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赵姓之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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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玉林回到家中,傅嫣红埋怨道:“你这一出去就是一天多,出去时连个招呼都不打。”赵玉林道:“怎么,家福没告诉你们我去了新安县舅舅家吗?”傅嫣红道:“告诉是告诉了,可是也没说你干什么去了。”“那还能干什么去,还不是为了瞿相公和表妹的事。”“瞿相公和表妹的事?”“是啊,昨天瞿小姐去药堂里找我,说他哥哥病倒了。我到她家一看可不是咋的,那瞿相公病得都脱了像,而且说打那天从咱家回去后一直都水米未进。”“啊?——”傅嫣红和月儿听了后都很吃惊。

    “怎么样?从一开始我就劝你不要管这种事,现在知道不好管了吧?”傅嫣红像得着理似地说。“嗯,是不太好管。”赵玉林心有余悸地说。月儿着急地问:“那现在咋样了?”“还好,表妹多少有些同意了。”“同意了?”傅嫣红问:“表妹是咋说的?”“表妹倒没说什么,不过她让我带给瞿相公一张纸笺。”“纸笺上说了什么?”“说……你打听那么详细做什么?”傅嫣红不满道:“哼!不说拉倒。放着药堂的事和病人不管,整天出去管这些闲事。”傅嫣红说完转身出去了。傅嫣红走后,月儿问赵玉林道:“爷,那现在瞿相公怎么样了?”“没事了,他看了表妹的信笺后脸上就有了笑容,接着也开始进食了。”月儿听了这才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总算没事了,这事听着可怪吓人的。”赵玉林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月儿,随后忍不住笑了起来。“咋了,爷?”月儿奇怪地问。赵玉林笑着说:“你说咋了?你还说别人呢?忘了当初你了,寻死觅活的,还拿着剪子……”“好啊!你原来是在取笑我。”月儿上去开始用拳头捶打赵玉林。赵玉林一把把月儿给揽在怀里然后开始亲吻她,月儿也紧紧地抱着赵玉林尽情地亲吻着。

    吻罢,赵玉林凝视着月儿说:“月儿,以后你别管我叫什么爷了,你跟嫣红一样,都叫我先生吧。”“为什么?”“嗯……你叫我爷我总觉得不太舒服,你还是叫我先生吧。”月儿道:“我之所以叫你爷是因为我敬重你,另外我也不想让大太太觉得我想和她平起平坐。”“你想多了,在咱家没那么多讲究,你姐姐也不会介意的。过了年你就要生孩子了,等孩子长大了你也这么叫,孩子会觉得比别人低一等,你说不是吗?”月儿想了想然后点头道:“嗯,那我就听你的,以后也称呼你先生。”“先生!”月儿随后叫了一声。“嗯,二太太有何吩咐?”两人又笑闹成了一团。

    很快这一天赵玉林和家福来到了祁州进药。朱记药材铺朱掌柜躺在一张竹椅上,手里挥舞着一把芭蕉蒲扇正在纳凉。他一见赵玉林立时站立起来道:“这不是……”赵玉林笑道:“朱掌柜,我是保定城的赵玉林,朱掌柜近来一向可好?”“对对,是赵先生。快,快请坐!”朱掌柜满脸是笑,随后吩咐伙计上茶。

    大家落座后,朱掌柜问:“赵先生,这次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陈掌柜怎么没来?”赵玉林答道:“朱掌柜,我早就不在仁和堂做事了,我现在是自己开了一家药堂,我这次来就是给我自己的药堂进药来了。”朱掌柜惊异道:“我早就看出赵先生不是一个等闲人物,但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有了自己的药堂。那傅东家呢?对了,还有傅小姐?”赵玉林笑道:“朱掌柜,傅先生现在是我的岳父大人,我和傅小姐已经完婚了。对了,朱掌柜,我这个兄弟叫家福,他是陈掌柜的大儿子,现在给我做掌柜。以后进药我要是有事脱不开身,就让他来直接找你。”“噢,原来是陈掌柜的长子,幸会!幸会!年轻人,我和你爹那可是多少年的老交情了!”家福施礼道:“朱掌柜,以前经常听家父提起过你,说朱掌柜是一个仗义豪爽之人。我现在给赵爷做事,以后还希望朱掌柜能多多指教和关照!”“没问题,没问题。就凭我和你爹这么多年的交情,以后你有事只管开口。”接着朱掌柜对赵玉林说道:“赵先生,你和傅小姐完婚,怎么也不知会我一声?”赵玉林道:“朱掌柜,这件事你千万不要挑理,当时实在是琐事太多抽不开身。再有就是,朱掌柜生意繁忙,而祁州距离保定也不是什么短途,所以在下不好意思惊动朱掌柜。”朱掌柜听罢摇头道:“哪里!哪里!赵先生还是见外了。”

