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御林亲军虽然不是一线的作战队伍,但在人员、军械的配置上却毫不含糊。单从人员上讲,基本摒弃了老弱病残。个顶个都是身强体健的棒小伙,其中一些更是王公大臣的子侄,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文化素质都是顶级的。军械上更是挑不出半分的瑕疵,铠甲、兵器都是精品。皇家的军队自然要有皇家的气派,在工本上是没有人去计较的,反正是皇帝买单,要的就是气派谁还会去考虑成本呢?但在马匹上就显的寒酸了,全营四万御林军只有不到两万的马匹,这样的马匹数量显然是不能组建起一支匹敌辽国骑兵的精锐之师。御林军的情况已经算是好的,由此可见各地军队的马匹也是奇缺。这个问题倒是棘手,大宋地处中原,原就不出产战马。外通蒙古的商道此时被辽国牢牢的控制着,即使想从蒙古购买大量的马匹此时也是不能,为了此事我是大大的伤了脑筋,不知何处才能购得上好的战马。
建立一支骑兵部队的想法其实也是剽窃而来的。我虽然不是狂热的军事迷,但在百无聊赖的时候也会偶尔点击军事网页。那些介绍欧洲重骑兵的文章图片还是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结合到现在的宋辽的情况,建立一支以重骑为主轻骑为辅的骑兵军团的想法就油然而生了。既然皇帝将四万御林军划归我来改造,那么今后的骑军就是以四万为军团基数。具体来划分的话,就是一万五千重骑部队居中,对敌之时要发挥拳头的作用对敌施以重击;两翼各有六千的轻骑部队完成对敌人的包抄配合中路重骑的作战;重骑身后则是一万的弓弩兵,在两军冲锋之时可以消灭对方的一部分有生力量,这些便是作战部队的序列。剩余的三千人马则分为两部分,两千为作战部队的预备以备须不时之需;最后的一千人则负责粮草辎重。这四万铁骑只有区区不到两万的战马,实在是不能全面开展训练,只能是分批进行训练,无疑是延缓了建立新军的脚步。
马匹啊我最最需要的马匹啊!何处能找来那成千上万的战马啊?马匹的问题已经成为重中之重了,马匹数量得不到保障,新军的的训练就会被拖缓,就不能在短时间内将新军建立成型。我将手中训练新军的任务列了表单做了计划,将之分配给各级的官佐去实行,并约定每月十五为校场演武之日,哪一位将佐手下的官兵在演武测试之时达不到标准,将官就会受到相应的处罚。所以这训练之事暂时是不用我去操心了,我将全部的心思都花费在了寻找军马的事情上了。
汴梁的北郊就有一处马匹交易的市集,但由于每次交易的数量都是很少,所以一开始并未作为我寻找战马的渠道之一。但随着各种渠道获取大量战马的办法相继失败,这个交易市场也成为我不得不去拜访的地方了。经过几日在市场的调查,我已经是快彻底的失望了。这市场上所交易的马匹无论是在质量还是在数量上都无法满足需要,更不要谈什么宝马良驹了。此时的我连做马贩的心情都有,整天开口闭口都是马匹。寇准说我是入了魔障了,恐怕是中了马魔;八王现在看见我就头疼只要见我提半个“马”字,就会四顾而言它;至于寿王殿下和当今的天子那基本就是能躲就躲了。堂堂的大宋宣正郎,御林军统制变成了阿嫂祥林,我也觉得甚是悲哀。
任何人都会有弱点,我也是一样。爱走极端的个性在这个时候又开始作祟,我已经几日没有回寇府也借故推托了八王爷几次的邀请。我把自己关在大帐之内,吩咐帐外的守卫不得放一人进入。我需要的是冷静,需要的是从沮丧中走出,更需要在战马不足的实际情况中再想出一条新路。但是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只有建立骑兵才是正途,我真正的已经迈入了马匹的泥潭而不能自拔了,完全忘记了其他所有。昏昏沉沉的脑中只有两个字“马匹”。
