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御前得封宣正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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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嚯”的一声猛然的站起,向赵光义抱拳施礼道:“草民不敢妄加议论这国家大事。但,这宋辽之战关系到我大宋千千万万的子民,草民自然是这千万中的一员。有些话原不该草民说,但身为大宋的子民又怎能坐视国家危亡于不顾呢?”

    我这话可以说是说了一半又藏了一半。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我无阶无品实在没有妄议朝政的权利,这在古代有个专有的罪名称为“越权”。别看只有二字而已,可是惩办起来的后果可说是可大可小。我自身倒无关系,唯恐是连累了寇准等人。因此上虽是有心进言,但还是将话说在前面,到时候说错了话也好找个由头搪塞过去。

    赵光义对我道:“朕不怪罪于你,有话就说吧!”

    我道:“陛下想将辽兵辽将挡在我大宋国土之外,再不受那兵祸之苦,草民无有良策。”我说到此故意的停顿了下来,赵光义本来兴致勃勃的想听取我的意见,早将身子向前探了又探。但此时听我说“并无良策”显然是大失所望,那探出的身子又重新萎顿在那龙椅之中,脸上尽是失望的表情。

    其实就算是进言也是要有策略性的,先抑而后扬才能是效果做的十足,也才能使这所进之言更有效果。我见这抑也抑得差不多了,才又话锋一转道:“但草民却有灭辽之计,未知陛下可有兴趣否?”

    我这样一说,赵光义原本萎顿在龙椅上的身躯猛的一震。他猛的站起,已全然没了皇帝日常的那种作腔作势做派。从龙书案后即步就走了出来,紧紧拉住我的手道:“有此妙计,卿家如何不早言?”

    我由躬身深施一礼道:“陛下要的是低于外敌保卫国境的良策,这草民是万万没有的!草民确实是只有灭辽的计策。这,陛下却未向草民要过!”

    赵光义朗声大笑,道:“果然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啊,你果然和那寇准一样的油腔滑调!”

    我进得这偏殿之时,已见那门户并未关紧只是虚掩。想是这赵光义笑的也太过于大声,外面的寇准早已听见。那寇准何等的机灵啊,正找不到来由进入到这偏殿以内帮衬于我,此时见赵光义话语间提及到他,正式绝好的由头。忙在正殿喊道:“臣寇准实不敢当陛下这油腔滑调四字!”

    皇帝也是听到了寇准的话语,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对我道:“看见没,你这面子可是到了去了。外面都是我大宋的栋梁之臣,一力的向我保举于你。你这义兄更是怕你在朕面前有什么闪失,竟然也想借着朕话语的由头,进入这偏殿帮衬于你。看来你这人还是真不简单啊!”

    言罢对左右侍应又道:“叫他们也都进来吧!”

    侍应答了“是”便传了赵光义的旨意,宣八王、寿王及寇准进偏殿议事。

    三人向皇帝见了礼,皇帝吩咐给各位又看了座位,众人分先后坐下。皇帝看来心情不错,他对寇准道:“今天是越来越没个礼法了啊,朕在这偏殿与人议事,你寇准竟然都敢在殿外喧哗了啊!寇准,你可知罪啊?”

    寇准忙又跪下道:“臣寇准知罪!寇准只是在殿外音乐听到陛下提及臣的名字,唯恐陛下对臣有何差遣,唯恐陛下传召不及。因此才在殿外喧哗,臣忠于陛下之心实是日月可见,还望陛下恕罪!”说完,又在地上“咚咚咚……”的磕了数个响头。

    赵光义哈哈一笑道:“好你个寇准当真是牙尖嘴利,也罢看在你义弟的面上,就饶你这一回。平身吧!”

    玩笑开过,赵光义面色一正道:“你们三人今天也在此与朕一起听听这李卿家的灭辽之计,如有不妥之处也好当面提出!”

    其实三人中寇准和八王自不必说,我的灭辽方略二人是早已知晓的;而那寿王与八王交好,向来八王也将我的灭辽计划多少向他透露了一些,如若不然他也不会数次的向皇帝推荐于我。原本只需要将我最近所补充的部分向个人略加说明即可。但由于皇帝尚未知道全盘计划的始末,所以还是要从头开始。

    我又向众人客气了一番,说是“有不妥之处还王各位指点”,这才向皇帝讨要地理图册,好加以解说。一时之间在这殿中也难以找到合适的地图,皇帝面色就有点不好看了!这时只见寇准不慌不忙的站起,从袖中掏出折叠整齐的一方折子道:“臣这里倒有一份,不知是否陛下所需?”

