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启蒙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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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鉴于我随着年龄的增长,已成为了四王府的最主要的不安定因素,用二福晋的话来说;那个小王八蛋又奸又坏,最难缠了,本想利用他去搅和王爷与四福晋,谁知那小王八蛋不但没办事,反被他骗去不少自己辛苦攒下的体己银子。我爹对我也很头疼,自己的这个三儿子是死能淘气了,只有四五岁的年龄,啥事都敢干,玩火跳窗,上树爬墙,一大堆丫鬟小厮都看不住他一个人,满脑子的鬼主意,腿脚还麻利,一转眼的功夫,说没就没呀,不是一个人跑到车水马龙的大街上四处乱逛,就是掉花园里的哪个池塘地沟里了,滚得一身的泥,叫我爹和四福晋担的哪个心啊,我爹下班以后只要没看到我,二话不说,立马儿带人满四王府的翻,仓房,柴房,床底下,柜子里,甚至每一条下水道,地沟,全都翻个遍儿,直到将我掏出来为止。

    我爹决定给我请个家教,幻想用四书五经将我稳当下来,岂不知有句话说得好:“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流氓有文化。”以后事实证明,有文化的我比没文化的我更会折腾!但我爹不这么认为,郑重其事的在花园里选了一个翠竹环绕,芳草娆娆的所在,给我盖了一个漂亮的小房子作书房,选择良辰吉日,四处寻访请了一位饱学之士入府开课。在拜师宴上,我爹请这位叫方孝孺的先生坐在上座,方孝孺也不客气,略施一礼,然后摇摇摆摆的走过去,在主座上坐定,我爹在下首相陪。说话间,酒席已然摆好,我爹赶紧倒了一杯酒,递给我,叫我敬给先生,行拜师礼,我一看这方先生头戴青布文生巾,身穿蓝布长衫,脸上白净清瘦,略有些憔悴,好象很清贫的样子,便有些不服气,心想:“你家能买得起几本书?我买的书肯定比你读过的都多,切!你还来教我呢,想给我当先生得拿出点真本事来。干脆,我先给他来个下马威,不然就被他降服了去。”

    我打定主意,举着酒杯,来到方先生座位前,将酒杯恭恭敬敬的递给方先生,说道:“先生请。”方孝孺心里喜道:“这孩子举止有序,应对得体,分明是个可造之材呀,怎么王爷却说他十分淘气,想是王爷过谦了。”端起酒杯饮了一口,然后放到桌上,等着我给他磕头,我恭恭敬敬的跪了下去,屁股冲着方孝儒,脑袋冲着门口,认认真真的磕了三个响头,说道:“给先生行礼。”我爹皱着眉看着我的一举一动,不知道我又要上演哪一出儿。方孝孺站了起来,很认真的教导我:“小阿哥所行拜师之礼,姿势犹可,方向错矣。”我连请教忙:“拜师之仪,当之如何?”,方孝孺见我如此虚心,赶紧言传身教,将我抱到椅子上坐定,然后跪在我面前,对着我毕恭毕敬的磕了三个响头,仰着脸对我说道:“拜师之礼,该当如此。”

    我大喜,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很有派头的将手一抬说道:“学生免礼平身,先生纳礼了。”我爹在一旁明白过来,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方孝孺呆呆的想了一想,知道上当了,登时脸气得通红,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四处一看,桌旁一个是王爷,另一个是小娃娃,一肚子的怒气不知该跟谁发火。气得将脚一跺,袍袖一摔,恨恨道:“顽劣淘气,戏弄师长,孺子实在难教,方某告辞了!”我爹赶紧离开座拉住方孝孺,好言相慰,我爹知道;自己这三儿子恶名在外,有名的鬼见愁,满京城没一个教书先生敢应聘来四王府给这个弘利做家教,好不容易请到一个不知底细的外来先生,岂能轻易放走。我爹一番抚慰,方孝孺才愤愤落座,我爹直给我使眼色让我给先生赔礼。

