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恨歌之魂断飞凰台》 第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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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肖姑娘求见。”

    绫子立于凤榻前良久,望着湘君公主沉沉地小憩,不忍惊扰。

    鬓发垂覆,面容极为疲倦,眉心微微蹙着,似是忧心忡忡。湘君公主侍奉太后于榻前,废寝忘食,衣不解带,怎能不累?

    本不想唤醒湘君公主,不过肖挽雪已在偏殿静阁等候一个时辰,思虑再三,绫子终究轻声开口。

    宁歌惶然惊醒,一双含烟双眸迷蒙若雾:“母后怎么了?”

    绫子含笑抚慰道:“太后尚处昏迷中,公主,肖姑娘求见。”

    宁歌骤然一松,起身拢拢鬓发,行至榻前静静望着。床上那沉睡的人儿气息几疑为无,仿似只是睡过去而已,并无伤痛。

    洛夫人轻步走进寝殿,低声道:“公主去吧,这里有我。”

    宁歌轻轻颔首,随着绫子前往偏殿静阁。

    时近晚膳,天色黯淡,偏殿尚未掌灯,昏黑而寂寥。

    一抹青梅碧素锦身影立于静阁的窗旁,仪态端雅。听闻脚步声,她立即俯身参拜,待湘君公主坐下来,她垂眸敛蛾:“禀公主,挽雪蒙公主大恩留于宫中,是挽雪大幸,然挽雪乃粗鄙之人,无事忙碌,深觉不安,因此斗胆向公主毛遂自荐。家父乃素州稍有名望的大夫,挽雪自小耳濡目染,稍懂药理,自请侍奉太后,以报太后与公主大恩。”

    宁歌眉心微蹙,冷冷凝视着她。

    绫子未曾料到肖挽雪如此大胆。太后榻前侍奉,稍有差池便是死罪,她自行请缨,是自恃才情过人还是懵懂无知?

    “肖姑娘果真懂得药理?即便懂得,稍有不慎,便是死罪,饶是你于公主有恩,公主也不会徇私。”绫子含笑道。

    “挽雪尽心尽力侍奉太后,倘若日后有何不慎,也是挽雪侍奉不力,不怨任何人。”肖挽雪恳切道。

    “既然你如此有心,我便允了你,不过绫子方才说了,稍有不慎,我不会徇私,你可要想仔细了。”宁歌淡淡道,审视着那张奇异而粉嫩的脸庞。

    “挽雪明白,来此之前,挽雪已经思虑清楚。”肖挽雪微笑着。

    “你先回去收拾,晚膳后便过来。绫子,命人收拾一间厢房给肖姑娘。”

    绫子颔首应下。肖挽雪欠身告退,淡笑着步出静阁,刚下玉阶,便见一人迎面走来,步履沉稳而匆忙,眉宇间略有急色。

    目光交汇,她略略颔首,一双流波妙目含笑如花,淡定而矜持有礼。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似审视,又似深思,眼中仿有惊色。

    只是一瞬而已,便有猜疑在心。

    此人面生,不知何人。却又觉略有熟悉之感,依稀在哪里见过。然而,在他的记忆中,并不识得此种面目损毁之人――她的左脸大半毁了,想来应是烧伤之故。

    莫非,她便是救公主一命的姑娘?肖挽雪?只是,可惜了这好名字。

    错身而过,杨策快步进入偏殿,施礼后禀道:“公主,倘若方便,请移驾。”

    宁歌起身,语声微颤:“何事?可是查到幕后主谋?”

    杨策神秘一笑,稳声道:“公主去了便知。”

    若非已有重大发现,他定然不会要她亲自前往。

    真相行将浮出水面,宁歌激动得无以复加,刚刚举步,却无端地袭来一阵眩晕……匆促间,她伸臂扯住身旁的人影――

    杨策心慌地揽住她,关切地问道:“公主怎样?不适吗?先回殿歇着……”

    “告诉我,是谁?”伏在他胸前,宁歌期许地望着他。

    “还在探查,臣并无十足的证据。”自太后遇刺,她日夜忧心、废寝忘食,几乎心力交瘁,能支撑到现在已属难得。杨策忍不住劝道,“公主该好好歇息,皇城内外,朝野上下,臣会打点一切。”

    “母后尚未醒来,我怎能安心歇下?”手足发冷,仍是眩晕,她还是要撑下去,不是不信他,而是她必须让自己更坚强一些,不依赖任何人。

    “有臣在,公主无须忧心。”他深沉地凝视着她,粗粝的拇指抚着她苍白的脸颊。

    “我可以信你吗?”她晓得这样堂而皇之的问话,问不出什么,可是,她却要瞧瞧他的反应。

    “公主唯一可以信的,就是臣,不过,公主可以选择不信。”杨策柔和地笑着,深邃的黑眼满是怜惜。

    “我信!倘若信错人,也只能怨自己看错了人。”语色沉稳,神采坚定,他的反应瞧不出任何破绽。宁歌选择信他――放眼朝野,哪个不是华太尉章太师的党羽?心甘情愿站在她身旁的,只怕寥寥可数,而杨策,暂不理会他的真正意图,如今是她唯一可以利用、可以联手的同盟。那么,就大胆地赌一次,以自己的身、心,赌大宁江山!

    “臣不会让公主看错人、信错人!”他低沉地向她宣告。

    “我也希望如此!”宁歌虚弱地笑着。

    “臣护送公主先回寝殿歇着,至于幕后真凶,明日一早便会真相大白。”杨策心疼地抚触着她的眉心、她的蛾眉、她的鬓角,容光鉴人,在他的眼里,却是苍白无泽,令他心中抽紧。

    “不了,我去瞧瞧母后。”如此说着,宁歌却依偎在他的怀里,仿佛恋恋不舍。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