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红娘有些生气地说:“嫣红,这怎么能怪你哥哥呢?那赵玉林和你是有婚约的人,她杨月儿想和他睡他就睡?”傅嫣红道:“娘,不是赵玉林要和杨月儿睡,是那杨月儿说,如果赵玉林不答应她的话她就不活了,赵玉林是没办法了才同意的。”“哼!”嫣红娘鄙夷地说:“这世上真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有。一个没出门子的大姑娘,竟然使出这样不知廉耻的手段把自己给嫁了出去。”傅嫣红道:“娘,你可不要小瞧了这个杨月儿,她不这么做,她又怎么会达到她的目的?你看看她现在,再看看她家里人,她家里人现在吃的、穿的一点都不比咱们家差。现在赵玉林还正给她娘家翻盖房子呢。”“什么?——”嫣红娘这回可是真生气了:“咱们傅家拿钱帮他,他又拿这钱去填补别人?”傅嫣红道:“娘,这倒没有,咱们家的钱我都攥着呢,他给杨月儿家翻盖房子用的都是他自己的钱。对了,就是上次结婚时他舅舅给的贺礼钱,一共是五百两银子。”傅嫣红的嫂嫂说:“妹妹,这以后你一定要把家里的钱财把牢住,不能让你先生说给谁就给谁。”“嫂嫂,那没用。”傅嫣红一脸无奈地说:“他赵玉林有钱我怎么能知道?我就奇了怪了,他手里的钱就跟变戏法似的,说有就有了,而且一有就不是小数目。”傅嫣红的嫂子笑道:“妹妹,既然这样那你就别抱怨了,你现在是嫁给了一个财神呢。”傅嫣红听后也笑了起来。
嫣红娘问:“嫣红,怎么样,你现在有了吗?”傅嫣红嗔怪道:“娘,时间这么短,那有没有我怎么会知道?”接着傅嫣红又恨恨地说:“这个赵玉林,一到晚上就往那杨月儿的屋里跑。”嫣红娘关切地问:“怎么?那赵玉林不愿意和你同房?”“那倒不是。”傅嫣红道:“这赵玉林爱往那杨月儿的屋里跑,还不是被那个杨月儿给迷惑的?这个杨月儿可会哄男人高兴了,整天把那赵玉林哄得是晕头转向,你女儿我可不是那种人。”嫣红娘听后劝道:“嫣红啊,这男人就得靠哄,你可不能净摆大小姐的架子。你不和他同房,就不会怀上孩子,怀不上孩子,你在这家中就没有地位。”傅嫣红的嫂嫂也劝道:“妹妹,咱娘说得对。说句犯忌的话,你看那太后老佛爷了吗?那皇宫里的嫔妃那么多,人家就是因为会哄皇上高兴,才怀上了皇子当上了太后。这母以子贵的道理到啥时候都是行得通的。”傅嫣红道:“嫂嫂,你说的这个我也知道。可我就是再用心思,我这孩子也生不到那杨月儿的头里。”傅嫣红的嫂嫂说道:“妹妹,你咋这么不开窍呢?她杨月儿虽然比你先怀上了孩子,但是谁能保证她这第一胎就是男孩呢?你虽然怀上的晚,但你要是第一胎就生下了个男孩,那杨月儿还能神气得了吗?”傅嫣红听后点头道:“嗯,嫂嫂说的有理。”接着傅嫣红笑道:“嫂嫂,既然你这么懂,那这些年你咋没把我哥哥哄住给我们傅家生下来一个男孩?”傅嫣红的嫂嫂听后显然有些不高兴了,她反驳道:“你哥哥?就你哥哥那种人谁能哄得住?整天的就爱出去找野女人。”嫣红娘听儿媳妇指责自己的儿子也不乐意了:“我儿子咋了?我儿子现在不是很规矩了吗?我看他现在也知道找些事做了。”傅嫣红的嫂嫂笑道:“娘,说你儿子你老人家不高兴了?不错,你说得对,你儿子现在是变了,也不经常夜不归宿了。既然说到这了,那我就告诉娘和妹妹吧,我现在也有了。”“真的?”傅嫣红和她娘惊喜地问。“我估计是错不了。”“阿弥陀佛!”嫣红娘双掌合实道:“这下我们傅家可有后了。”“娘,这是丫头是小子我可确定不了。”“没关系,只要怀上了就有希望。”
