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药堂开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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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济和堂如期开业了。开业的这天早上,赵玉林和自己的两个太太都装束一新。赵玉林跟傅嫣红商量道:“把翠儿留在家吧,让她看着铁头这四个小子好好地练功。”傅嫣红不乐意道:“凭什么偏偏把翠儿留在家里?那月儿的丫头,就可以参加庆典又到饭庄里吃饭?”赵玉林道:“翠儿年龄大要懂事一些,那桃红怎么能管得了这四个小子?再说了,你以为桃红到那儿去是去闲着去了?她得要沏茶倒水伺候客人。”傅嫣红听了这才不吱声了。

    济和堂里,赵玉林和自己的两位太太忙碌地迎接和招呼着客人。赵玉林负责接待男客,傅嫣红和月儿则负责接待女宾,桃红则不停地给男女客人沏茶上水。傅嫣红的娘家人和月儿的爹娘老早就到了,双方见面后也都客气地打了招呼。傅昌祺见着月儿尴尬地笑了笑,月儿则大大方方地说:“傅大哥也来了!”兰婷和喜妹一见面便玩到了一起。

    除了瞿庚辰兄妹和二夫人玉娇还没有到场外,其他的客人都已经到了。赵玉林正陪着耿老爷、范掌柜和陈掌柜等人说着话。赵玉林道:“耿老爷,陈掌柜,今天我没有让我那四个徒弟过来。这一来是怕他们耽误练功,二来是怕他们分心。”耿老爷道:“赵先生说的极是。从这往后,赵先生必须对他们几个严加管束,不能让他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赵玉林道:“这几天我只顾忙着药堂里的事了,所以还没正式教授他们什么。我现在只是让他们按照我讲的方式练习站桩,这‘百练不如一站’嘛……”

    正在这时,在外面负责迎接客人的家福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说道:“赵爷,不好了,外面有几个地痞无赖前来捣乱来了,他们说是要收什么保护费。”赵玉林听罢一怔,随后问道:“他们现在在哪里?”家福回道:“他们现在就在药堂的门口前面,而且还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个碾盘石磙子立在门前。”赵玉林听后起身对耿老爷等人抱拳道:“耿老爷,你们在这儿歇息,我去看看就来。”说完转身便往外走。

    傅嫣红见此在后面喊道:“先生,你等一等。”赵玉林停住脚步问道:“干什么?”傅嫣红上前说道:“先生,今天是咱们药堂开张大吉的日子,能好言相劝打发走了就行了,千万不要出手或出手太重了。”赵玉林听罢点了点头。赵玉林出去后,药堂里耿老爷等人也随后跟了出来。他们知道赵玉林身手不凡,因此他们都想看看赵玉林准备如何打发这几个前来寻衅的人。

    前来寻衅的人一共有四个,其中为首的那个三十几岁年纪,一脸的络腮胡子看上去很是凶恶蛮横。只见他抱膀坐在那个石磙子上面,另外三个人则站在他的身后,他们的后面又围拢着一些看热闹的人。赵玉林看后上前抱拳施礼道:“不知几位仁兄驾到,小弟有失远迎了!”为首的那个打量了一下赵玉林后问道:“你是这药堂的什么人?”赵玉林答道:“不才赵玉林,是这家新开药堂的东家。不知这位仁兄怎样称呼?”这时为首那个人后面的一个人开口说道:“这是咱们保定城赫赫有名的白二爷。”“哦,原来是白二爷,失敬!失敬!”赵玉林又施礼道。白二爷道:“既然是赵东家,那么这道上的规矩你可知道?”赵玉林压住心里的气说:“白二爷,小弟刚回到保定城不久,因此对这保定城地面上的人头还尚不了解,请白二爷多多见谅!家福——”家福听后赶紧走上前来:“东家,您有何吩咐!”赵玉林低声对家福说道:“家福,你到里面去取二十两银子来。”家福答应一声进去了。家福进屋这工夫儿,瞿庚辰兄妹俩赶到了。赵玉林过去施礼道:“瞿相公,瞿小姐,你们来了,快往里面请!”瞿庚辰看看周围的人,又看了看白二爷等人说道:“赵先生,这里怎么围着这么多的人?”赵玉林笑道:“瞿相公,今天我这药堂开张,各路朋友都来给我捧场。”这时家福拿着一锭二十两的银子递给了赵玉林。赵玉林把银子递给白二爷说道:“白二爷,这是二十两银子,不成敬意请你收下。里面还有客人,在下就不奉陪了。”赵玉林说完对瞿家兄妹说道:“瞿相公,你和令妹快往里面请!”