帐外的宁静忽然被打破,守卫的呵斥,来人的喧哗,紧接着就是打斗的声音,我此时的心情十分的烦躁,也懒得理会帐外发生的事情。突然大帐的帘布向上一挑,显然是被人掀了开来,刺眼的阳光是无孔不入,从帐门处就射了进来。我已经几日没出这大帐了,对阳光极为的不适应。想来外面的天气非常晴朗,如若不然阳光怎会这样的强烈。我的双眼被强烈的阳光晃的生疼,我用手挡在额前,从手指的缝隙中隐约的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弯腰走进帐内。他身后的守卫还在拉拽着他,这人也当真是强悍只是几拳几脚就又把身后的人扔出了帐外。经过短时间的调整我的眼睛已经可以适应直刺而入的阳光了,我细细地打量了一下来人。
“难怪如此强悍的身手啊!”我不由得心下暗叹。正是天波杨府的的老七,杨延嗣。
这杨延嗣此时的年岁尚轻,也只不过是十五六七,但身形却比成年人更加的高大魁梧,整个就是一个篮球中二中锋的身材。延嗣这小子自幼随父兄习武,当真是一副好身手,早就想随父兄征战沙场了。但佘老太君对这七郎最为疼爱,不忍心他受那军旅的磨难,加上他的年龄还小,所以就被圈在了家中。但这位祖宗岂是易予的主儿啊,任那杨府的墙高院深也拦不住这位祖宗,三两丈的高墙基本上就是一跃而出啊。这出了闸的猛虎谁能拦得住啊?这位爷着实是惹了几件祸事,最严重的一次竟然被告到了大理寺。好在他都是为了打抱不平,寇准也就一力的帮他斡旋,这才没闯出什么大乱子来。但经常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后来老太君就托了寇准将他送入这御林军了。杨府老太君的面子谁人敢驳啊,我见这七郎的秉性脾气倒也合我的胃口,就将他收在了帐前。虽然是收下了,但他的年岁还是太小,所以也就没把他编入正式的编制,对他的约束也是松散,每日操练过后便放他回家。其实我也心知肚明,老太君只是借此让他发泄发泄过多的精力少惹几件祸事罢了,也不指望我对他严加管教。我这御林军的统制倒成了他家七郎的阿舅(幼儿园现在阿舅吗?好像都是阿姨吧!),说来也是好笑!
七郎的脾气极为的憨直,为人也不做作。他进的帐来便扯直了嗓子大喊:“李大哥,李大哥,你在哪儿啊?七郎看你来了!”
他从光亮之处走到这昏暗的帐内,我又是躲在帐中毫不起眼的角落,他自然是难以发现我,也怪不得他大声的喧哗。我从角落里走出,挥手遣散了他身后的士兵,拉了他在帐中坐下。
七郎刚刚坐定,还没等我说话就急急地对我说道:“李大哥,七郎找你有急事!”
我一直就把七郎作小孩子一般看待,小孩子的急事估计大不到哪里去。我笑了笑,站起身来走到桌旁那倒了碗水递与他道:“别急别急。先喝碗水,润润你这破锣嗓子再说。”
七郎憨厚的笑了笑,一仰脖将我递过去的水喝了个精光,将碗放到了一边,对我道:“李大哥,七郎知道你这几日心情不好,将自己关在了这大帐之内。七郎也知道你是为了什么发愁,可是这凡事都有解决的办法,今日七郎就是给你送这灵丹妙药来了!”
这七郎是个直筒子,加上还是个孩子。所以很少有这样正经八百说话的时候,我听他的话语不像是他所能说出的,定是有人教给他的。我便探他道:“噢!稀奇稀奇啊,这七郎也会动脑子想事情了啊!说说,你觉得我是为什么发愁啊?”