傅嫣红的嫂嫂对她说:“妹妹,你可得使劲啊!”傅嫣红瞪了她嫂嫂一眼说:“嫂嫂,你这说的是啥话?这种事你让我咋使劲?”傅嫣红的嫂嫂笑道:“咋使劲,好好地哄你家先生呗!从这点上,你还真得跟那个杨月儿学学。”“她是她,我是我,我才没她那么下贱呢!今天我还就住下来不走了。”嫣红娘不无担忧地说:“嫣红啊,这种事可赌气不得。住一宿可以,但明天你可得给我回去。”
赵玉林和耿老爷、陈掌柜的酒从晌午一直喝到下午太阳西斜。赵玉林的酒量眼瞅着是一天比一天增大,送走了耿老爷和陈掌柜后,他便躺到了月儿的屋里醉卧了起来。等他醒来时,屋子里已经掌上了灯。月儿见他醒来,便让桃红沏了一壶茶。月儿亲自倒上茶说:“爷,你起来喝点茶吧。”赵玉林用手揉了揉脸问:“你姐姐没回来吗?”“没有。这时不回来,大概是在娘家住下了。”赵玉林点头道:“嗯,这打搬出来,你姐姐还是第一次回娘家呢。”赵玉林说着坐到了桌前饮起茶来。月儿拉过来一个坐墩依偎在赵玉林的旁边亲昵地说:“爷,我今天好高兴了,你看这耿老爷又给了一百两银票。”赵玉林笑道:“高兴就好,这银票你就拿着吧。”月儿道:“爷,我就弄不明白,你说你这啥也不干,怎么老是有人给你送银子。”赵玉林听后摇着脑袋笑道:“傻太太,你真以为你家男人啥也不干,那银子就会自己往咱家里跑?你真的以为那银子是白来的?”“不是白来的吗?我没看你干啥呀?”月儿不解地问。赵玉林一副沉思地说:“月儿,这天底下哪有白来的银子,你真以为那个算命先生一说我就信了?以前我也纳闷,心说这怎么老是有人给我银子,可是后来仔细一想,这哪个都不是白给的。”“是吗?那爷你就给我说说都是怎么一回事。”
赵玉林点点头道:“就拿今天这个耿老爷来说吧,他第一次给我一百两银票,是因为我医好了他家小儿子的头痛。当然了,他给的也实在太多了,其实根本值不了这多银子。他之所以给这么多,是因为他想要结交我这个人。而今天他给你的这一百两银票,名义上他说是给咱们俩的新婚贺礼,实际上他是想让我收他的小儿子为徒。”“哦?是吗?那你答应了吗?”“答应了,像耿老爷这样的人物我能不答应吗?过些日子我就想让你弟弟和天成他们俩习武,耿老爷的儿子过来跟着一起练就是了。对了,还有陈掌柜的二小子也过来。月儿,你想想看,这银子是白给的吗?”月儿听后摇了摇头。赵玉林继续说道:“二夫人前后一共给了咱们五百两银子。头一次我拦住惊马救了她们母子俩,虽然我不敢说是救了她们母子俩的性命,但总算是保全了她们母子俩没有受到伤害。就这件事情来说,一百两银子不算多吧?”月儿点了点头。“苏州之行,你知道二夫人为什么让我护送她吗?”月儿又是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当年清军攻下她的老家苏州城后,二夫人险些被清军给糟蹋了,当时是被现在的知府大人给她救下了。有了这件事后,那二夫人千里迢迢回苏州探亲怎能不多加小心?这女人失身事小,玷污了名节事大。”月儿听到这儿说道:“爷,经你这么一说,这银子还真不是白来的。”赵玉林说:“当然不是白来的了。通过这几件事情,我想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人活在这世上,一定要多学习一些本事。有了本事,这钱就会追着你跑;没有本事,你只能追着钱跑,而且还不一定能追得上。我是机缘巧合遇上了我的恩师,那个算命先生的话我现在就信了一句,他说我这辈子有贵人相助,我师父就是我的最大贵人!”月儿把头倚在赵玉林的身上说:“爷,我什么时候能见着你的师父?要不你去找找他?”赵玉林摇摇头道:“没用的。我师父要是不想见我,我就是去了也找不到他老人家。”“那怎么办呢?难道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你师父了?”“那倒不见得,一切就看缘分了。”
