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诗剑把信拿过来看,信是这样写的:敬爱的章桂花:我象喜欢我妈一样喜欢你!我象喜欢白毛女一样喜欢你!我象喜欢吴清华一样喜欢你!自从见着你,我就开始喜欢了,白天见不到你,我吃不下饭,晚上见不到你,我睡不着觉章桂花,让我喜欢你吧,让我做你的王大春,让我做你的洪长青如果你肯让我喜欢你,接到信后,请到长城一叙。最最敬爱你的人!知名不具。死等着你!
萧诗剑傻愣了一下,骂起来:“我操你妈郑光明,你这不是害老子嘛,咋不写名呢?”
姑娘们又是哄堂大笑。萧诗剑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急的快哭了。
小辣椒嚷嚷起来:“好了,别吓唬傻小子了。剑子,别着急!姐们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跟你闹着玩呢,来,坐床上。”
小辣椒把萧诗剑推坐到床边,姑娘们还意犹未尽,又哄闹了好一会,才安静下来。
萧诗剑本来想把纪念章送给小辣椒等人,见人太多,犹豫不决,手在口袋里进进出出,被闪金光看见,吆喝:“看来求爱信还不是一封呢,掏来掏去还舍不得,来,搜他兜。”
随着闪金光的吆喝,姑娘们轰然响应,几个人一拥而上,按住萧诗剑,就翻口袋。
很快,郑光明的第二封信和剩下的三枚纪念章,都被搜寻出来。
闪金光拿着信和纪念章,嚷嚷:“还说冤枉了你,这是什么?又是纪念章又是信,看起来,不光送信来,还要送定情信物。”
“小辣椒,快接定情信物!”
“小辣椒,你就接受这喜欢吧”
姑娘们又乱了。
闹腾好大一会,又快把萧诗剑羞哭了,姑娘们才心有不甘地罢休。
小辣椒拿出一封信,交给萧诗剑,让他带给写信人。萧诗剑急忙逃之夭夭。
萧诗剑跑回宿舍,见大骡子和郑光明正愁眉苦脸地枯坐着,先去桶里舀瓢凉水喝,浇去姑娘们给他带来的焦渴,才把信给郑光明。
一直在密切注视萧诗剑一举一动的郑光明,高兴地大叫:“她回信了!”
郑光明拿着信要走,被大骡子一把揪住,嚷嚷:“你他妈的别狗舔鸡巴各顾个,让哥们们都看看。”
郑光明无奈地打开信。
哈大骡子突然暴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
萧诗剑凑过去一看,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回信空无一字,只画一只大绿蛤蟆,让人不能不捧腹大笑。
郑光明哭笑不得愣了半晌,哭叽叽地笑骂:“我操你妈小辣椒,你也太能糟蹋人了。”
大骡子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还在不停地笑,见郑光明要灰心丧气,急忙笑着鼓励他:“哥们,千万不要灰心!好女怕缠郎,只要你发扬一不怕丢脸二不怕挨骂的革命精神,勇往直前、不屈不挠、百折不回,最终的胜利,一定属于你!你早晚能把旗杆,插她身上!”
“真能行吗?”郑光明怀疑地问。
大骡子拍胸脯:“看着我没有?你们知道我是咋把金蝉弄到手的吗?其实,就四个字,死缠烂打!全场的第一美女,不就躺倒在哥们的跨下了。”
“行,我听你的,再接再厉!”郑光明下了决心,问萧诗剑:“剑子,还帮哥们送信行不?”
萧诗剑回来时,已经下定决心,再不帮人送信了,可看了这么有趣的热闹,一阵大乐,乐的心胸豁然开朗。巴不得有乐子看,又改变决心,坚决点头:“只要你写,哥们就送!”
从此以后,萧诗剑利用其“党代表”的地位,加上“未成年人”的身份,开始成为这片荒原上的骆驼客,穿梭往来,为大家传书送信。
“剑子,去帮哥们送封信,好不好?”
“剑子,求你去帮哥们叫一下小那谁。”
“剑子,去帮哥们看看那谁在干什么”
哥们们求助的声音,此伏彼起。
后勤连的姑娘,比下大田的姑娘们,多少高级一点。大多是些爹妈有点能耐或有点权力的人物,要不然,女儿怎么能进相对轻松的后勤连?
