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制定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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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自成毒杀了李岩李牟兄弟俩,在大顺的文武官员中,在大顺的军队里引起了极大的震动。

    李牟是李自成军队从商洛山中出来后,较早就参加起义军的将军。因为李家在河南,山西四下教拳。早期的将军有许多就是李牟的徒弟。李牟被毒杀,也牵动了他们的心。

    李岩在河南因为编《劝赈歌》,四方灾民唱着《劝赈歌》去劝赈,讨了一些粮食,才活了性命。李自成的起义军的将士,大多是河南人,影响就大了。李岩又多次指挥部队打过大胜仗,是军队的常胜将军。常胜将军被杀了,又是在清军大举进攻面前。

    那些文官见杀了李岩,感到李自成的朝廷前途渺茫,有弃官逃跑的。士兵见最杰出的将军被杀了,以后打仗危险了。也有逃跑的。

    李自成以前也杀过一些农民起义军的将领,还不是杀了就杀了。

    现在,杀了李岩李牟,刘宗敏要杀牛金星。“丞相”也跑了。杀了李岩,刘宗敏领兵过了黄河到河南去平叛。宋献策也经常懒得上朝,也不出主意。文武官员一个个对李自成没有好脸色。

    李自成看到了危机。清兵在山西北部正在与大顺打仗,这样的军心打什么仗?怎么办呢?

    一连几天,李自成也对前途担心起来。后悔听信了牛金星的话。有的时候又高兴毒杀了李岩,因为李岩在大顺军队影响太大。

    最后,李自成想了一个办法,就是把主力撤退到陕西。那里有洛阳潼关可以防守。李自成又犯了一个错误,虽然留有部队守卫,主力撤走了,变相地放弃了抵抗清兵的侵犯。

    六月四日,李岩李牟的灵车进入怀庆府境内。怀庆府知州、河内知县、驻军将军等文武官员到边界迎接忠义侯忠勇侯的灵车。到了怀化城外,城里的老百姓自发在城外迎接。鞭炮声不绝。送到唐村,这里有外面死亡的人不能进家门的规矩。就将灵车暂时停在唐村千载寺。

    李岩的结发之妻陈氏,见自己丈夫被牛金星毒杀,戴孝到千载寺,想起自己文武双全的丈夫,不幸身亡,自己的儿子也生病夭折了,今后靠谁养老送终?哭着哭着,就昏过去了。

    李牟的结发妻子汤氏,带着儿子怀功,身穿孝服,也到李牟的灵前祭拜。

    李大亮见李岩的夫人痛哭得昏了过去,就找来军医救醒。为了不让弟妹陈夫人再哭坏了身子,他叫走众人,悄悄地告诉陈夫人:“李岩虽然六月初一也被毒杀,在当天晚上,已经活了过来。现在只有李牟兄弟真正死去了,为了保密,李岩与战士住在一起。请暂时保密,还是做成哭丧尽孝的样子。”

    李岩的夫人,也是一个饱读诗书的女人。何等聪明,知道李岩被李自成毒害,让李自成知道李岩活过来,李岩就有生命危险。也面露悲戚,继续在棺材面前烧纸点香点蜡,心中的悲痛已经没有了。

    李岩与战士们在一起,知道行军前领了十万两白银,后来李自成又给了二十万两白银。自己担心的军费暂时没有问题。

    晚上,李大亮与李岩商量。李大亮说:“我们要脱离李自成自己起事,钱就是一个大问题。李自成给了二十万两银子,当然不少。但是要招兵买马,银子就不够了,我们只有委屈李牟兄弟了。”

    李岩说:“二哥考虑得对。只有委屈李牟兄弟了,坟墓修得小一点。我们给李牟家里几百辆银子,算是抚恤金。我的棺材坟墓可以不管,对外可以说,由于黄道吉日的原因,要暂时停在寺庙里。”

    “二哥,你还有一笔银子不知道,我带兵准备到河南平叛,领了十万两银子的军费,我们一共是三十万两银子。”

    李大亮说:“唉!我听说你们二位兄弟被毒死,我就急了。听了宋献策军师的建议,领了李自成给的银子,买好棺材,马上就带兵离开平阳。那里顾得了银子有多少。还是见你活过来,我心里的痛苦才减少了一点。”

    李岩说:“我们要另立门户,就要多准备火药。”

    李大亮说:“火药的原料,硝石硫磺,我们怀庆附近的山里就有出产。”

    李岩说:“我们就要派人出去采购,要多制火药。要制造容易携带的武器。红衣大炮倒是不错,但是太重,不好用于野战。”

