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芒唯唯喏喏告退。却说荡孤山十里处,有一浑圆山,山上有四个人物,正在施展通天之眼的法术观看盟军与蚩尤斗阵,这四名道人正是田心姬真、牛马食神、九头鸡后、百脚蚣虾。他们奉天佐道人之命,这天早上赶到中原,见这山最适合观看战场,便在这儿安下居来。
牛马食神道:“他们斗阵只出五千人,纵然死光,也影响不大,如何会两败惧伤?这猫百又在作大话了,可苦了我们远来。”田心姬真道:“好戏在后头,他们双方大军全集于此,岂有不决战的道理?如果我猜测不错,此阵的最后一关,必是双方全军出动的大战。”
且说这晚,太阳刚刚从地平线上消失,蚩尤在军中摆下小宴,庆祝胜利,席上蚩尤一拍手,命令上坐,稍顷,菜肴纷纷呈上,乐师鼓乐笙箫齐鸣,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舞女自屏风后摆弄着纤腰缓缓而出,以歌舞助兴。
蚩尤举杯向公孙书:“先生此阵果然不凡,才第二关便令轩辕损兵折将。”公孙书皱眉道:“臣看敌人已知破阵之法,今日胜出,一是此阵杀气过重,二是我军运气好。今日虽损了轩辕三千兵,但也化解了阵中凶杀之气,明天再胜不易。”
一语刚毕,忽闻士兵来报:“门外有一道人求见。”蚩尤道:“什么道人,扫孤酒兴,捉起来,重打他四十板!”公孙书连忙道:“不可,此道人敢求见主上,估计有些本事,且放他入来,看看他说些什么再作计较。”蚩尤听他说得有理,忙道:“有请!”只听中军帐外那道人笑道:“有客不出迎,岂是待客之道,要胜轩辕有什么难呢?”
蚩尤听他这般说,连忙赤着足走出账外迎接,这道人生得好凶恶,只见他生得面如重枣,前端骨骼轻微的突起,嘴长而略尖,海下长长的灰髯,黄红色的头发,锐利的双目,穿大红八卦服,骑赤烟驹,玄仙级别的修为,即使比不上自己,也相差不远。
蚩尤连忙行礼道:“道兄在那座仙山修炼,有何指教,快快请进。”说完,在前方引路。道人作歌道:“绿绿好山,怒怒我心。火盆山上,千年得道。绿绿好水,怒怒我心。轩辕我仇,故来灭他。”说着,大踏步跟蚩尤入内。
大家坐定之后,蚩尤举杯向道人:“请道者痛饮。”道人也不客气,举杯狂饮数杯。公孙书道:“请问道长如何称呼?有什么办法破轩辕呢?”道人笑道:“我名为袁山君。人各有所学,道各有妙法,我听说公孙轩辕军中,能破先生这阵的,只有风后一人。只要小弟略施小术,把风后处死,公孙轩辕军中再无识先生此阵奥妙的人,公孙轩辕必然全军被困于阵中。”
公孙书道:“风后在轩辕军中,必是重点保护的人,先生有什么办法在万军之中取他性命呢?”道人笑道:“我施的是小术法,不动声色,不用一兵一卒,不废一刀一枪,九日让他自然命绝,纵使他是脱骨换胎的神仙,超凡入胜的佛祖,也难逃躲。”
蚩尤大喜,连忙问详情。袁山君道:“大王须……如此如此,他自然命绝。又何劳大王费心机呢?”蚩尤听说喜不自胜。公孙书笑道:“先生有这样高明的道法,为什么不直接取公孙轩辕性命呢?常言‘蛇无头而不行,军无主而则乱’,先生若取了公孙轩辕性命,不是既报了大仇,又帮大王破了敌军吗?”
袁山君笑道:“军师不是术门中人,不懂术的妙用与缺点。公孙轩辕是一国之主,他有一种‘上位者’的力量保护,是这种术不能伤的,且这种术要知此人的生辰方能成功,”
公孙书道:“原来如此,如果风后死了,公孙轩辕不肯再破此阵,率兵回城据守,我们也拿他没办法,这又怎么办呢?”袁山君道:“我正在配制一种药,估计十天后能成功,这种药只要人身上沾上一点,行动就变得象百岁老人般缓慢。如果公孙轩辕大军人人行动这般缓慢,他们还能逃得了大王的虎狼之师吗?”