    这时家福插话道:“朱掌柜,你有所不知,当时我们东家短时间内连娶了两房太太进门,他哪里还有时间再往这祁州跑上一趟?”“哦?赵先生娶了两位太太?”赵玉林摇头笑道:“朱掌柜,一言难尽,这件事实在是在下不得已而为之。”朱掌柜笑道:“明白,明白。凭赵先生的一表人才,哪个年轻的女子见了不心生爱慕之意?”赵玉林道:“朱掌柜,上次来祁州承蒙你盛情款待,这次由在下做东,我们还是到那家酒楼里去畅饮几杯。”“哪的话,到了祁州地界我是地主,这款待之事自然是由我承当。”“朱掌柜,话虽如此,但这次你就不要跟我争了……”

    盛夏季节酷暑难当,赵玉林和家福押着两车药材往回赶。正值晌午烈日当头,赵玉林坐在马车车厢里还挥汗如雨,赶车的家福和赶药材车的两个马车夫就更可想而知了。于是赵玉林对家福说道:“家福,这天气太热了,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歇息歇息,等避过了这毒日头再走。”家福道:“也行,赵爷。现在不光是人受不了,就是这牲口也该饮饮水吃点料了。”家福朝前张望了一下说道:“赵爷,前面不远就是一个庄子,我们到那儿去歇着吧。”

    快到村庄口的时候,赵玉林看见一个手提镰刀挎着草篮子的老汉正往村子里走,于是赵玉林打招呼道:“老人家,请问这个村子叫什么名字?”割草的老汉有六十岁开外,他打量了一下赵玉林等说道:“这个村子叫大刘庄,你们是从祁州进药材回来的吧?”“不错,老人家,我们正是刚刚从祁州进药材回来。这天气太热了,我们想找一个地方乘乘凉歇息一下,顺便再给这牲口饮饮水。老人家,你是这村子里的人吧?”老汉道:“是啊,我就是这村子的,你们要是不嫌弃的话就上我家吧。”赵玉林道:“老人家,那就太谢谢您了!敢问老人家高姓?”“我姓赵。”“噢!这真是太巧了,老人家,我也姓赵,我的老家是新安县。”老汉听后呵呵笑了起来:“你也姓赵?那没的说,在咱们这个地界上,这姓赵的都是一家人。我听老辈人说,大宋朝的皇帝赵匡胤就是咱们这的涿州人,多少年前这姓赵的怕是一个祖宗呢。”赵玉林笑道:“老人家说的没错,这同姓三分亲,何况我们又都是这同一地界上的人。”赵玉林和这个姓赵的老汉一路拉着话进了村子。

    赵老汉的家位于村子的东北头,院子不小但房屋和院墙却很破旧。赵老汉进了院子放下草篮子喊道:“汉臣,家里来客人了。”很快屋子里出来了男女老少五六个人。赵老汉指着一对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女说道:“这是我的儿子和儿媳,其他的都是我的孙子和孙女。”赵玉林上前施礼道:“大哥,大嫂,在下赵玉林打扰了!”赵老汉的儿子儿媳见赵玉林衣着和相貌都很不俗,于是客气地说道:“这位少爷快往屋里请吧!”赵玉林谢过后回头对家福喊道:“家福,你让他们把牲口卸下,然后再饮饮水喂喂料。”

    赵老汉的家是一个很平常的庄户人家,屋子里的摆设既简陋又破旧,像样一点的东西就是屋子里的那节破旧的大红木柜。赵老汉的大孙女年纪和月儿不相上下,黑里透红的脸庞看着有些腼腆。赵玉林等进屋后,她便开始点火烧水。赵老汉的儿子赵汉臣问赵玉林道:“赵少爷,你们还没有吃晌饭吧?”赵玉林点点头道:“我们倒是带着干粮,只是因为无水难以下咽。”赵汉臣面露难色地说:“赵少爷,你也看得出我家不甚宽裕,实在是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来招待你们,你们要是不嫌乎的话,这粗茶淡饭倒是能提供一些。”赵玉林笑道:“大哥,你客气了,我自小就吃惯了粗茶淡饭。今天由于天气太热,所以我们有些冒昧地打扰。”赵玉林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二两银子说道:“我看这样吧,这点银子大哥拿去,一来算是做我们打扰你家的酬劳,二来是有什么吃食给我们做上一些。”赵汉臣推阻道:“做吃的可以,但是这银子我不能收,这银子也太多了。”赵玉林把银子塞到他的手里说道:“大哥,这点银子不算多,你不收我心里会不安的。”这时赵老汉用青草喂完了家畜进了屋,他见此情景对他儿子道:“汉臣,赵少爷给你你就拿着吧。你拿着这银子出去割点肉再打些酒来,咱家的饭食怎么能招待赵少爷呢?”赵汉臣听罢便拿着银子出去了。