    赵玉林等人转身刚要走,就见白二爷冷冷地说道:“赵东家,你这出手也太大方了,区区二十两银子就想打发走人?你当是打发要饭的呢?这银子你还是拿回去吧。”白二爷说完,便将那锭银子朝赵玉林的面部甩来。赵玉林起手接住银子也冷冷地说道:“白二爷,那你想要怎样?”白二爷道:“不想怎样,只是你这药堂的匾额看来我得要摘走了。”白二爷说着就往药堂门口走去。赵玉林听罢哪里还能再按耐得住,他起脚将正往前走的白二爷的脚脖子一勾,毫无防范的白二爷顿时向前摔了个狗啃屎。恼羞成怒的白二爷爬起来后,挥拳朝赵玉林的头部扫来。赵玉林闪身右手下采躲过,接着左手分靠,一招漂亮的野马分鬃将白二爷打出去一丈多远。只见白二爷“啊呀!”一声摔倒在地上,随后一口鲜血从嘴里喷涌了出来。赵玉林看着其余那三个人说道:“怎么样,要不你们几个也上来试试?”那几个人知道今天遇上了硬茬口儿,呆呆地站在那里哪还敢再动手。赵玉林走到白二爷的跟前蹲下说道:“二十两银子确实不多,但你拿去疗伤还是绰绰有余。”说完将那锭银子塞到了白二爷的手中。此时白二爷两眼看着赵玉林,吓得是浑身筛糠哪里还敢言语。赵玉林起身来到那个石磙子跟前说道:“这个磙子还是蛮不错的,就是放的不是地方。”说完起脚将它蹬到了几丈开外。

    “赵先生,你这儿发生了什么事?”赵玉林回身一看是二夫人玉娇赶到了。玉娇这次来,依然是带着她的小公子和她的那个贴身丫环。赵玉林赶紧上前施礼道:“原来是二夫人到了,失敬!失敬!”玉娇道:“赵先生,是不是有人在这里捣乱不成?你看要不要官府的人前来?”赵玉林笑道:“二夫人,那倒用不着,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快,二夫人快往里面请!”于是大家拥着玉娇进了济和堂。

    这个意外的插曲虽然没有影响到药堂的开业,但却使赵玉林原本平和喜悦的心情受到了破坏,好半天都难以恢复到常态。直到瞿庚辰拿出了他的贺礼——一幅对联后,赵玉林的心情这才又重新愉悦了起来。瞿庚辰的上联是:悬壶济世德善久,下联是:和气生财福禄长。赵玉林看罢赞道:“好联!好联!过后我要把它装裱后挂在药堂的里面。”

    素瑶今天换了一身比较鲜艳的丝绸衣裤,同时脸上也略施了一些粉黛,这使得她那张清秀耐看的脸又添加了几分妩媚。她见了傅嫣红和月儿赞道:”好标致的太太!想不到赵先生的两位太太竟然个个都是花容月貌!”傅嫣红笑道:“瞿小姐,你也不差呀!听我家先生说,瞿小姐还是个才女呢!”

    在今天众多的来宾中,瞿素瑶是最让赵玉林期待的一位。今天的瞿素瑶给了赵玉林一种全新的感觉,他发现素瑶清秀的面容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冷漠,代之而来的是一种异样的含情。这种异样的含情,与当初傅嫣红、月儿对自己的含情有着截然不同的韵味。至于具体是什么韵味,赵玉林一时也说不上来。尽管如此,赵玉林则尽可能地躲避着与瞿素瑶眼神的碰撞,同时也避免着与她的单独接触。他知道傅嫣红和月儿那两双犀利的眼睛肯定在一直盯着自己。除了她俩之外,恐怕傅嫣红的父母、哥嫂等人也在暗中窥视着他。

    如果说赵玉林治好了素瑶娘的腰疼病,让素瑶感到赵玉林是一个颇具内涵、极有才干的俊朗男子外,那么刚才赵玉林对白二爷的教训,则让素瑶感受到了赵玉林的那种阳刚强健之美。以前自己在脑海中想象和寄托的男人,不就是赵玉林这样的男人吗?再看看眼前,商界里有头脸的商人、官府老爷家的家人,都前来给赵玉林这个刚刚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捧场。一想到自己那天不识好歹、不分轻重,态度生硬、恼怒地拒绝了人家一番好意的做法,素瑶心里便十分地懊悔,脸蛋也不由得暗暗发烧。

    吉时已到,家福走到赵玉林的旁边说道:“赵爷,咱们开始吧。”赵玉林道:“好!咱们放鞭炮揭匾去!”

