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快要迟到,我赶紧抄静谧的小道往系楼跑,便跑还边抹不停往外狂飙的汗水,这个清晨我是不指望有什么好心情了。该死的鞋带又散开了,总是在关键时刻给我找茬。蹲下身将鞋带胡乱的往鞋里一塞,正欲起来加速奔跑,耳边却传来一个略显熟悉的抱怨声,其火药味让我感觉即将上演一场世界大战。按捺不住沸腾的三八血液,我三八兮兮的往旁边探脑一看,原来是个男生对着手机不满的嘟嚷,不禁有点泄气。
“不就是八百块钱嘛!我这样已经很节约了!你是没看见我身边的同学,就拿班上的西门凉来说吧,他还是开保时捷上学呢!保时捷啊!保时捷知道么!人家钱包里的现金从来就没有少于三千过,更别提那唰唰的几排金卡了!”
??凉?刚才他是说西门凉来着吧?
呃……难道我们贵公子的奢侈生活终于招人嫉恨了?
“……我不管了,如果你不想饿死你唯一的儿子,就马上给我打八百块过来!”
男生“啪”的合上了手机,事后心疼的抚了两下手机,又往身上蹭了两下才装进口袋。我赶紧躲向一边,男生转过身来,竟是毛小明!真是没劲透了,浪费我的时间!不再细想,我转身就往系楼跑去。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筱洁胡乱的翻了两下书,期期艾艾的装起了林黛玉。
“又怎么啦?”她那股幽怨劲实在让我吃不消。
“唉~~~~”她悠长的叹了口气,“其实我去过美院了。”
“你不是说没有我的陪伴是不会一个人单独接近美术楼的吗?”
“可是……可是人家真的很久没有见到阳阳了嘛!”
我真后悔刚才问她怎么了。
“刚一进去,上次嚷着要你负责的死娘娘腔几乎是‘咻’的一下蹿到我面前,两眼放光的堵在我面前问你怎么没来,让你一定要负责。我要不是为了形象,早就一巴掌抽得他牙齿掉光!真他妈的烦!又不是什么绝世美男,在那边磨叽个屁!”
“注意你的音量和遣词造句,教室里的人还没走光呢。”
听我这么一说,筱洁警惕的往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说:“我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他立刻受到了惊吓踉踉跄跄的飘走了。”
这个我相信,暴露本性后的筱洁,眼神往往狠毒异常。
“还好那时我没有和你一起闯入画室,不然被那种货色纠缠,我看我迟早要犯故意杀人罪!”
“当时你怎么不这么说啊,还追得我鸡飞狗跳。”
“我这不是反省过了嘛!”
“你去美院干吗?”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去找我可爱的白菜阳阳啊!”
“……”
“可惜没找到。”
“为什么?”
“不知道。我问了他同学,他们都说他已经好几天没来学校了,你说他是不是病了?我要不要去看看他啊?”
“得了吧你!你跟他很熟吗?突然跑道人家家里去,还怕人家不知道你那点花花肠子啊!你不要你的淑女形象啦!”
其实我这么说着的时候,内心一片纠结,敢情这么长久以来,凉是白忙活了!
“也是啊……”筱洁陷入了沉思,怕她呆会想出什么馊点子又要我陪她去找佟皓阳,我赶紧撤了个借口,一溜烟远离了这个春心荡漾的女人。
刚离开系楼没多久,半路上便碰到了毛小明,我“哈”了一声算是见面结束,但他却出人意料的拦在了我面前。我疑惑的停下脚步,面前的他搔首挠耳,局促不安的瞅着我说:“寒……寒晓,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我皱了皱眉,为他那个结巴的“寒晓”,我跟他有熟到这个份上来么?
见我不语,他更加局促的加快了搔首挠耳的频率,“我在‘隐’定了两个位子。”
好小子,他是脑子进水了吧!隐是筱洁家开在市中心的一家中西合璧的高档餐厅,人均最低消费水平没有五百你就别打算进去。筱洁仗着自己是老板的独女,在那里长年预留了一个最好的位子,有事没事就爱拉着我到那里去看她搔首弄姿,腆着张厚脸跟我说那里名流多,帅哥一扎一扎的,没准能钓个才貌双全的金龟婿。
“那里……很贵诶。”
“没关系!”他将胸脯拍得震天响,“不就是吃个饭么,那点钱算不了什么!”
我想起上次他在助学金大会后对那个什么游的恼羞成怒,又记起早上在幽谧小道上他对家里威胁似的要八百块钱,内心中突然涌起一阵烦闷和厌恶。
“没事的,你不用替我省,我有的是钱!”
“你有钱还领助学金。”
“那是……那是误会!”他极力辩解,额上冒出一排虚汗,“别人把我错报上去了!”
领助学金是要好多证明书的好不好,谁会那么无聊误会到回家帮你到县里乡里开证明!
看着他毫无愧色装富贵的样子,我终于忍无可忍,真正可怕的不是贫穷本身,而是没有正视贫穷的勇气。于是不善劝慰人的我说出的话便成了这样:“误你个头啊!没钱就别学人家有钱人追女生,打肿脸充胖子有意思吗?没钱还想追我,做梦吧你!”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但没有转圜的余地,我只有死撑。毛小明脸色刷白,嘴唇哆嗦的看了我两眼后,飞快的离去。我叹了口气,抬头便看见毛小明的好友,那个叫什么游的站在不远处,看着这边浑身散发出一股危险的气息,最终扔下两眼让人心里起毛的鄙夷,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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