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喜事多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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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了一会儿,耿老爷问:“赵先生,耀勋他们的功夫练得如何了?”“已经有了一些内力,我现在正让他们练习推手对抗,以便日后能够遇敌实战。我这次之所以要换院落,除了家里的人口增多之外,主要就是想为耀勋他们提供一个宽敞的习武场所,这样也就可以教授器械了。”耿老爷道:“原来是这样,那就更没的说,我全力支持你!”“不止是这样,耿老爷,前几天我去给总督大人诊病,闲谈中李大人跟我说,他说咱们东面的日本国开始崛起了,说这日本国和我大清早晚要有一战。我听后一直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因此我想扩大这习武的人数,有人愿意学我就愿意教。”耿老爷听罢拱手施礼道:“赵先生,佩服!佩服!赵先生能以国家安危为己任,实在是让耿某佩服!”“耿老爷过奖了。我在想,那东洋之人的火器虽然厉害,但是要习会了武功和他们单打独斗,我估计他们也占不了什么上风。不用多了,杀他一个够本,杀他两个赚一个,那东洋小国能禁得住几杀?”耿老爷赞道:“好!想当年戚继光带领的戚家军,就把这倭寇杀的是屁滚尿流。我大清的子民要是人人都能习武,量这东洋人也猖狂不到哪去!”

    喜妹和耀勋没有去园子,俩人走到回廊的一个拐角处停了下来。耀勋问喜妹:“喜妹,你今天是诚心来给我道歉的吗?”喜妹扭着脸哂笑道:“诚心咋样?不诚心又咋样?”“诚心我就接受,不诚心我就不接受。”“嗯……今天是我爹让我来的。”“你爹让你来的?这么说不是你的本意了?算了,那我还是回去吧。”耀勋说完丢下喜妹一个人就要走。“哎,你别走!”喜妹赶紧喊耀勋。“既然不是诚心,那我还在这做什么?”耀勋故意将喜妹的军。“我是诚心的行了吧?”“是真心话吗?”喜妹没法只得点了点头。耀勋走到喜妹的跟前问:“喜妹,你难道就一点都不喜欢我吗?”“不是不喜欢,我是没往那上想,今年我才多大?”“你现在也不小了,再说……再说我也没想现在就娶你。”“呸!真不知道害臊!”喜妹连脖子都红了。“我……我就是想……让你现在先给我一个答复。”“答复你什么?”“答复我以后嫁给我。”喜妹听了低头不言语了。

    过了一会儿,喜妹抬起头道:“我问你,像你家这样的条件,你啥样的姑娘娶不到,为啥偏偏就看中了我?”“我……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喜欢你。不是有一句话吗?叫情人眼里出西施,你在我眼里就是西施。”“我才不是什么西施呢,要说西施,我妹妹雅君那才是呢。”“嗯,雅君长得是好看,可是她再好看也没用,她太小了。我要是等她长大了,那我胡子都白了。”“哼,油嘴!”“喜妹,我喜欢的不单单是你的长相,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我有啥好喜欢的?”“你所有的我都喜欢。”沉默了一会儿,喜妹道:“耀勋,你对我的心意我知道。原先我没想过这件事,可是我爹和我娘跟我说了,我不想也不行了。我知道我爹是为了我好,所以……所以我也就只能答应了。”“喜妹,这么说……这么说你是答应了?”喜妹点了点头。“太好了!”耀勋顿时兴奋了起来。喜妹道:“耀勋,我答应是答应了,可是你往后不要把心思都放在这上头,你应该一心一意地好好习武才是。”“我知道!我知道!”耀勋连连应道。

    晌午耿老爷一家要留赵玉林父女俩在家吃饭,赵玉林推辞道:“耿老爷,今天留下来吃饭不合适,等哪天把这两个孩子的事定下后再吃也不迟。”耿老爷道:“也好,也好。”随后耿老爷对自己的太太道:“不管咋说,今天也是未来的儿媳妇头一次上门,我们怎么也不能让她空着手回去。”耀勋娘笑道:“对,对,我这就去拿一些见面礼去。”很快耀勋娘就拿来了一对玉手镯。喜妹推辞说不要,赵玉林道:“喜妹,给你你就拿着吧,你的事爹已经为你做主了。”喜妹这才接了过来。