贫下中农工人阶级的女儿,下你的大田去吧!
当然,这其中也有因为身体弱,被分配进后勤连的姑娘,但毕竟是少数。
相对而言,这些姑娘,就要比贫下中农工人阶级的女儿,娇嫩些,更引人注目一些。
哪个小伙子,不愿意找个有些背景的对象?为此,后勤连的姑娘,更容易受到小伙子攻击。
不知道是萧诗剑雄性的身份受欢迎,还是他信使的身份受欢迎,或是兼而有之。反正萧诗剑在姑娘们的眼里,是个受欢迎的人物。
因此,无论萧诗剑走到哪,大家都是热烈欢迎。男青年不说了,女青年也喜欢跟他打闹,玩高兴了,几个姑娘按住他,挠他痒痒肉,是常有的事。其实,这也是姑娘们的一大乐事。
平时,萧诗剑林都是先起床偷偷练武术,回来接着出早操。
可萧诗剑酷爱看书,一切能找到的有字的东西都爱看。一找到好看的东西,不分早晚必得看完,常常是天快亮才迷糊过去,早上就起不来床。
萧诗剑的这个习惯,早就被郑光明发现,并和大骡子推波助澜,以便他起不来床,好听那美妙的敲门声,看女青年闯进来掀被窝的热闹。
为此,萧诗剑在一次全连会议上,郑重其事地提出严重抗议:“孔连长,你、你得说说她们了。我、好歹也是个男的你们女的总掀我的被窝,是不是太不严肃了?”
萧诗剑原指望孔凡英连长能主持公道,制止这种不文明的行为。
可没有想到,孔连长听了他结结巴巴的抗议后,把一双小眼睛都笑没了,板起黑胖的脸说:“小屁孩,毛还没长呢,都是革命同志兄弟姐妹,哪来那么多事?想不让人掀被窝,自动起床嘛。”
“好啊!”
娘子军们为这大胆的革命的流氓言论拍手叫好,乱成了一锅粥。
大家一致哄赞她们的十三点连长高瞻远瞩、目光如炬,看问题入木三分,能透过现象看本质,透过砖头看石头,透过裤子看里头把个孔连长美的黑脸放光,左右顾盼得意洋洋。
气的萧诗剑差点儿当场脱裤子,用事实说话。
这时,虽没明令禁止谈恋爱,禁止男女往来,但大环境大氛围却令年青的人们,轻易不敢涉足这块是非之地。
自从那场红色风暴刮起来后,男女之防,又一次成为国人之大防,其重要程度,仅次于反修防修和阶级斗争。
男女在一起,肯定是搞破鞋,没有别的解释,否则在一起干什么?
搞对象和搞破鞋,是一对双生兄弟、孪生姐妹,没有人能说得清这其间的界线。稍不留神,就能弄顶流氓或破鞋的帽子戴戴,大骡子等人的公开亮相,宫外孕的死,就是最好的说明。
于是,拿萧诗剑这种“未成年”人开玩笑,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就成了姑娘们的爱好。
与此同时,萧诗剑地下交通员的买卖开张后,许多姐们也找上门来:“剑子,你出来一下,姐找你说点事。”胡杨林看小说不想动或想敲竹杠时,便说:“我睡觉了,有事明天再说。”
“你睡个屁觉,起来吧你,快给我起来!”姐们的竹杠可没有哥们的好敲。
楞头楞脑二虎吧叽的姐们,冲进来上来就掀被窝,给他来个大暴光。
有那温柔客气的,去水桶里舀瓢凉水,掀起被子一角,笑容可掬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剑子,这水要流进你被窝,那可是你逼的,怪不得姐”
面对着闪动着的明眸、切齿的娇笑,萧诗剑赶紧举手投降。打从十五岁起,萧诗剑就不同女人讲理了。他深深领教了,男人同女人永远无理可讲,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不讲理,漂亮就是硬道理。更有甚者,像孔连长和小辣椒及闪金光那些人,动不动就明目张胆地威胁:“听不听话?不听话,就扒你裤”
就这样,萧诗剑成为不知是上帝疏忽还是特意留放的那条小蛇,在这座红色的伊甸园里游荡。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