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天才的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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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浑含着金匙出生,又聪明绝顶,可惜朋友不多,所谓曲高和寡是也。跟他一般大的孩子都在玩竹蜻蜓、放风筝的时侯,他在读书;那些孩子在玩鸟、斗蟋蟀的时侯,他在读书;后来那些孩子大了,走马章台的时候,他还在读书。

    许浑就日复一日的过着这种与世俗格格不入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他遇到了另一个天才:司马懿。

    说不出是因为惺惺相惜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反正卓而不群的许浑一下子就和司马看对眼了,两人成了至交。

    许浑的童年记忆并非只有读书二字,他还有爱情。他是个天才,天才比同龄人懂得多,懂得早,连爱情,也比他们先碰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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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记得,那是个早春的午后,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草长莺飞二月天”,正是儿童放纸鸢的好时节,许浑虽然年少,但是他还不屑于玩这游戏,在他看来,太幼稚太不上档次了。

    但是这么好的天气,辜负了是要遭天谴的:连子都在每年的这时候,穿上新衣服,带着大大小小的弟子跑到河里洗澡,洗到高兴的时候还跳个舞,引吭高歌一曲,这在子看来,可是件大大的雅事!

    既然如此风雅,怎么能少的了我许浑许大少?于是在这个春意盎然的午后,许浑带着小厮丫鬟出发了。世家公子出门,当然要前呼后拥,要不然谁知道你是谁?许浑小小年纪就知道打广告和装13的重要性,可见前途无量。

    一路骑着大马,马是驯熟了的,不跑不跳,只是不紧不慢地走着,一个小厮一边头前牵着,一边跟许浑说话:“少爷,天这么好,去河边玩玩?”他说的河,是指秦淮河。

    秦淮河上什么最多?这个问题只要是来过金陵的人,用脚趾头想也能知道。许浑才十二岁,怎么小厮就敢怂恿他去喝花酒,难道不怕教坏了小孩子?当然不怕,许浑是天才,天才不用别人教,喝花酒都是无师自通。

    却是把后边拿着食盒跟着的小丫鬟臊红了脸。许浑看了有趣,哈哈一笑道:“元直,今天爷不去河边,咱们去登钟山!”

    一听登山,小丫鬟顿时欢呼了,还是小孩子心性,喜欢大自然,喜欢玩。被唤作“元直”的小厮见她这么高兴,也被感染了,回头笑道:“好嘞,咱们就去登钟山!不过叫我说,公子,咱们可不能登到山顶,要不天晚了就看不见下山的路了!”

    元直只是他的字,他的姓名,叫做周不疑,今年十三岁。虽然只大许浑一岁,但是他的稳重是一般人学不来的,许靖把他指给许浑当伴读,颇有因为他老成有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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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读和书僮是有区别的,后世影视剧时常把“伴读书僮”作为一个既定语,专指书僮了,其实这是误解,伴读的身份地位都要比书僮高,前者是同窗之谊,后者要执主仆之礼。

    周不疑长得明眸皓齿,饶是俊俏如许浑,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伴读比自己生得还要好看。小丫鬟看见周不疑的微笑,觉得他就是冲自己而笑,俏脸一红,就低下头走路,心里却扑通通地像装了只小鹿。

    许浑看了,抬手冲周不疑竖起大拇指,两人相视一笑。或许连许浑自己都没发觉,潜移默化之中,他有多少动作像周不疑。周不疑是许家的食客,在许家的地位介于客卿和仆从之间,这还是因为他年纪太小的缘故。

    其实许靖预见了周不疑的不凡,对他也很不错,毕竟这年代没有多少人会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太多的尊敬和太好的待遇,虽然古有甘罗十二岁拜相,但是这时候人们更加奉信的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大梁甚重礼法,人人争相效仿古人故事。门阀世家在家里养士,仿佛这样自己境界一下就提高了,就能评上“大梁四公子”了。

    这些“士”,不劳动吃白食,本来皮下脂肪厚度和金陵城墙有的比,但偏偏国人好脸皮,什么时候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所以就算许靖看重周不疑,也不好贸然给他客卿的待遇,毕竟他也要考虑会不会惹得一大帮子“士”敲剑唱歌。

    如果许靖知道了周不疑以后的作为,他绝对会后悔当初怎么没对他更好一点。如果许浑知道这次爬山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绝对会喜忧参半。但是世上,有两种药买不到,后悔药和长生不老药。

    许浑听了周不疑的话,颇以为然地点点头,他家教颇为严格,他不想因为一时之愉而回去挨许靖的揍。要知道,许靖虽然是个文官,但在揍人一道上,颇有钻研精神,许浑兄弟俩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就是明证。

    许浑上头还有一个哥哥,但是他很早就被立为了家族接班人。按大梁的礼法,立嫡立贤,立嫡排在前,是子以母贵;立贤是在没有嫡子,或是嫡子实在不成器的时候,采取的补偿方法。

    而许浑和他哥哥是一母所生,都是嫡子,既然他是天才,那么他哥哥不管是不是废柴,都不太可能当上族长了。所以,和天才生在一个时代是其他人才的悲哀,一如马龙、尤因、巴克利面对乔丹的时候生出的无奈感,有的时候不是自己太无能,而是敌人太强大!

    好在许浑的哥哥是个识得大体的人物,没有闹。他不但不是个废柴,事实上还是很好学上进的,人也聪明,只是生在许家,注定要成为许浑的配角,一生被他的光芒掩盖。这样的人,很有可能不显山不露水地爬上巅峰。

    闲话少说,单说许浑这次出游。世事就是如此奇妙,有时候不经意间的决定,会影响你的一生。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