    常言道,按下葫芦浮起瓢,这话一点都不假。赵玉林刚把耀勋和喜妹的事情安排妥当,桃红的事又起了波折。这天临近晌午的时候,赵玉林诊治完最后一位病人,家福进来说道:“赵爷,有一个姓杨的人找你。”“姓杨的?他是做什么的?”“不清楚,不过看长相和听口音,像是一个南方人。”“南方人?”赵玉林一时想不出是谁来,于是说道:“那就快把他请进来。”

    来人进了屋里,赵玉林端详了一下,见来人四十岁出头,身材矮小、肤色黝黑,一看面目就知道是一个南方人。赵玉林拱手道:“您就是杨先生吧?不知你找我何事?”对方干笑了一下说道:“您就是济和堂的赵东家吧?”“不错,正是在下,请问您是哪位?”“赵东家,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杨,是福建人氏,几年前咱们保定城里发生了一宗人命案,那个死者黄秀娥是我的一个内人。”“噢!原来是这样。来,杨先生,快请坐!家福,你让人去上一壶茶来。”家福应了一声出去了。两人坐下后,只见这位杨先生开口道:“赵东家,我是今天上午到的保定。我到我的家里一看,见房门上着锁。后来我向左右邻舍一打听,才知道黄秀娥已经死了,丫环桃红被人给领走了。于是我就去了衙门,衙门里的人告诉我说,说桃红被您给领走了,因此我便来到这里。”“不错,桃红现在是在我家里。当初黄秀娥被杀后,我见桃红年纪太小无依无靠,于是我便跟知府大人打过招呼,把桃红领到了我家,领她的时候我还特意向官府索要了文书。”“哦,是这样,那就有劳赵东家费心了。我来找你,是想把桃红给领回去。”“领回去?”杨先生的话让赵玉林颇感意外:“领到哪去?”“自然是领回福建去。”赵玉林听后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沉默片刻,赵玉林道:“杨先生不知,这个桃红到我家已有四五年了,她对我的家人已经有了很深的感情。如果杨先生要是把她领回去的话,我担心她会难以接受的。”“这我理解,可桃红毕竟是我买下的丫头,我领回去也是理所应当吧?”“那是,那是,不过我想问一下杨先生,你把桃红领回去如何打算?”“这……”见杨先生不好回答,赵玉林便猜出了个八九分。“杨先生,你不会是想把桃红带回去做小吧?”“嗯……当初她家里死了人没钱安葬,我是在街上把她给买下的。当时我身边有黄秀娥在跟前,我就先让桃红给黄秀娥做个丫头。现在黄秀娥已死,我想把桃红收到房里。”话说到这已经很明了,于是赵玉林道:“杨先生,你收个小我没意见,只是这桃红怕是不愿意,她现在已经喜欢上了我的一个徒弟。用不了多久,他们二人就要成亲了。”“这……这……怎么能这样呢?我才是她的主人啊。”“杨先生,你是她的主人不假,可是活生生地拆撒一对相爱的年轻人怕是于理不合吧?”“这……这……”见杨先生有些犹豫,赵玉林道:“杨先生,既然桃红是你花钱买来的,那你开个价,你可以花银子再买上一个。”“这……”杨先生沉思一下道:“赵东家,要不我先见一见桃红,说不定她愿意跟我走呢?”赵玉林听后暗想,看来这个杨先生对自己的话有所怀疑,让他见一见桃红也好,这样也好让他死了这份心。“好吧,杨先生,那你就见一见桃红,这样桃红的去留由她自己决定。”说完赵玉林领着杨先生往自己家走来。

    路上赵玉林问:“杨先生,怎样称呼你的名讳?”“啊,我叫杨万川。”“杨先生,我听说你是做茶叶生意的?”“是的,我家乡那个地方出产茶叶,以前我净往这边贩运茶叶。”“杨先生,这几年你怎么突然不到这保定来了?”“唉,一言难尽。那年我身上所有的盘缠都被强人给打劫了,回家后我就病倒了。没过多长时间,我那老母亲又过世了,我便在家里守孝了三年。守孝期过后,我凑了一些银两,又开始往这边贩运茶叶。”赵玉林点头道:“哦,原来是这样。”

