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夫人见她说得凝重,知道必有大事发生,否则依阿侬的**子,也绝不敢如此胡说的,顿时也收了玩笑之意,道:“说,可有何大事要发生?”
阿侬又望了周围一眼,压低声音将昨夜里发生的事一字不落的全说给了虫夫人听,虫夫人越听是越惊,听到最后是哑然好久,久久不能出声,这事委实太过突兀,连她也感到不好拿定主意了。
阿侬怕她怪责自己乱拿主意,让全寨族人万名子弟前去送死,低声道:“阿侬见那些苗人实在可怜,所以私自拿了主意,把阿婆的信物拿去给了他们,让他们到卯家寨搬援兵去了。”说完心中惴惴不安,等着虫夫人怪责。
虫夫人眼望远处群山,也不回头,叹了一声,道:“若是阿婆当时在场,也是和你一般心思的,同是苗家一脉,岂能见危不助的道理?”言毕又是沉默不语,她大风大浪中闯荡几十余载,每每都能化险为夷,惟独此次太过于棘手了,稍行错一步,就满盘皆输,输得可是全寨族人的身家**命,使她不得不慎重思量一番。
凌云霄此时也说到了夜里之事,只是见马帮众人在旁,也不敢多说,怕露了阿侬的计划,略略只是一语带过,便问起阳有仪的伤势来,到底是何人所为?他心中暗想,二师兄和风乐都在场,必是同进同出,三人联手对方竟然还能打伤了阳有仪,这人功力之高,只怕当世已无人能出其右。
阳有仪叹了一声,道:“我这伤,虽说是我不小心被人偷袭所致,但就算光明正大的对打,我也恐怕非此人的对手,他的功力,的确超出我等想象之外,若不是他手下留了情,你就见不到师兄咯。”
凌云霄怒道:“藏头露尾的伤人,算什么本事,要是知道是谁,我也得和他打上一打,看他到底有何厉害之能,不过也就是一鼠辈罢了。”
阳有仪制止道:“小三,话非如此,那人也只是为了自保而已,或许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不便说明,只得出此下策,我冒然闯入打扰了他,被打一掌也没什么的。”
凌云霄转对**无极道:“二师兄,枉你轻身**厉害之极,在你眼皮子底下还让人伤了大师兄……哼!”重重哼了一声后便不再说话,自顾查探阳有仪的伤势,言下之意,就是怪**风二人没做好师弟朋友之职,让大师兄一人孤身犯险。
无极冷冷道:“你在,他一样是伤。”便闭口不言,但意思已是明白无误,的确,夜里就算有几人在场也没有用,那种情形下,任谁也想不到车里竟藏着个人,无声无息,谁也感知不到他的半点气息,连阳有仪此等高手都着了道,何况别人?
凌云霄不明情况,心急阳有仪的伤势下,自然是口不择言,瞎埋怨起**无极来,此时听**无极顶了他一句,心头恼火,正想出言反诘,阳有仪摆手道:“你谁也怪不得,老二说的对,就算你在场,我一样还是得伤着。”当下将夜里之事粗略说了下。
凌云霄听他说完,自是吃惊不小,心下略微一估算,时辰刚好合适,正是从苗人埋伏圈中闯出的那辆马车,此时事情已了然,凌云霄站起身子冲**无极一拱手,面红道:“小弟鲁莽,望二哥见谅,若是不解气,打我一顿也是好的。”
无极双眼一翻,冷道:“我怪你什么?你打小就这臭脾气,我早习惯了。”
阳有仪坐在地上哈哈一笑,冲破了场中尴尬气氛,道:“扶我起来。”三人忙忙伸手将他扶起,阳有仪笑道:“走,带我去认识认识那位姑娘。”
凌云霄忙当前引路,行到虫夫人和阿侬身旁,虫夫人面朝道外,望着远处群山正兀自出神,对他们的到来竟是毫无知觉。
凌云霄知道虫夫人是一定知道了夜里发生的事情,现在肯定是在思考苗人下一步的计划步骤,她历事大半辈子,又与汉人相斗了几十载,可谓经验老道,而且她在卯家人心中德高望重,活脱脱就是一个隐藏的族长,由她出面办事,召集族人等等事由,自然是比阿侬这**毛小丫头办要好上万倍不止,当下不敢打扰她,只是悄悄一拉阿侬衣袖,轻声唤她来到阳有仪等人身前。
阿侬听他介绍,知道眼前这几个汉人竟是凌云霄的长辈,忙忙对三人行了见面礼,道了声好,待礼毕又转脸望向凌云霄,一脸愕然,凌云霄知道她心想着什么,自己和他说是外地人氏,怎么会在此地出现自己的长辈亲人?当下笑着解释道:“我与这几位兄长是一前一后从家中出来的,只是我路上贪玩了些,误了行头,所以就与他们错开了,变成孤身一人赶路,此时才碰得上。”阿侬笑了笑,也不答话。
阳有仪哈哈一笑,道:“听我兄弟说,你这小姑娘年纪不大,可本事却不小,若没我这兄弟说,在平时遇上了,也不知道姑娘是个身怀绝技的能人异士啊。”
阿侬面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道:“山野功夫,平时只是拿来瞎玩的,还叫几位见笑了。”
阳有仪正色道:“姑娘过谦了,这哪是什么山野功夫,单说连马儿都跑不过的这手轻身之法,放到江湖中,还不是一门大大的奇功异术,只怕那些自诩轻功高妙的武林高手们都得甘拜下风,自叹弗如。”转首对**无极道:“老二,恐怕你也是做不到的吧?”