    我之所以受我爹宠爱,那是有原因的,我虽然淘气,但是极会见风使舵,讨我爹的的欢心,一见我爹对我连连示意,便就势跪在椅子上,堆起满脸天真无邪的笑容,对方孝孺叩头道:“方先生在上,学生弘利叩见先生,先生气度非凡,心胸宽广,堪为万众师表,学生对先生的敬仰之情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方孝孺的马屁被我抡圆的小手一顿狂拍,顿时心情大好,掂须点头,说道:“知错即改,善莫大矣,孺子可教也。”我随后又敬了方孝孺几杯酒,将他灌得晕晕乎乎的,酒桌上的气氛顿时活跃了起来,方孝孺又有了傲视王侯的气概,在酒桌上卖弄起学问来。只见方孝儒醉眼朦胧,举起象牙筷子指着桌子上的一盘烤乳猪,问道:“此为何物?”我连忙应道:“这是烤乳猪。”方孝儒用筷子在空中画起了圈圈,摇头晃脑的问;“小阿哥果然聪明,但可知这‘乳’字是何含义否?”我撇了撇嘴,心想:“想考我?这‘乳’我摸吃,用这事来问我,岂不是撞到枪口上了。可见这个先生真是不精细。”我看着方孝儒,也学着他的模样,摇头尾巴晃儿的傲然答道:“乳就是奶!摸起来温软滑腻,吃起来味美香甜,我吃看,先生想是没见过耶!我现在就去唤十一娘过来脱衣服给先生看看‘乳’。”说完我跳下椅子就往外跑。方孝儒大惊失色,连连摇手唤我:“不可去!不可去!有辱斯文!”我站到原地,有些个迷茫,皱着眉头想道:“先生说‘有乳斯文’,有了“乳”才斯文,他为何又不让我去将‘乳’找来,让大家一同来斯文呢?古里古怪,真搞不懂这书呆子在想什么!”我看我爹也急的站起身来,直招手让我回去,只好又跑了回来。方孝孺见我来到他的身旁,长出了一口气,对我讲道:“小阿哥莫性急,先生告诉你‘乳’为何意,‘乳’乃‘小’之意。”为加深我的理解,用筷子指着桌上的两盘菜肴说道:“这脆烤乳猪便是烤小猪,清炖乳鸡既是炖小鸡,明白否?”我恍然大悟,连连点头。方孝孺为了在我爹面前展现他的现场教育成果,命我以‘乳’造句。我想了想,随口说来:“我的年龄太小,走路连一个三尺宽的乳沟都跳不过去。”方孝孺一听,脸色难看,急命我;“此句不雅,重新作来。”我拍拍脑门又来一句:“我爹请了先生,在花园里盖了一个乳房,让我在此读书。”方孝儒的胡子翘的老高,叫道:“此句难堪,再作新句。”我有点不高兴了,嚷道:“先生让我连连造句,想的我的头都发乳晕了。”方孝孺实在是抓狂了,使劲一拍桌子,喝道:“小小年纪,为何总讲淫秽之词。”桌上的一双象牙筷子崩起老高,落下来重重打在我的头上,我痛得大哭。扑到我爹怀里哭喊:“爹爹,先生将我的**都要打破了!”我爹心痛的搂着我,边给我揉脑袋边安慰我:“好儿子别怕,咱的**没被打坏,只是被打起了个乳包,我的好儿子,你可别哭了,你要是哭个好歹儿,可是要了爹的乳命了!”

    虽然拜师宴上闹出些事故,但是并没有影响方孝孺成为我的家教老师,因为本地的读书人只要是家有隔夜之粮,但凡是有点办法能混碗粥喝,谁也不愿给我当老师。他们说了;实在是惹不起那个气,都知道我太难教。不好好读三字经,百家姓,总爱缠着先生问:“花儿为什么会红?草儿为什么会绿?我是从哪儿生出来的?”诸如此类的问题。你说说,哪个先生能教明白我?以前我爹也给我找过几个先生,都让我给问跑了,那些酸秀才摇着脑袋一个比一个跑得快,都在心里说话:“我也不知道花儿为啥红,更不知道草儿为啥绿,你从哪儿生出来的,我倒是知道,可不敢说,怕你爹割了我们的舌头。”方孝孺本是带着女儿进京赶考来了,因为坐着11型号自行车来的,走得太慢,到了京城,录取榜文都发出去了。盘缠早已花光,没办法只好找个家塾先安顿下来,等到明年秋天再入贡院应试。这才勉勉强强留在四王府,给我当起了家教老师。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