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张柬之独自来面见武则天,询问为何迟迟不拍官员赶赴青溪上任。当得知武则天已经暗自派了苏晴眸前往的时候,拐弯抹角地说了一通“官避乡里”的理论。
武则天瞟了她一眼,突然冷笑了一声,“还能是什么意思?不过是对苏晴眸做青溪县令不满罢了。正因为朕是女皇帝,他才不敢太明白地说女人不能做官。于是就找些无聊的理由来试图说服朕罢了!”
“不过按照朝中惯例,确实有做官远离故里的说法!”上官婉儿看了武则天一眼,试探地问道,“陛下莫非不想让苏晴眸在青溪做长久?”
“朕不在乎那些惯例,把栋梁之才放在合适的位置上才是最重要的!”武则天哼了一声,“他想拿那些事情来压朕也没用。不过确实跟婉儿你所说的一样,朕也没打算让那丫头在青溪做长久。等宫绫官船一事解决之后,朕另有安排!”
上官婉儿眼神闪了一下,继而嫣然一笑,“陛下是想让她磨练一下,对不对?”
“哈哈,朕的心思都被你看透了!”武则天大笑了两声,脸色又凝重起来,“不知道苏晴眸这个时候是不是已经回到青溪了!对了,婉儿,吏部的文书已经安排妥当了吗?”
上官婉儿连忙答道:“是的,陛下,三日之后将发往杭州府以及青溪县衙!”
“嗯,那就好!”武则天点了点头,“但愿她不负朕望,把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苏大人,我们这是要去什么地方啊?”冰瑶见苏晴眸一个劲儿地往前走,越走越远,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苏晴眸停下脚步歇了一口气,简短地回答道:“去江边!”
“喂,停下停下,快点儿停下!”
二人刚想起步,就听到身后一阵吵嚷,扭头一看,只见四个人抬着一顶轿子飞快地奔了过来,轿帘高挑,一个面容苍白的男子坐在里面胡乱地挥舞着胳膊喊叫着。轿子后面还跌跌撞撞地跟着一个小厮。
“苏大人,他们是什么人?”冰瑶原本就很冷的面容又冷了几分,眼睛里流露出警戒的神色,手已经按住了剑柄。
苏晴眸露出无奈的神情,“是我认识的人。”
“原来如此!”冰瑶收回手。
说话的功夫轿子已经在跟前停住了,那男子手忙脚乱地从里面钻出来,看了看苏晴眸,又看了看冰瑶,又凑到苏晴眸跟前悄声地问道:“巧燕,他是什么人?为什么跟你在一起?”
“多日不见,钱公子还是这么闲啊!”苏晴眸淡淡地笑了一下,“你拦住我有什么事?就是想问这个问题?”
“当然了,我在乎你嘛!”男子嘻嘻一笑,似乎又觉得不妥,马上肃了脸色,用折扇指了指冰瑶,眼带敌意地问道,“你是什么人?报上名来!”
冰瑶征询地看了苏晴眸一眼,见她微微摇了摇头,而且她的态度很冷淡,看来跟那个男子并不是要好的关系,也没必要跟他客气,于是冷声冷气地说:“你没必要知道!”
“哎呀?你口气挺硬啊!”男子似乎被冰瑶的话激怒了,凑到她跟前盯着她的脸,“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可是青溪大名鼎鼎的钱贵友钱公子,你敢……”
“钱公子!”苏晴眸听他越说越不像话,脸上的笑容隐去,打断他的话说,“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们就先走了!”
钱贵友见两个人举步要走,急了,冲过来张开张开双臂挡住她们的去路,“不行,要走也得把话说清楚再走!”
“你想让我说什么啊?”苏晴眸脸上已经有了不悦。
“告诉我这个男人是谁?为什么你要跟他一起往这么隐秘的地方走,是不是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钱贵友一边激愤地说着,一边用折扇对冰瑶指指点点。
冰瑶双眼寒气一闪,一伸手扭住了他的手腕,也不见她用什么力气,就把钱贵友甩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折扇也扔出去老远。
“啊……”钱贵友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受得了这么一摔,登时痛得大叫了起来。
“少爷,少爷……”小厮和轿夫都慌了手脚,连忙跑过去扶。
“这是惩罚你口无遮拦!下次再让我听见你胡说八道,就不是摔跤那么简单了!”冰瑶面若冰霜地说道,有转过头来对苏晴眸说道,“苏大人,我们走!”
苏晴眸没想到冰瑶会出手,想要阻拦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她本不想跟这位财主少爷有什么太深的瓜葛,所有见到他尽量避让,不过有人教训他一下也好,免得他到处仗势欺人。所以也没多言语,跟冰瑶一起往江边走去。
“苏大人,那个到底是什么人?”冰瑶听到身后兀自传来钱贵友鬼哭狼嚎的叫声,忍不住皱起眉头问道。
苏晴眸苦笑了一下,“他是青溪县城最大的财主钱万金的儿子,是有名的纨绔子弟!”
新安江起源于徽州,贯穿青溪。江南道遍布专门为皇宫进贡绫、罗、锦、绢、麻等纺织物的官府作坊,要进贡的纺织品经由染织署清点检验,装上官船,经由新安江转到运河,再运往神都洛阳。因此新安江就成了运送宫绫官船的必经之路!
想要搞清楚官船失踪的原由,最直接有效的办法就是去找常年住在新安江两岸的河工询问情况。好在苏晴眸从小随父行医,这附近的山山水水几乎都踏遍了,对这附近的人也甚至熟悉,所以不多时就找到了一位熟识的河工。
“哎呀,这不是巧燕姑娘吗?怎么这个时间到这里来了?给谁看病吗?”河工名叫刘大柱,四十岁出头的年纪,身材健硕,脸色黝黑,是个憨厚的好人。
“刘大叔,我是专程来找你的!”苏晴眸笑着跟他打过招呼,就开门见山地问道,“刘大叔,你知道最近有运送宫绫的官船在咱们青溪失踪的事情吗?”
“运送宫绫的官船?”刘大柱仔细想了一下,摇了摇头,“我没听说啊,最近没有官船从我们这儿经过啊。”
苏晴眸吃了一惊,“刘大叔,你说最近没有官船经过?那大约一个月之前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