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太平都四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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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途中,中午

    初七醒后,发现不仅料子在大笑,还有料子右面的那位年轻女子也格格的笑个不停,初七虽不知道刚才发生什么事情,让两人觉得如此好笑,但看到料子一脸的“春塘水乱流”,隐隐的猜到了几分。

    初七心想,肯定是料子看到人家年轻漂亮,又近水楼台,于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有的毛病。随后初七就觉的自己的想法不厚道,不能因料子一人的毛病,就把全天下男人拉下水。的确如初七所想,当那年轻女子被队长带上车后,料子就开始心如鹿撞,最后终于是把持不定,就开始和这个女人拉勾搭了起来。

    这会儿,突然听料子对那女子说:“都说你们内蒙的女孩,喉咙粗,屁股大,你却不是这样,声音非常甜,身材更是好……”

    料子的话音还未落,车厢里就传来了一阵笑声。旁边的初七听了这话后从脚底冷到了头皮,心想,这厮不仅打听清楚了人家的身世,那双绿豆眼竟然连人家的屁股都没放过,再说有这么说话的吗?

    那女子听后,不但没生气,反而大笑着问道:“喉咙粗,屁股大?为什么这么说我们内蒙的女孩子呢?”

    料子将头伸了过去:“哎,这个原因很简单啊,主要是你们内蒙人吃的山药疙疸(土豆)多嘛”。

    那女子一听愣了,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料子马上解释说:“那山药疙疸,你看……像个疙疸(球状的物体)似的……”料子在说话的时候,还用两只手比划了一下疙疸的形状,“这吃下去还不把人的喉咙撑粗啊?再说这山药疙疸里含有大量的淀粉,这一沉淀不就沉到屁股里了吗?时间一长,屁股能不大吗?”

    料子这歪嘴巴吹火一股斜风,一番歪理逗的那女子又格格的笑了起来。这会儿,两人嘻嘻哈哈,旁若无人。初七听着这对“狗男女”的拉话,不由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下午两点的多的时候,汽车到达了包头,初七和料子没做停留,就在车站附近的饭店里,随便吃了点东西,就上了由包头发往前旗的一班客车。

    ◇乌拉特前旗,杨二饭店,下午

    下午六点多的时候,客车开到了前旗。独贵塔拉镇和前旗市只有一河之隔,初七和料子此行的目的地已经在对岸开始向两人招手。由于这一行的时间比较紧迫,两人打算到乌兰淖尔找到鬼王二的后人将来由说明后,就要立刻返回参加初七三叔的葬礼。所以到了前旗后,两人即准备立刻赶往独贵特拉镇。但下车后正好是阴天,两人走在前旗的大街上,看了大半天后也找不准太阳的位置,硬是没分出个东南西北来。

    最后两人走进了街道旁的一家“杨二饭店”。几杯啤酒下肚后,两人就精神了起来,一路上的颠簸之苦很快就被赶走,其实毕竟也是农家子弟,这点劳苦对两人来说,那根本就不算什么。

    初七向柜台前的老板打了声招呼,随后一打听才知道,要渡河到独贵塔拉镇,必须的到南边五十里地的三湖河口渡河,因为只有那里有一座桥。随后,初七又打听出租车的问题,因为那个时候,西部这些小的县市,出租车并不是很发达,根本看不到不什么奥拓、夏利、大众这些出租车,基本是北京2020这样的车来做出租的,而且车辆又少,所以对于外地人来说,要想很快找到出租车还是很困难的。

    老板告诉初七,在街道的对面,向西两百米的地方有和十字路口,在路口的左边,停的十多辆车是专门跑出租的。休息了一会后,初七准备启程时,就听料子说道:“既然已经知道怎么走了,还急什么?这会儿我的肚子开始叫了,先填饱肚子再走也不晚”。

    料子这么一说,初七也开始觉得饿了,一路上为了赶时间,都没怎么吃顿像样的饭,这个时候是应该解决一下温饱问题了。料子叫来一盘大烩菜后,又叫了两瓶啤酒。两人边吃边和饭店老板侃了起来,不久,在谈话中老板得知初七和料子是从府谷来的后,马上变的热情起来,随后就坐到了两人的桌边。原来饭店老板名叫杨佑良,老家是府谷县黄甫镇川口人,是他爷爷那一辈举家来到乌拉特前旗定居下来。

    接下来杨佑良得知料子和他同姓后,立刻就问:“你知道你的祖辈是哪都哪甲?”

    “哪都哪甲?这个是什么东西啊?”料子一脸疑惑的看着杨佑良,显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杨佑良看到料子没明白后,马上解释说:“就是说你的祖先是来自哪个地方的。”

    “哦,是这个意思啊?”料子不假思索的说道:“以前听我爷爷说是从山西迁到府谷的,不过那也不知道是多少辈前的事了。”

    料子这话一下引的杨佑良和初七笑了起来,随后杨佑良说道:“看来你家老一辈人还是没和你们提过这个都甲。”

    杨佑良话音刚落,初七就马上说:“他爷爷活着的时候可没少对他们提这个都甲,只是他没记住,以前他爷爷对他们几个兄弟说的时候,我曾听到过,他们这支杨姓是来自山西太平都,四甲,只是他爷爷也不知道这个太平都具体位置在哪……”

