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 恒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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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6年4月28日上午九点

    这个时间已经算不得很早了,上班的男人们都去上班,操持家务的主妇们在送了丈夫后,还要送孩子上学,随后要去集市买菜,去开始一天忙碌的生活。

    这是一条僻静的居民区小巷,它处于远离闹市区的小巷深处,周围的巷子七弯八绕,很容易将它混淆,在这条巷子里,从那四周布满的常青植物中隐约看得到一栋房子的轮廓,近年来那栋房子一直很少有人造访。

    不过,今天似乎有个意外.........

    “叮铃~~~”巷子的拐角处传来清脆的铃声,缓缓靠近。

    一辆自行车从巷口驶入,上面骑着一个身穿深蓝色制服和帽子的年轻人,车尾的架子上还搭着一对深绿色的褡裢包,两边都鼓囊囊的充填着不知什么东西,车子呈“S”型路线行驶着,速度越来越慢,年轻人终于下车,将车子倚到墙边,脚一摆,支好架子,不放心地轻摇了几下,感觉它不会摔倒,才打开车后架上的袋子,里面露出扎堆般地信件和包裹。

    没错,恒夫是一名新上任的快递员,今天接到了一份包裹,封面上写着“谷原县**号佐伯家佐伯刚雄收”,不过这位置还真不好找,恒夫转了半个多小时才找到这个小巷。

    再次小心地确认了一遍门牌号之后,恒夫不禁有些疑惑,地址上写的明明是佐伯家怎么这里却是村上家?!

    难道是地址写错了?虽然才工作没多久,但这种事情局里很常见,恒夫听前辈说过,遇到这种事情只要按地址上有人签收就行了,其他的不用去管.....

    于是,恒夫站在院门前,整了整衣冠,按响了门铃。

    “叮咚!叮咚!~~”远远地站在院外的恒夫都隐约听得到电铃声在屋子里响起。

    半响后,探着脑袋,仍然听不到其它动静的恒夫有些不耐烦地看了看手表,这可是事关他的工作业绩啊!他当然着急,为这个包裹已经在这片地区干耗了近一个钟头,中午前,如果还不将这包东西送完,估计回到局里连盒饭都没的吃了,甚至还要被上司找去训话.......

    想到这里,恒夫按耐不住了,推开了院子的活动门,进到院子中。

    几大步走到屋子的正门前,恒夫清了清嗓子,扣起了门。

    “咚~咚~咚.......请问有人在家吗?......”

    反复叫了几遍,恒夫倾过身子,将耳朵贴到门板上,屋内很安静,没有声音。

    看来这家人都出门去了,恒夫思量一下,反正是地址写错.....这样也没什么关系。

    于是,恒夫将包裹放到地上,从衣兜里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记事本,右手从怀中掏出一支笔,倚着墙,似乎要书写什么..........

    突然,仿佛一阵微风吹过,咔,门从内部缓缓打开,露出一条小缝。

    仿佛迎面刮过一道冷风,恒夫只感觉身体有些发冷。

    咦!气变了?!

    恒夫摇摇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都是无可奈何的事,想那么些有的没的干嘛!

    握住把手,缓缓地拉开了大门。

    “有人在家吗?有快递......请过来签收....”恒夫探进身子朝屋内喊道,

    空空的屋内荡起回声。

    片刻后,任然没有人回答,恒夫无聊地打量着四周,屋子里飘荡着一股淡淡的鱼腥味,熏得恒夫恨不得立刻甩门而去,正要再次大声......

    “叔叔,你来我家干嘛!.......”身后突然传出一声稚嫩的话将恒夫吓了一跳,恒夫反射般地转过身,发现身后的门口不知何时蹲着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男孩,正大睁着眼抬头望着自己。

    恒夫吐了口气,稍稍摆正了脸,挤出一丝和蔼的微笑,微微弯下腰,低声询问道

    “小家伙,你的爸爸妈妈在家吗?....”边说边仔细打量着小孩,包包头,脸上还有些发黑的淤青,天蓝色的T?衫,白色短裤,右腿的膝盖被纱布包裹着,打着赤脚,俨然就是一个喜欢打架不听话的孩子,恒夫在心里下了个定论,脸上的笑容也僵硬了几分。

    “妈妈.......在楼上....睡觉.......妈妈....”似乎被恒夫突然转身吓到了,小男孩有些惊慌地结结巴巴地说,还没说完就飞快地从恒夫的腋下占过去,噔噔噔地往楼上跑去。

    恒夫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心里暗骂一声,该死的懒女人,还好和美不像她.......

    毕竟是为了工作,恒夫脱了鞋子,也跟了上楼去。

    “有人在家吗?这里有一份包...........”恒夫一边上楼,一边仰着头喊道。

    咦,正东张西望的恒夫突然发现楼梯前,正对的那一间房向内开着一条缝,恒夫好奇的推开门,窗子上罩着厚厚的窗帘,里面光线有些昏暗,恒夫隐约看见房间的中间似乎还吊着什么东西。

    恒夫进屋,伸出手在门边的墙上细细地摸索着,终于摸到了一个按钮,按了下去....

    明黄色的灯光在一瞬间亮起,似乎刺痛了眼,恒夫眼睛微闭,当再次睁开时,只看到面前吊着一张惨白的脸,狰狞扭曲,嘴微张,隐约看得到吐出的舌头,两眼凸出,一双瞪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进门的恒夫。

    “啊!~~~~~~”

    恒夫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一声惊叫过后,那还顾得上什么,慌乱地跌跌撞撞跑下楼............

    .................................................

    正午,村上家门口牵起了一条长长的黄色警戒线,村上家来来往往进出着身着制服的警察们,一次从里面陆续搬出四个长长地塑料袋,此时的恒夫正被几位警官拉去做笔录。

    “.......你确定....是看到一个大约五岁的小男孩跑上楼后,才跟上去的?”年长的松田警官明显带着不确定地问,眼睛死死地盯着恒夫的双眼,似乎想判断他有没有说谎。

    “没错,他应该这么高.....还穿着......哦.......他还说,他妈妈在楼上......”现在还有些惊魂未定的恒夫眼神闪烁,脸色发白,颤抖着嘴,有些结结巴巴地回答者警官们提出的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

    旁边的女警员适时地递过一杯热水,恒夫连忙接过,道了声谢。

    最后,警官们再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问题,一个个紧皱着眉,松田终于憋出一句话,算是为这个话题作了个总结。

    “村上家更本就没有那么小的孩子......”

    恒夫渐渐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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