    李岩又说:“住在寺庙里,很不方便。如果有人来进攻,还不好反击,周围又没有营寨,我们的军队住上去。我也好在营寨里公开活动。”

    李大亮说:“离我们唐村二十几里,有一个寨子,已经荒废了几百年,可以在上面去驻兵,我们的六七千人没有问题。上面也有水源。”

    李岩说:“明天我就带兵到那个寨子去驻扎。二哥,你明天,找我们族里面会办事的人,找好李牟兄弟的坟茔地址,确定好坟的大小,坟的样式,就派他们去修坟,要尽快完工,形势不等人。女真人在北方大肆占领我们的土地城池。我们要及早准备完毕,好上前线,使女真人尽量少占领我们汉族的地方。”

    第二天,李岩就带领部队在二十几里外的营寨去扎营。见这个营寨易守难攻,是一个好地方。安排好宿营地,就命令部队自行组织进行训练。

    李岩派了十几个士兵,拿上李大亮的令牌,到怀庆府购买硝石、硫磺、木炭。

    李岩就来构思今后的事情。首先要借李自成任命的名义,给自己一个指挥几个北方省份的官职。李岩想起了明朝的“总督”一职,总督系地方最高军政长官,辖一省或二、三省,综理军民要政。给自己任命一个“大顺北方抗清总督”,总统北方河北、河南、山东、山西的军队,政务。

    大清以范文程的名义,到处张贴“告民众书”宣传他们为明朝皇帝报仇,对民众秋毫不犯。我李岩就要以将军的名义,揭露女真人的罪行,要汉族的老百姓、官员、军人,不要相信他们的鬼话。要支持汉族军队抗战。坚决不要做汉奸。

    还有,大顺刚刚下达了三年不征税赋的政策。如果不征税,我带领的军队的军费从哪里来?要在大顺占领区重新制定新的政策。要继续征税。要鼓励无地少地的农民开荒。

    李岩先写了一个《告汉族同胞书》:

    汉族同胞们:

    四月二十二日,吴三桂为了一个女人,冲冠一怒,不顾自己父母一家的生死,背叛汉族、背叛自己的祖先,打开山海关,投降女真人,勾结大清军队,向我汉族大顺政权进攻。做了可耻的汉奸,卖国贼。

    清军打着替明朝崇祯皇帝朱由检报仇的旗号,欺骗了许多原来明朝的朝廷官员和军队将军。他们认为,投靠清军,就可以报崇祯皇帝的仇恨。不知道自己由于认识不清,犯了帮助民族敌人的错误。

    我们有必要认识女真人对我们汉族犯下的累累罪行,使我汉族团结一致,同仇敌忾,把女真人赶出去。

    努尔哈赤叛乱,由于李成梁养虎为患,逐步坐大。

    我们不讲努尔哈赤、皇太极在战场上杀害我大量的汉族军队,我们来讲他们对待手无寸铁的汉族老百姓。

    清军占领辽东地区后,先是担心当地汉族穷人无法生活而造反,把辽东地区的汉族贫民都抓起来杀掉,称“杀穷鬼”。两年后,清军又怕辽东的汉族富人不堪压迫而反抗,又把辽东地区的汉族富人几乎杀光,称为“杀富户”。共杀我辽东的汉族老百姓三百多万人,辽东地区的汉人基本被清军杀尽。

    皇太极破锦州,三日搜杀,妇孺不免,把城里的汉族人杀光。

    崇祯二年,皇太极破长城占领遵化、攻陷蓟州,兵围北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杀死我汉族军民无计其数,同时使反间计,致使我民族英雄袁崇焕被杀。

    崇祯五年,皇太极侵犯张家口,滥杀无辜边民。

    崇祯九年阿济格侵犯河北,攻陷十二城,杀人无记其数,抢走我汉族十几万人去做奴隶。

    崇祯十一年多尔衮岳托侵犯,攻下一府三州五十七县抢走五十多万汉族人去做奴隶。

    崇祯十五年阿巴太打到山东兖州攻下我八十八城,抢走我汉族老百姓三十六万去做奴隶。女真人攻破济南,大肆杀人,撤走后,城中积尸十三万。

    女真人的罪行是难于说清的。他们抢我们的金银,奸淫我们的妇女姊妹,烧我们的房屋,抢走我们的牲畜人口。屠杀大量无辜的老百姓。这样的民族敌人,能够请他们来吗?