    听初七这么一说,料子好像想起了什么,马上冲杨佑良点头说:“对对对,是这个太平都四甲,他一提我想起来了,只是刚才老兄一问,我没反应过来”

    听到料子的祖籍是太平都四甲,杨佑良更是激动不已,“啊呀!兄弟,我们可真是缘分不浅啊,我的祖辈也是太平都四甲,真是没想到啊,我们竟然是一家人。”杨佑良马上吩咐厨房的伙计,再多做几个样菜,开始交招代初七和料子。

    这里交代一下这个都甲,都甲实际上是封建社会时期的一种行政区划,县下设置“都”,都下设置“甲”,可以理解成现在的乡(镇)和村。这一形式在明、清时期的民间使用最为广泛。

    都甲的使用一般用数字来表示,如几都几甲,也有的称为XXX都几甲(如料子说的太平都四甲)。在封建时代随着改朝换代,行政区划制度也在不断变化,但老百姓总是习惯使用旧的称谓,于是就有了都甲这种民间行政区划,并一直延用到今。

    民间老百姓认为,只要是同姓同都甲,那么,不论远近都是真正的一家人,是同一个老祖宗,事实上这也具有非常合理性。比如现在有两同姓同都甲的人,其祖先在清朝或明朝,或者是更前的时期,就完全有可能是一个村里的族人,甚至是一个祖宗。

    基于以上所说的都甲渊源,各位就不难理解杨佑良的表现了。

    接下来,杨佑良与初七料子一番开怀畅饮后问道:“两位兄弟大老远的,来前旗是办什么事呢?”

    因家乡的事情过于诡异,即便是说出来别人也未必会相信,再说这个事情也不是值得宣扬的,所以这个时候两人都明白,这次出来不能轻易对人提起这个事。自然对杨佑良也不能说实话。

    初七打定主意后,叹了一声,随后指了一下料子对杨佑良说:“主要还是因为他们家的事,这家丑不可外扬,不过老兄也不是外人,说出来也不怕你老兄笑话,他的姑舅(一般指表兄弟和表姊妹,这里指表妹)三年前出嫁后没几天,就跟人私奔了,在走后很长一段时间内没有音讯,家里人很是担心,直到前段时间才听人说,有人在乌兰淖尔见过他姑舅,我们这不是找来了嘛?”

    初七在捏造的时候不仅表情沉重,而且还唉声叹气,杨佑良本性纯朴,看到初七这样,自是不会怀疑。随后看了看料子,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

    料子看到杨佑良信以为真,心里不由的开始咒骂初七。料子心想,你就是捏造也要捏造个其他的,这么一说让我这脸皮往哪阁?你让我难看,我也不会让你好看。于是料子也叹了一口气,对杨佑良说:“老兄啊!这真要说起来,主要还是怪他家,我这个姑舅三年前嫁的人不是别人……”说到这里,料子的目光扫了初七一眼,继续对杨佑良说:“就是他!本来我表妹就没看上他,谁知道他死皮赖脸就是缠着不放,半个月就能上门十五次,并不断讨好我姑妈和姑父,经常不是山药疙疸就是玉米不浪(棒子)不断的送去。”

    说到这里,料子的脸色显出一丝的气愤:“光这些也到罢了,谁知他竟然到处见人就说,他和我姑舅已经生米做成熟饭了,你说一个黄花大闺女让他这么宣扬,那还能嫁出去吗?当时这谣言传到我姑妈和姑父那里,也信以为真,认为女大不中留,于是也就是不管我姑舅极力的反对,就强行给嫁出去了,结果我姑舅性子刚烈,一怒之下就做出这样的事来。”说到这里料子又叹了一口气。

    初七听到这里,心里不由的骂道,这厮说话也不动脑子,这话听起来怎么都不像是真的,我这么正直的人,光看外形都不是你说的那样,你这么一说,你杨家那老兄会相信吗?刚刚编好的谎话,让这厮再这么添油加醋不就给揭穿了,这不等于告诉人家我们很不厚道吗?

    就在初七想把料子这段话的水分降低一点的时候,听杨佑良说道:“兄弟,不是我说你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对付女人的方法有很多种,但不能向你这样做的过分,如果是这样,也就不能怪你媳妇跟人私奔,你自己也得检讨一下。”

    初七一听,气的差点吐血,心想这真是什么人都有,就料子刚才这番鬼话也有人相信,难道我给人的印象当真就是这样吗?

    这时,料子的内心里正幸灾乐祸,但表面上仍旧装出一副气愤的样子。

    初七本想再捏造一大段,反过来给料子脸上抹把黑,但一想,以料子的性那是绝不会善罢甘休,搞不好就难免露馅,那样就很对不起料子的这位本家兄弟,让人家会觉的两人都不厚道。

    就在这时又听杨佑良说道:“我这位本家兄弟一看就是老实人,直肠子”。

    初七心想,你什么眼神,你那本家兄弟和你一样,就是个唐麻叶儿。今天就看在你的面子上,让你本家兄弟占点便宜,反正我是丢人不丢钱不算破财。随后,初七对杨佑良不断的点头称是。

    吃饱喝足后,初七和料子起身告辞,杨佑良是再三的挽留不住,看初七和料子坚持要走也就只好作罢。最后亲自帮忙为两人联系的一辆熟人的2020出租车,因为两人是走夜路,不是熟客的话,一般出租车是不大愿意走长途夜路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