无极双目紧盯着阿侬半响,摇摇头,道:“短时间和马赛跑,追上不难,但像姑娘这般的长时间就不行了,所以说来,还是姑娘的轻身之法高妙,我的根本不值一提。”**无极平时说话不多,此时说上一大堆,也纯属难得了,不过瞧他眼光,闪烁不定,似乎有些怀疑。这也难怪,若在平日里,谁人竟能拥有一身超出人体极限的轻身之法?要不是夜里这姑娘的婆婆使出了一手惊世骇俗的腾空之法无极早就对这种能与快马赛跑,还能超出马儿许多的荒诞说法嗤之以鼻,但此时却不得不信,但又不敢全信,若说的是阿侬的婆婆虫夫人,他是深信无疑的,可瞧这阿侬姑娘年纪轻轻的,就算打娘胎里开始练,到如今也不过十数来年,竟能练成此种匪夷所思的轻身之法,说来谁也不信的。
虫夫人突地转了过来,道:“阿侬,我们得马上赶到前边的洪水镇,再迟可就来不及了。”说着身形一展,就已经往前掠出数丈,待落地之时脚下一点,又继续往前飞跃而出数丈,如此反复,如同一只大鹏,瞬间功夫早飞奔出去远了。
甲大诸人并没听到她和阿侬谈了什么话,见她突然之间就去得远了,只道要逃,惊呼一声便想抬步去追,身侧又是呼过一阵风声,还没反应过来,阿侬的身影已在前方变成了一个小黑点,若虫夫人的身法还是常人的轻身**的话,那阿侬的身法就有些不同了,只能用飞字来形容,她几乎是脚不点地迅捷无比的就直飞跃了出去,眨眼工夫里就已经追上虫夫人了,与她并驾齐驱往远方奔去,若不是她故意放缓脚步,只怕此时早超过虫夫人失了踪影了。
众人只听到虫夫人远远飘来的话语道:“若想寻到我们,就到前边的洪水镇里。”甲大诸人见虫夫人已走,早追赶了下去,哪还顾得到阳有仪等人。
无极瞧着阿侬渐去渐远的身影,面颊跳动了几下,一丝惊色慢慢浮出眼中,心里更是震骇莫名,暗暗道:“当今天下,果真有着如此神奇的身法。”
凌云霄瞧着**无极那变幻无常的神色,一脸得意道:“二师哥,这次你总算相信了吧?”
无极转头望来,点头道:“这小姑娘,不错。”
阳有仪望向凌云霄,道:“三,你应该知道这老前辈因何突然离去的原因吧?”
凌云霄点头道:“这个自然,我们也得加紧赶路,最好能赶在日落之前到达那镇子里。”
阳有仪不解问道:“这是为何?”
凌云霄笑道:“一路去我再告诉你们。”又有些担忧道:“只是大师哥,赶急路的话你这身子骨还能熬得住么?”
阳有仪笑道:“小三,你又看轻了师哥不是?师哥虽说伤得不轻,但这几十里路还是捱得住的,放心,尽管走就是。”
在旁一直不出声的风乐突然道:“咦?山上似乎有许多人在移动?”
凌云霄闻言一惊,忙抬头望去,果真其然,只见山上草林之中,不时有人影掠过,虽说很是隐密,但马道几人,都是武学好手,眼神甚利,是瞧得清清楚楚。
凌云霄当下急道:“我们得快些上路了,事情紧急,一路走一路说吧。”
阳有仪见他神色焦急,点头道:“那就走吧。”当先大踏步行了出去,风乐和**无极大惊,忙忙赶上扶住,一左一右几乎是抬举着他行走,凌云霄也赶了上来,跟在三人身后。
一路上,凌云霄早把事情前后说得明白,阳有仪三人自是吃惊不已,阳有仪虽说身上带伤,但知道事情紧急,不能耽搁,早不顾自身伤痛,一味催促加紧赶路,四人是越行越快。
两旁山上,人身影影绰绰,是越来越多,越来越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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