    皇帝命人接了去又转交到我的手中,我将那折子展了开来。一看之下竟然是寇准书房那幅的临摹,虽然尺寸小了些,但比例未失。我心下不仅汗颜,说是改写历史的进程虽九死而无憾。但比起寇准对此事的关心程度,我实在是有三分钟热血的嫌疑。

    我叫那侍应将图册挂在了相应的地方,使得所有人都能够看的清楚。由于寇准只是将那图的大概临摹了下来,因此上并未有我对大宋各国的标识。因此我又讨了支笔,将各国的的领域一一做了标识,这才进行分析。这次与我和寇准的讨论不同,我不能将我是来自未来的事情向各位说明。所以思维不能跳跃,不能说这里如何如何我都是从历史记载上所得知。只能是根据当时的情况加以详细的分析,虽然是多费了些唇舌,但也是更加的可信。最后我对赵光义道:“陛下,这重中之重便是如今党项各部所控制的区域,如果取了这片区域,对大辽的的战时事就可立于不败之地。正所谓攻可以腰斩辽国使之东西两线不能兼顾,倘若它拼死抵抗反而更能发挥我大宋兵员众多国库充盈的长处与其长期作战,可以拖垮大辽;守则可使大辽分兵于漫长的国境线上,利用其在烟云十六州兵力不足的弱点一举收复失土。总而言之便是一句话:党项乃对辽作战的中心,破辽或是灭辽必先取党项!”

    那赵光义乃是出身于行伍,对军事罪是熟悉不过。待我分析完形势之后,他又盯着那幅地图沉思了良久。面上的神色是忽晴忽阴,令人是琢磨不定。我与那三人此时都不敢多言,毕竟天子喜怒无常正所谓君心难测啊。策略已经是和盘托出,至于何去何从就不是我们能够左右得了的了。此时的决断只有这赵光义才能作得了数。

    我们四人自然是希望计划被赵光义采纳,偏偏此时又不能多言。所以此时的心情是着急紧张兼而有之,不知不觉间攥紧的手掌中已是汗水淋漓了。过了许久,才听得赵光义长舒一口气,知道他已经从思考中走出。我这才小心翼翼的问道:“未知陛下意下如何?”

    赵光义略一思忖道:“卿家之计甚妙,但朕尚有顾虑之处,这西夺党项我们师出无名;况且如若与党项各部开战夺取西夏又使我面临与辽和党项各部的多线作战的不利局面中。不知道李卿家如何看啊?”

    我对此早已有了计较,我应道:“党项各部所占之领土乃是我前朝大唐所辖之地,今日收回那是理所当然之事,不能说是师出无名。至于与党项各部开战也大可不必,草民早年曾随家父谋生于西与那党项各部之事也知晓一二。那西夏党项各部之间,有一李姓拓跋氏在党项各部中势力最强,其祖上也被唐主赐为李姓,如今无论是语言或是装束都与我汉民无二。况且李姓拓跋氏认为自己被唐主赐国姓,理应为西夏之主。陛下只需按中派人与他联络承认其在西夏的地位,暗中支持他统一西夏各部也就是了,根本无须我大宋出手便可拿下西夏为我所用。”

    古人的分析能力不见得比现代人差,有些时候可能还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古人消息的传递实在是落后,所以造成决策的滞后。我之所以被寇准的一干人看好,倒不是因为我的决策有什么过人之处,而是我准确的掌握了他们还未掌握的信息。这一优势是古人根本无法追赶的,赵光义虽然知道西夏乃是对辽作战的重地,但苦于消息闭塞根本不能对西夏的形式作出准确的判断,更谈不上取西夏而破大辽的策略制定。

    如今赵光义听完我的一席分析不由得是喜出望外,连声赞我是决胜千里之外的“帅才”。当下更不犹豫宣旨封我为宣正郎可以御前议事参与大宋军事计划的制定。我自然是按照古礼谢了恩典,八王等三人也是兴奋不已也一起跪倒口称“陛下英明”。我与寇准四目相对,心中感慨万千。宣正郎的官衔大小倒在其次,关键是我们改写历史的计划终于向前迈出了正式的一步!

    这才是:汴梁城中结权贵,御前得封宣正郎。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