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是我们的一厢情愿,近三个月的时间就这样在无奈中过去了,始终没有等到合适的机会。每天所作的只不过是对我们的计划进行补充希望可以算无遗漏,对于这种纸上谈兵的做法我的兴致是一日淡似一日,最后我无聊到只能每天坐在窗前观察自己头发生长的长度,希望早日可以达到古人的标准,不会在街市上行走被人看作异类。
寇准的兴致倒是一点也不见减弱,每日一有空闲就仔细的观察地图,详细地探讨我们的计划。若不是大理寺的公务还需要他来处理,垂拱殿中还需要每日面圣的话,估计分分秒秒都会花在这书房之内的地理图上。我经常戏虐的称他为“焦裕禄、孔繁森”式的好干部,他这人虽然精明但还不失宽厚,知道我是拿他开心,但只是裂嘴一笑丝毫也不为意,唯一能够让他认真对待的估计只有我们那个计划了。
在寇准的宅邸住了这么长日子,寇准始终把我当兄弟一般的对待,府中大小事情如果找不到寇准下人都会找我来处理。开始时我还推脱,我心中觉得自己无论和寇准相处到何种程度,毕竟还是客人。但,寇准对我真的是推心置腹,他对我如兄弟一般,更是对下人吩咐下去说是我的决定就是他的决定,见他如此我也不好再推辞了。其实又哪里有什么事情可做,每日只不过帮他应付访客而已。其实人情世故一千年前是如此一千年后也是如此,手中有了权力拜访攀关系的人自然也多了起来。
寇准的这所寇府其实并不很大,有些风吹草动便可以得知。这一日我正在书房无聊地翻阅寇准的存书,忽然传来家院与人争执的声音。我步出书房走过正院来到门口,见守门的家院正大声对来客说话。我认得这家院,是寇准的老仆,岁数大了些耳朵有些背,而且新来汴梁不熟悉这里的口音,说话的声音难免有些大了。与老仆对面而立一人倒是态度和蔼,脸上并无怒色,始终是神态自若显得极为有风度。
我见此情况慌忙抢前几步,朝来人一拱手道:“抱歉抱歉!这老家院有些耳背,说话大声了些,望尊驾莫怪!若有失礼之处,在下这里向贵客赔礼了!”我言罢向来客深施一礼。
老家院凑到我耳边轻声嘀咕道:“李少爷,我与这厮说过寇大人不在,他竟然执意要进来,我这才和他争执了起来。”
我知那老家院极为的忠心,所以也不能责怪于他,只点头表示知道了。我又对来客一拱手道:“寇大人还未回来,不知尊驾与寇大人如何称呼,今日来访有何贵干?”
那人岁数也不大,估计与我和寇准相仿,身上所着的衣物也并不如何的奢华,但那股自然而然流露的卓然不群的气质却使人肃然起敬。
那人唯一沉吟道:“我与寇准是老相识了,我久居汴梁只是最近几日才得知寇准已来京赴任大理寺,所以就来看看老朋友。”
“不巧的很,寇大人还未回来。”那人竟敢直称寇准的姓名,想来来头不小,我虽然与这场面应付的事情不甚在意,但未知来人底细倒也不能随便开罪于他。我一伸手道:“就请尊驾移步客厅用茶吧,寇大人想来也快回来了,不知尊驾意下如何?”
那人也不客气,跨步走了进来道:“如此最好!”
礼节上来说待客都在正堂的大厅,但寇准并不拘小节,所以通常只在偏厅书房中的客厅招待来客。我将来人引进了书房中的客厅,吩咐下人倒茶便陪来人坐了下来。
那人坐定之后,将我打量了一番,问道:“你倒是眼生的很啊?不知如何称呼啊?”
我一拱手道:“在下李广,与寇大人只是最近数月才结交,蒙寇大人不弃将我引为知己。”
“嗯,倒是听寇准提起过你,想起来了。果然是一表人才啊!”那人轻描淡写地说到。
我听罢此言心中一动,心想:我与寇准不过才认识了三个月左右,此人自称和寇准是老相识,但最近几日才得闻寇准来京就任,所以才来拜访,但又说听寇准提及过我。这两下话茬对不到一起,若不是来人有古怪,就是他有意隐瞒自己的身份,所以就对他格外小心了起来!
那人和我寒暄了几句,便站起身来在这书房的待客厅中来回走动了起来,显的颇为不耐。这书房中的待客厅面积有限也没什么附庸风雅的摆设,我与寇准为了方便日常的研究,那地理图册就没有收起,就挂在侧面的墙壁上,那来客的注意力自然就集中在挂起的地图上。
我和寇准的这幅地图上面的勾勾点点,画了很多的符号。那人将注意力全部都放在这些符号上,边看边道“奇怪”。我陪在他身边,也不做解释,由着他自己去研究。
我对这幅地图已经研究了很长时间,所以此时对此图的兴趣已经打不如前,我用余光一扫,发现寇准已经回来,正站在屋外伸长着脖子向屋中窥视呢!我正想出声,他已经发现我要有所动作,忙伸出手指指那个客人,示意不要惊动他。
那客人看起来并没有发现有人在门外,他边看着地图上的符号边问我道:“看起来,这像是战略大纲啊。怎么?你们这是要打仗吗?”
我弄不清楚此人的来历,所以不敢轻易的回答,将咨询的眼光望向寇准,寇准迎着我的目光点了点头,示意我大可以将我们的计划尽数说与此人。
我见已经得到了寇准的允许,便将我和寇准的计划说了个详细。那人越听越是全神贯注,目光炯炯,露出华光。最后拍手大笑道:“哈哈哈……真是大妙啊!未想到你们小小的一个寇府书房中,竟有这么一条王霸天下的大计啊!寇准啊,你好大的胆子啊!竟然敢将国家社稷之未来在你这狗窝里议论;竟敢藏了这么个奇人异士而不上报朝廷。寇准,你知罪吗?|”
原来此人并非是没有发现寇准在外偷听,只是不愿意揭穿而已。现在我们的计划他已经尽数了解,也就不在客气,直接将寇准揪了出来。
寇准闻听此言,慌忙走进屋内,双膝跪倒施以五体投地大礼道:“王家千岁在上,臣寇准见驾来迟望乞赎罪!”
我听闻此言也是大吃一惊,只是没有跪拜的习惯,只呆呆地站在一边。
那人微微一笑,指着地上的寇准道:“起来吧,你有谋划天下的包天狗胆,还把我这小小的王爷放在眼里吗?”
寇准蒙赦从地上爬了起来,躬身坏笑道:“八王千岁贤明,臣自知何事也不能瞒过您老人家的法眼。”紧接着一转头对我呶了呶嘴道:“贤弟,快来见过八王千岁!”
先是寇准,再是八王赵德芳,我这穿越之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