    随着鞭炮的噼啪震响,赵玉林纵身一跃揭去了盖在药堂匾额上的红布。“好!——”在场的人既为赵玉林的纵跃之术叫好,同时也为“济和堂”这三个字的药堂名字喝彩。赵玉林抱拳对大家笑道:“列位有所不知,我这个药堂的匾额名字,乃是瞿相公的令妹瞿小姐所提。”赵玉林随后将手指向了瞿素瑶的方向。素瑶见大家都朝她颔首点头,顿时脸羞得像一块红布。接下来赵玉林对大家说道:“各位贵客亲朋,今天赵某在饭庄里预备了两桌薄酒,以此来答谢各位对赵某的捧场和道贺。大家请随我来!”于是大家说着、笑着,跟着赵玉林往饭庄走去。

    酒席宴散罢,赵玉林和来宾们一一道别,然后携着自己的家人回到家里。在前院的正堂里,赵玉林和自己的两个太太谈论起了今天药堂开张的情况。傅嫣红道:“今天咱家药堂的开张,进行的还算圆满、顺利,该请的客人也都到了。”赵玉林也满意地点头道:“嗯,还可以。这生意场上的、官场上的,还有那瞿相公兄妹俩这样的读书人也都到了。瞿相公送的那幅对联你们看了吗?写的真是不错。”傅嫣红和月儿都点了点头。月儿道:“今天是挺热闹的,就是那个什么白二爷来捣乱,让人挺扫兴的。对了,爷,那个白二爷以后会不会报复咱们?”赵玉林轻蔑地一笑道:“量他也没有那个胆。就他那两下子,来年铁头跟他过招恐怕他也占不了什么上风。不过通过这件事让我意识到,收铁头四人为徒就算收对了。今后若是再遇上这等事,我想也就用不着我出面了。”赵玉林说完又看了看月儿的肚子说:“对了,再往后还有我的儿子。以后你们姐俩使使劲,给我生上他一群儿子。”傅嫣红笑道:“先生,你把我们姐俩当成啥了?这一生就一群一群的。”赵玉林道:“这有什么啊?我看那寻常人家的女人,一辈子生上个十个、八个孩子很平常。”傅嫣红道:“我可不想生那么多,那也太累人了。月儿身体好,让月儿给你生吧。”月儿道:“生就生,只要爷想要,我就给爷生。”赵玉林笑道:“还是二太太好,能理解我的心思。”赵玉林说完又对傅嫣红道:“嫣红,过几天你抽空去我舅舅家一趟,去把我表妹兰馨给接来。”傅嫣红不解地问:“接兰馨?接她做什么?”月儿在一旁也是一副迷惑不解的样子。赵玉林想了想说道:“两位太太,你们觉得兰馨和那瞿相公如何?”傅嫣红和月儿听后都明白了。傅嫣红摇头道:“不妥,不妥,咱表妹肯定看不上那瞿相公。”“为什么?”“不为什么,这不明摆着呢吗?那瞿相公要啥没啥,年龄又比表妹大许多,兰馨凭什么要嫁给他?”赵玉林道:“我当初回来的时候,不是也要啥没啥吗?我还不如那瞿相公呢,你们姐俩不也嫁给了我吗?”傅嫣红道:“你以为这天底下的女人都像我们姐俩这么傻?”赵玉林道:“傻?你俩咋傻了?”月儿笑道:“姐姐,你就别逗弄咱家爷了,那瞿相公怎么能和咱家爷相比呢?”傅嫣红道:“是啊,那瞿相公只有一个秀才的虚名,表妹嫁过去还不得喝西北风?”赵玉林道:“这人不能只看一时吧?”傅嫣红道:“不看一时,看以后那瞿相公今后也不会有啥大出息,你看他那一脸的迂腐像。”

    赵玉林沉吟半晌道:“话虽然这样说,但是我已经答应了瞿相公,我总不能说话不算数吧?这人活在世上,最首要的就是一个信字。”傅嫣红道:“我把表妹接过来倒行,但是这事能不能成就不敢保证了。以后先生千万不要再揽这种事了,这种事管不好最容易落不是了。你才刚刚成家几天,就给别人做起了媒人?”赵玉林被傅嫣红数落得不高兴了:“做媒人咋了?做媒人做的也是善事。”傅嫣红道:“看看,说你几句你还不乐意了?我看表妹要是相不中那瞿秀才,到时候看你怎么收场?”赵玉林刚想说什么,这时翠儿进来往茶壶里续水。赵玉林问翠儿:“翠儿,上午铁头他们在家练得怎样?还认真吗?”翠儿答道:“还行吧。”赵玉林不满道:“什么叫还行?”翠儿说:“这练武的事我不太懂,反正他们练着来就是了。”赵玉林见翠儿如是说便不再往下问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