世界混乱,也不知道是太夸张了接受不了,还是觉得太突然了。当然还因为和想象的差距太大,本以为是个大地主,最多也就是大官僚族亲。没想到居然成了李继隆的儿子。
李继隆啊,北宋的名将,陪享太庙的武将,宋朝昭勋阁入围的四武将之一,太宗和真宗朝抗击辽国的重要将领,这还不算,最重要的他还是个外戚。
李继隆的妹妹嫁给了太宗赵光义,也就是明德皇后,他也就是当今皇帝的大舅子,而李名是李继隆的儿子,那么皇帝不就是他姑丈,以后的真宗皇帝是他表哥,实在的皇亲国契。这样后台不强,什么样的强,简直可以横着走。
想到见出去后,人前一口李公子,小将军,李名都有些飘飘然了。他转过头,两手抓着李忠请求道:“忠伯,既然父亲在外征战,怎么不见母亲,快带我去见母亲,我要去向他老人家问安。”
他说着就站了起来,拉扯着李忠,这是说做就要做,却没见到李忠的尴尬眼色。
PS:书中主教这个人物是虚构的,精通历史的大大门不要批,另外本书会结合一些演义和历史,不完全按照历史材料,比如杨将将,鉴于第三章引用过多历史资料,有奏字数嫌疑,以后史料都将简单提起,重要的相关将会放到写作相关卷里。而关于李继隆的家庭(除了夫妻)他的老婆子肆,找不到相关资料,本人只好虚构,如有哪位大大知道,不妨指点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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