沉默了一会儿,月儿抬起头问赵玉林道:“爷,你问没问陈掌柜,咱那房子寻到了吗?”“问了,陈掌柜说有那么两家正要出租,但是地势稍偏僻了些,他让我再等等。”月儿说:“嗯,等等也行,这件事急不得。爷,咱们歇息吧?”赵玉林说:“我这刚睡醒,还没啥困意呢。”“睡不着没关系,咱俩躺到床上去说。”赵玉林想想月儿这一天忙活得也够累的了,于是说道:“好吧,那咱们就到床上说。”赵玉林说完,一把把月儿给抱了起来。
一晃又十几天过去了,月儿娘家的房子已经完全翻盖好了。这天月儿对赵玉林说道:“爷,这房子翻盖好了,我娘急着要搬回去呢。”赵玉林摇头道:“着的什么急?这房子干不透人容易得潮湿病,很不容易治呢。你还是劝劝你娘,让她再等上几天。”月儿道:“行,那我就让我娘再住上几天,每天我再过去把灶火烧一烧,让屋子里干得快些。对了爷,这翻盖房子还剩下了一些银子,我想把我娘家的一些使用家具也换上一换?”“行,你看着咋好就咋办吧。”正在这时,铁头跑着进来说:“姐夫,那个陈掌柜来了。”赵玉林一听便往外走。
在前院正堂客厅里,陈掌柜对赵玉林说:“赵先生,我给你寻摸到了一处门面房子,虽然不在最繁华的地段,可是也够招眼的了。”赵玉林一刻也不愿再等地说:“好,陈掌柜,那就麻烦你陪我走一趟。如果我看着相中了,咱们就马上把它给租下来。”于是陈掌柜便和赵玉林一同去看房子。
相看的结果令赵玉林比较满意,他当即向房主预付了定金,然后回到家里跟自己的两位太太商量。傅嫣红见赵玉林跟她要钱,于是便开玩笑说道:“先生,这一要钱才想起我的好了来吧?”赵玉林笑道:“太太,这不要钱我也晓得你的好。”赵玉林的话是有所指的,因为自打傅嫣红从娘家回来后,傅嫣红便对赵玉林主动和亲近起来,因此连日来的晚上赵玉林都一直睡在傅嫣红的屋里。傅嫣红假装叹口气道:“我现在是人是你的,钱也是你的,我真不晓得上辈子我到底欠了你多少?”赵玉林道:“嫣红,这话可不能这么讲。既然你我都已经结为夫妻了,那就说明你我有缘。人们不常说这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才修得共枕眠吗?你我能结为夫妻不容易啊!”傅嫣红笑道:“先生,我是跟你说着玩呢。说吧,想要多少?”赵玉林道:“你先给我一千两吧。这除了房租之外,剩下的我还得把药堂里布置装饰一下。”傅嫣红道:“行,如果不够的话,你再跟我要。”赵玉林接过银票后便匆匆地走了。
赵玉林走后,月儿对傅嫣红说道:“姐姐,这都啥时候了你还有心和咱家爷开玩笑?你没发现这些日子,咱爷都快要憋出犄角来吗?”傅嫣红道:“怎么没发现,可是这急又能有什么用?这事情不还得一步步来?对了月儿,你娘家的房子都翻盖完了吗?”“翻盖完了,这几天我娘就急着要搬回去住,但是咱们爷不同意,非得让再住几天。”“哦?那是为什么?”“爷说这屋子不干松好了容易得潮湿病。”“嗯,先生说得对,是不能马上就搬进去住。”
赵玉林向房主交完了租金,接着就到仁和堂去找陈掌柜。他找陈掌柜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让陈掌柜的大儿子陈家福赶紧过来帮助他一起筹备药堂的事情。赵玉林跟陈掌柜说了以后,陈掌柜道:“放心吧,赵先生,明天我就让家福过去。”赵玉林跟陈掌柜讲完后,便到岳父傅山的诊室里打招呼。赵玉林一进去,见傅山正在和一个读书人装束的年轻人讲话。这个年轻人面容白皙、举止斯文,看年纪也比赵玉林年长不了几岁,身上的长袍虽然干净却摞着两个补丁,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家境贫寒的读书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