七郎听我这样说很是不爽,脸上露出不满的神色,道:“怎么?我就不能动脑子了,不就是为了几匹破马劳神吗?那还有什么难猜啊!”
这战马之事除了当今的圣上、八王、寿王、寇准等人知晓之外,我实实是没有和其他人提起过。即便是以上四人也知这是机密之事,断不会和外人谈起,这七郎是如何得知的呢?我不由得大为紧张,抓了七郎的手问道:“七郎,和大哥说实话。你是如何得知这战马一事的?”
七郎看我十分的严肃也是一愣,这时就露出了少年人不成熟的弱点来了。他一抖手腕,将我抓住他的手抖落,随即将一纸条塞在我的手中。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站起了身就向帐外跑去。再听他说话的声音已经是在帐外了。“李大哥,你莫要多问。有人托我将纸条给你,你看了自然会明白!”
我将七郎塞在我手中的纸条对着光亮之处展开,一行娟秀的小楷映入我的眼帘,只有短短的几个字“大理亦出良驹”。看罢这几个字我真是如醍醐灌顶一般,拳头在空中有力的挥了一下。我当真是糊涂了,那云南素出马匹,有“滇马”的美誉。这滇马与蒙古马各有所长,实是不分伯仲,既然蒙古战马难求,这滇马就自然是上选了。大理与大宋素来和睦关系也是极好,想来弄些战马也不是难事。想到此心中很是兴奋,几日的阴郁之气早已一扫而光。再细看那纸条上的字迹,分明是出自女子之手,难得这位巾帼英雄能猜得到我的心思,心中倒是极想会她一会。
我出帐问了守卫七郎行走的方向,就随即追去。这七郎虽然冲出大帐的速度极快,生怕我再问下去会露出马脚。但出了营门之后脚步就缓了下来,所以倒没有行出多远。我与他拉开了距离尽量隐藏了身形不然不他发觉,只盼望能见一见这七郎背后的神秘女子。
行不多时,便翻过了一处高岗。隐约看见坡下有一女子牵着两匹高头大马等在下面,距离实在是太远看不清楚那女子的相貌,我只得又小心翼翼的靠近了些。偏这时七郎高大的身形将那女子的面貌挡住了,还是不能得知这神秘女子究竟是谁。
只听得那女子向七郎问道:“老七,别顾着贪玩,那纸条你可已经交给了李广了吗?”
七郎此时的注意力被远处两只在草地上追逐嬉戏的野兔所吸引,心不在焉的答道:“姐姐托七郎办的事,七郎还敢大意吗?放心,那字条自是交到李大哥手中了!”
那女子应了一声,犹豫了片刻终于又问道:“他可好吗?”
七郎此时倒也不笨,“嘿嘿”的坏笑道:“姐姐若是挂怀,怎么不亲自去见他,也免了七郎我这来回传信的苦差!”
那女子“呸”了一声,作势要打,七郎身子一闪紧接着翻身上了马。他在马上怪叫道:“姐姐真是麻烦,明明是记着那李大哥,偏就不让七郎说出实情。莫欺负七郎无知,待我这就回府告诉了娘,看到时候你羞也不羞……”他话未说完,便掉转了马头飞驰而去。
那女子望着七郎的背影大喊道:“七郎回来!”但又怎能奏效,七郎放马踏出一溜烟尘,早已行得远了。
那女子这才悻悻地转回了身,将脸贴在马颈,用手轻轻抚摸着马的前额幽幽地说道:“马儿啊马儿,我这般记挂着他,也不知他是否还能想得起我……”那马儿如何能听得懂人言,只是打了两个响鼻算是回应了她。
我又将身子向前探了探,仔细地观瞧。只见她眉目如画,当真是说不出的美丽,道不明的风姿。这眼前之人不正是那持剑的侍卫;夜巷中的刺客杨府的排风吗?
“你在我心中是最美,每一个笑容都让我沉醉……”这该死的幻听又来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