    明朝与大顺的争斗,就像一个家庭,争做家长。从来皇帝都是有德者居之。我们争得再厉害,也是一家人。

    女真人不但现在杀我们,在大宋还杀死我们不少汉族人。岳飞的词说:“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女真人抓走了我们汉族两个皇帝。杀死大量的汉族人,直到今天,仍然是我汉族人的耻辱。

    女真人占领汉族的土地,抢劫财物,要汉族人做奴隶的心是不会改变的。

    本将军奉劝我们汉族同胞:

    一、不能听信女真人的宣传,不能帮助女真人打汉族人,不能做汉奸。

    二、南京的明朝,北方的大顺,我们应该团结对敌,不能打内战。北宋联合金国打辽国,结果被北宋金国灭亡。南宋联合蒙古打金国,结果南宋被蒙古灭亡。历史的教训一定要牢记!唇亡齿寒的道理一定要牢记!

    三、我们汉族人要有力出力,有钱出钱,与清军战斗。

    李岩把这个《告汉族同胞书》写好,看了看,最后署名:将军:李岩。

    李岩把《告汉族同胞书》写好后,想到。我们汉族人有一个民族的恶习,就是喜欢内斗。如果我李岩脱离李自成独立,很可能南京的明朝要来打我,陕西的李自成要来打我,还有大清的军队要来打我。我这一篇《告汉族同胞书》,一方面是劝告老百姓,二方面是劝告李自成。打败了前面的李岩,后面大顺也要出大麻烦。同时也是告诉南明,打败了李岩,打败了大顺,清朝要来打南明。

    在民族敌人面前,我们应该团结起来,一致对敌。

    李岩又想起,一定要一篇文章,假说李自成这个大顺皇帝,任命了我一个官。李岩想到底用什么官员的名字?明朝巡抚只管一省。总督系一省或者二三省的最高军政长官,但是一个“督”有监视的意思。还要受上级的约束。当时就有“总统”一词。全部都要统帅。

    好!就用“总统”。反正是自己给自己封官。到时候。李自成肯定要否定给李岩封了官。只要各地官员,将军听自己指挥了,打了胜仗了,李自成的否认就没有多么可怕了。

    重要的是,我没有银子,只有从老百姓那里征税。李自成宣布三年免征税赋。自己又打着李自成的“大顺”的牌子,还真不好说。大清直接宣布按万历的时候的税收征收,还是他功绩。我从老百姓那里征税,即使比大清征得少,也没有丝毫功绩可言。不过,要打赢清军,一定要从老百姓那里征税,才有物资基础。

    李岩想,写个什么呢?这一篇文章叫:《通告》,宣布我的政策。

    《通告》

    大顺抗清前线军民:

    受大顺皇帝任命:李岩将军担任大顺北方前线军民总统(包括京师、河南、山东山西),统一指挥抗清战争。为此,发布通告如下。

    一、京师、山东、山西、河南的军队,由李岩将军统一指挥进行抗清战争。不得违令不遵,违者军法从事。

    二、我大顺原来宣布免征三年税赋,由于清兵侵犯,只有征税才能保证军队的资金需要,才能打败清兵侵犯。现在宣布,我大顺前线地区,执行轻赋的政策。对农村按万历摊丁入亩的税赋执行,取消明朝的三饷。

    如果个别地区由于人口多,土地少,每亩税赋太高;或者土地太瘦薄,税赋太重,可以打报告进行核减。

    三、鼓励发展工业、商业。税收按销售核征。基本税率百分之五。个别利润高的行业,可以适当增加税率。对收入仅仅相当于工资收入的小本工商户免征税收。

    在李岩总统管理的区域,商人运输途中,自由通行,不得设关卡限制通行,运输途中不得收税。

    四、鼓励无地少地的农民开垦土地。

    人多地少的地区,家庭人均超出十亩土地,就要限制开垦荒地。一般地区,家庭人均超过十五亩土地,就要限制开垦荒地。土地宽广的地区,家庭人均超过二十亩土地,就要限制开垦荒地。

    现有的荒地要鼓励无地、少地的家庭开垦。现有的荒地,任何人不能霸占。地方官员可以指定,分配荒地给无地少地的农民家庭。

    五、在通告发布后,不得投靠女真人,不得帮助女真人打击汉族军队。对投靠女真人的,帮助女真人打击汉族军队的,一律以汉奸论处。可以没收汉奸财产。罪行严重的汉奸,要处以死刑。

    已经做汉奸的,要归顺汉族政权、汉族军队,打击清军,求得汉族同胞的谅解。

    六、在李岩总统管辖的地区,个人可以归顺汉族的其他政权,但不得杀害汉族本地官员,军队。违者以叛乱惩处。

    结尾署名:“大顺北方前线军民总统:李岩”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