    赵玉林把杨万川带到家里,前院里铁头师兄弟四人再加上喜妹正在练习推手,院子里看着好不热闹。众人见赵玉林领着一个男人回来,一时间便都停了手。赵玉林对喜妹道:“喜妹,你先停一下,你去后院把桃红喊来,说我在正堂里等她,然后你再沏上一壶茶来。”随后对杨万川道:“杨先生,请,我们到屋里坐。”赵玉林和杨万川刚刚坐下,桃红便进了屋。赵玉林道:“桃红,你看是谁来了?”桃红不看则已,一看不由得脸上失色起来:“这……这不是杨老爷吗?”赵玉林道:“不错,这正是你原来的主人杨先生。杨先生今天来,是问你愿不愿意跟他回去。”“什么?跟他回去?”桃红听后立时直觉得心往下沉、天旋地转起来,身子一软便瘫倒在地上。赵玉林一见吃惊不小,他没想到他的这一句话,桃红的反应竟然是如此地强烈。他起身几步赶过去,一只手抬起桃红的头,另一只手开始掐桃红的人中。过了片刻,桃红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她一见赵玉林的脸便哭诉起来:“我……我不回去,我就待在这个家里,哪都不去!”赵玉林点头道:“桃红,你不要着急,没人说让你回去,我现在正跟杨先生商量这件事情。”随即赵玉林向外面喊道:“铁头,你进来一下。”很快铁头跑进了屋里,她一见桃红躺在地上便瞪大了眼睛问:“师父,桃红她这是怎么啦?”“怎么也没怎么,铁头,你先把桃红抱到你姐姐屋里。”于是铁头来不及细问详情,俯身将桃红抱了起来。桃红一见铁头,便紧紧地搂着铁头哭道:“铁头哥……”赵玉林催促道:“铁头,你们都先出去。”

    铁头等人出去后,赵玉林对站在一旁的杨万川道:“杨先生,刚才的情况你都看到了吧?来,咱们坐下说。”杨万川默默地点点头,然后坐回了椅子上。这时喜妹送上茶来。赵玉林道:“来,杨先生,请用茶。刚才的那个小伙子是我的大徒弟,也是我二太太的亲弟弟,我说的跟桃红相好的人就是他。”此时杨万川的心里很矛盾,他刚才一见到桃红时,立时被桃红现在出脱的样子给吸引住了,因此也就越发舍弃不得桃红了。可是刚才一进院子,院子里的练武场景让他惊惧不小,他这时才知道赵玉林所说的徒弟原来是习武的徒弟。特别是刚才铁头那犹如铁塔般强壮的身体,更是让杨万川的心里害怕和没底。“这个……这个……”杨万川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赵玉林道:“杨先生,并不是我舍不得一个丫头,实在是因为我不忍心看着,这好端端的一对有情人就这么被拆散了。我知道你买桃红时花了银子,因此我会加倍补偿你的。”见杨万川不吭声,赵玉林又道:“我给你的银子可以买好几个丫头,不知杨先生意下如何?”杨万川虽然心里害怕,但他又实在舍不得桃红。“我……我还是想把桃红带走。”“我不是不让你带走,只是你这么硬性地把桃红带走,你会把她逼上绝路的。”“不会的,如果她不想活的话,那我也没办法,这做奴婢的不听主人的话还行。”

    见自己怎么劝说都无效,赵玉林不由得火往上撞。他端着茶杯的右手稍一用力,茶杯便碎在了他的掌中,接着赵玉林变色道:“杨先生,我好话说了千千遍你不听,你非得执意要把桃红带走?那好,那我就跟你交个底,这桃红你带不走,同时这银子你也休想得到一分。打官司我奉陪,这督府县的大人,哪个不给我几分面子。即使你的官司打赢了,我告诉你姓杨的,到那时你的死期也就到了!”没等杨万川说什么,就见铁头脚步咚咚地走了进来,他一进来就盯着杨万川骂道:“是哪个王八蛋想把桃红带走?他是不是不想活了?”赵玉林把脸一沉道:“铁头,这没你的事,你给我出去!”这时月儿等一群人也涌了进来,他们个个怒目而视地看着杨万川。赵玉林转脸对杨万川说道:“杨先生,我说的话你再考虑考虑,如果你真要跟我赵某人过不去的话,那我就奉陪到底!”此刻杨万川已经吓得是面如土色,他连连说道:“好,好,我再考虑考虑。”“考虑个屁!”铁头一举拳头骂道:“你要是敢把桃红带走,看我不一拳打碎你的脑袋!”“铁头,不许这样!”赵玉林威喝道,随后他对月儿等人说道:‘你们都闪开,让杨先生走。”于是杨万川在众人的怒视下战战兢兢地走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