蚩尤听他如此说,心中更喜。第二天,袁山君在蚩尤营中筑了一座七星木楼,木楼高百丈共七层,楼上设七坛,用一千八百二十一人,手执旗幡围绕,中间的坛上扎了一个象真人一样高的草人,人身上写着‘风后’的名字并生辰八字,头上一盏灯,足下一盏灯,前后左右一共七盏灯。
台建成后,袁山君选了辰时为吉辰,沐浴斋戒,身披道衣,跣足散发,来到坛前踏七星罡斗步,口中念道:“枯叶飘飘,长眠于床。西方欢欢,极乐发狂。枯叶飘飘,长眠于床。沉沉睡去,拥抱疯狂。
枯叶飘飘,长眠于床。心跳静止,永不再狂。”说完,拜礼三次。
且说此日辰时,公孙轩辕与风后商量今日如何破第二关,风后忽然觉得心如火发,口内好象有腥味一般,总上呕吐。公孙轩辕看在眼里,连忙关切问:“风爱卿怎么了?那儿不舒服呢?”风后苦笑道:“臣没什么事,休息一会就好了,臣不能陪国主破阵了,请国主见谅。”说着,又捂住胸部,伸直脖子象要吐东西,却又吐不出来,一眼泪水。
公孙轩辕见他如此痛苦,连忙向身旁的士兵道:“快请医者。”其时,姬道春正在整装,准备去见公孙轩辕,忽闻国主有请,连忙随士兵前来。公孙轩辕见道春来了,连忙道:“医者快请瞧瞧风后,风爱卿突然之间得了急病,非常痛苦,不知是什么原因!”说着,眼里急得掉出泪来。
姬道春瞧了一眼风后,见他容貌比前大不相同,但却看不出是什么病,这还是他练成慧眼以来第一次看不出是什么病,神情立即疑重起来。他立即上前握住风后的手,替他把脉,神情越来越沉重。公孙轩辕见他如此,心知不妙,因平日姬道春看病,皆是谈笑自然,那有今日这般默默不言的呢?
公孙轩辕忍不住问道:“医者,风爱卿怎么了呢?”姬道春沉思半响,道:“风先生不是有病,而是中了邪。”公孙轩辕惊道:“是中了什么邪呢?医者有办法医吗?”姬道春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中邪不是药物所能医的,臣也看不出风先生中了什么邪。请主上稍等,臣先起一卦,再答复主上。”
公孙轩辕知道风后的情况不简单,也知道急不来,唯有默默等候他起卦。这时炎帝又派人来催轩辕出兵破阵。公孙轩辕不忍离开,叫来人回复炎帝风后得病的事,让炎帝稍等。风后忍着痛苦道:“请国主不要因臣而担误军事,臣估计没什么大事,又有道春这高明的医者在旁,不会有什么意外的。”这时,应龙、女魃、太常、苍龙、太鸿、后土、公孙能、青白雕、云娜、郭凤凰等人也先后来了。
风后心里越来越难爱,好象被油煎一般,喉咙如被人用力压着,双手不停的抓耳挠腮。本欲离开的公孙轩辕又忍不住上前抚摸他的背。此时,姬道春起卦完毕,大惊道:“是有人暗算风先生。”说着,从怀里取出一粒药丸给风后吃了。不一会,鼻息之声响起,风后便沉沉睡去。姬道春见风后睡了,叹息道:“我这药只能减轻风先生的痛苦,而没办法驱逐邪术。若九天之内不能找到解救的法门,风先生也会死的。”
公孙轩辕忙问卦中原由,姬道春说:“是有人摆送魂七星坛,要害风先生。”公孙轩辕惊诧道:“是什么人要害风先生呢?是风先生的仇人吗?这术士竟然这么利害,能杀人于无形之中,这事如何是好呢?”
姬道春说:“这术士是条钩蛇修成,钩上是上古异兽,极毒无比,体形臣大。他并不是风先生的仇人,而是国主的仇敌,国主的父亲曾在武陵山斩了一条大白钩蛇,那白钩蛇正是这术士的妻子。他是来找国主报仇的,无奈国主是一国之君,它的术不能伤害有“位”力量的君主。他深知盟军内知蚩尤此阵奥妙的,唯有风先生一人,如果风先生被他整死,盟军必成待宰的羊,他报仇也有望了。”
公孙轩辕愧疚道:“是孤害了风先生,先父一百年前确曾在武陵山上斩了一条如山一般大的白钩蛇。皆因那蛇在此山上吞云吐雾,害得山下的数千民众都中了毒,百药不得解。幸得神医岐伯精于医道,查清民众中毒的根源是那白钩蛇在作怪,要那白钩蛇胆作药引才能救这数千民众的性命。先父不得已,才率高手围攻白钩蛇,取它的胆救百姓。如今因孤而害了风先生,这事如何是好呢?钩蛇既然是冲着孤来的,如果他报了仇,一定会放过风先生的,不如让孤去换回风先生一命。哎!风先生,是孤害了你啊!”
说着,涕泣满青衫。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喜欢本书的朋友,请投些推荐票支持,多谢了。票票就是动力。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