    赵老汉和赵玉林坐到炕上唠起了家常。赵玉林问:“老人家,你家里共有几口人?”赵老汉道:“这人口可是不少。刚才出去的是我的大儿子,我还有个二儿子,今年也二十好几了。另外我还有两个闺女早就出嫁了。”赵玉林道:“老人家,你这是子孙满堂啊!”赵老汉呵呵笑道:“不错,不错,的确是子孙满堂,可就是吃饭的嘴太多了。你刚才看到的,有我的三个孙女和一个孙子,我那大孙子和我那二儿子出去给人家干活去了。”接着赵老汉问赵玉林道:“赵少爷,你娶家室了吗?”赵玉林点头道:“娶过了。”赵老汉叹口气道:“唉!你们有钱人娶个家室不算什么,可是到了我们这庄户人家可就难了,我那二儿子和我那个大孙子都到了该娶媳妇的年龄……”赵老汉正说着,他的大孙女端着茶水进来了。赵老汉道:“这是我大孙女,叫大雁。大雁,这位是赵少爷,他和咱们还是同宗同姓呢。”大雁看了赵玉林一眼红着脸说:“赵少爷,您喝茶吧!”

    大雁出去后,赵老汉不禁又叹了一口气。赵玉林正想要问个究竟,这时就听见外面来了人。一个女人高门大嗓地嚷道:“他婶子,你家这是来了贵客?”赵汉臣的女人答道:“不是,人家只是过路的,到这儿就是歇歇脚。”“他婶子,我跟你说的那件事咋样了?人家还等着我回话呢?”“这件事我做不了主,要问你得问我公爹才行。”屋里的赵老汉一听便气呼呼地往外走:“我说刘二家的,你给我滚出去!你就是再说上它一百遍,我也不会答应的!”那个女人道:“赵老爷子,你别骂人啊!我这可是一片好心啊!”“什么好心?我看你就是那脏心烂肺,要嫁你咋不把你闺女嫁出去?”“赵老爷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人家相中的可是你家大雁。”赵老汉怒道:“刘二家的,我家大雁说不嫁就不嫁,谁爱嫁谁嫁去。”这时赵汉臣的女人说道:“爹,你别生气嘛!大雁要是不嫁,那小叔子的婚事可怎么办?接下来还有大庄……”“闭嘴!这个家还轮不到你说话!”赵汉臣的女人便不敢再言语了。接着赵老汉对那个刘二家的嚷道:“我说你怎么还不滚?难道非得让我把你打出去?”“好、好,我滚,你家的事我再也不管了,你就是求我我都不管了。”刘二家的走后,大雁出去对她爷爷哭诉道:“爷爷,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我要是不嫁,那我二叔的婚事咋办?”赵老汉气哼哼地说:“爱咋办咋办,爷爷就是不能看着你往火坑里跳。”听到这儿赵玉林也听出了个八九不离十,心里不由得感叹起来。

    赵汉臣买东西回来了,跟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他的二弟赵汉青和他的大儿子大庄。叔侄俩都是二十几岁的年纪,身体看上去都很结实粗壮。跟赵玉林打过招呼后,赵汉青跟赵老汉抱怨道:“天旱得这么厉害,这地就是耪了又有啥用?这财主家的心就是太黑了。”赵老汉道:“没用也得耪,庄稼人不收拾地怎么行?”

    赵汉臣不仅买回了肉、菜和酒,同时还买回了两个大西瓜。院子里树荫下放下了一张木桌,大家围拢在一起吃起了西瓜。赵玉林尝了一口赞道:“嗯,这瓜可是真甜!”赵老汉道:“赵少爷,这天旱瓜自然要甜,只是今年这收成就不好说了,咱们庄户人家靠的就是老天爷吃饭。”赵玉林听后便默默无语起来。吃饭的时候,赵汉青问赵玉林道:“赵少爷,你家可是开着药堂?”赵玉林道:“不错,只是刚开不久。”赵汉青迟疑道:“是你自己开的?”赵玉林刚要说什么,这时家福把话给接了过去:“没错,我家赵爷就是这药堂的东家。你们别看赵爷年纪轻轻,可他的本事却大得很呢!他不但医术高深,而且还身怀武功绝技,这保定城里的达官贵人都想和他交朋友呢……”家福的话没等说完,赵玉林赶紧摆手制止了他。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