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过分,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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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特又想了想,长年在森林里生活,别说是精灵了,就是有点灵智的野兽都会找些草药疗伤。云南白药中有一味主药叫鹿衔草,是人们发现野鹿受伤后,会自行找到这种叶草嚼碎了敷在伤口上止血而得名,想到这里心中也就释然了。

    前世能见着的草药,这个世界大多能见到。由于奥拉曼大陆浓郁的魔法元素,孕育出的草药药性更为浓烈,这既是好事,也是坏事。通常来说,药性浓烈了疗效更好,但药方的配伍及剂量却发生了深刻的变化,对于艾特这种半吊子只能抓急的医生来说,是个天大的麻烦。

    所以,一直以来,他都没敢大量的尝试。

    艾特向克里丝汀娜招招手,说道:“伤口处理得有问题,过来看我怎么做的!”

    虽然懂的大陆通用语不多,克里丝汀娜还是听了个大概,当明白过来他说的意思,粉脸刷地一变白,神色变得古怪难看,妙曼的身姿微微战栗。

    可惜的是,这个细节艾特并未注意,他目光已经再次转移,正仔细打量着小灰背兔腿上的伤势,嘴里咕哝着:“谁教你的,伤口都不处理就直接上药,你看看周围都开始红肿发炎了,还有它的骨头断了,要扶正对齐,还要做个夹板防止骨头长好后变形走样。”

    “去找点盐和盛水的东西来,我为它清洗伤口。”艾持边说边比划道。

    克里丝汀娜这次倒是很快明白他说的意思,及时地掩去了自己的异态,从绿藤编成的床下,给他找来一张大芭树叶编成的大碗和一小撮用树叶包着的食盐。

    一个拳头般大的水球伴随着艾特急促的咒语声由小到大腾空而起,漂浮在他的手心上面。他接过碗来,将水球放进去,魔力很快溃散,“哗!”水球化成一汪清水。

    “这水,可比纯净水还纯,比蒸馏水还真,用来洗伤口最合适。”顺手抓过撮盐来丢在里面,搅了搅,边示范边解说边比划,“要这样,先把它的伤口用盐水清理干净,里面绝对不能有异物,否则肌体会发生排斥反应,恶化伤口,排斥不懂,不要紧的,你知道怎么做就行了,盐水还可以起到杀菌的作用,又不懂,算了你看着就行了,还有如果没盐水,用银器把水盛上几天也可以用,银器是什么你听不懂,没关系……包扎的布条也要洗涤干净……”

    艾特如老妇般喋喋不休,极有耐心教导克里丝汀娜。当然要看对象是谁,如果是胖查或者阿瑞斯,怕他浑身上下早就布满了某个无耻贱精小脚丫子印,无一处可以幸免。

    且别说是处理一个小小的伤口,更复杂的伤势艾特处理起来都得心应手。修炼古武学之人从跌打损伤到普通的头痛脑热的都能配出一两味草药。

    到部队后,特殊的任务环境决定了艾特他们不可能有后勤随行保障,在任务中个个都是医护兵,除了一般战场急救和就地取材应对常见突发病外,他们甚至学习了简单的外科手术,艾特亲手为战友取出的弹头、弹片不在少数。有次更过分,他们在野外用匕首为一发了急性阑尾炎的兄弟做了切除手术,没麻药,直接用刀柄把他给敲晕了。

    “你还有蒿草吗?”艾特扭头问道。

    克里丝汀娜从专注的怔忡醒悟过来,从怀里取出一粒种子,捏在手中,然后双手合什,微闭美眸,口中念念有词。虽然听不太懂,艾特对某些音节异常的耳熟,正当他疑惑之际,一株细小的草本植物从白玉般的两掌之间冒了出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着……

    难道是……传说中的自然魔法……

    艾特从没见克里丝汀娜施展过自然魔法,但它创造奇迹倒是见识过。

    当初艾特把她安置在一个树洞里,然后到小镇去取女孩子的衣物和生活用度,当他再返回来时,才发现克里丝汀娜在树上新结了用常青藤结成的大树屋,前后不到半个时辰,个中神奇让艾特叹为观止。

    声音虽小,但艾特灵敏的听觉足以捕捉空气每一个细微的振动,他那双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耳朵努力地竖起,仔细地记下空中飘荡的每个音符。

    当高亢的吟诵变成浅吟时,克里丝汀娜缓缓地睁开双眸,手中捧着的不再是一粒种子,而是一株两尺来高的蒿草。她将手中的蒿草小心地折下两个分枝递给艾特,却把主株留下,从常青藤结出的床下取出一个藤制的泥盆来种下,摆放到阳台外。

    崇尚自然,尊重生命,是精灵们的自然女神的神圣教义。这只小灰背兔应该是她闲得无事,在森林中无意中碰到带回救治的吧。

    艾特笑了笑,精明的眼神渐渐变得柔和起来,心中居然难得地亮起一丝空明,暗叹,她真是个善良的精灵,平日我那样调戏她,是不是有些过分。

    不过这种内疚稍释即纵,他转念掐指一算,美女总归是要落入男人们的魔掌,我可是个男人中的男人,战斗鸡中的战斗鸡,与其让别**害她,还不如自己上,有便宜不占,全家都是王八蛋,先人板板,谁愿当王八蛋谁当去,这个光荣而伟大的称号怎么也轮不到我头上。

    心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手却没含糊,抽取身上佩带的一把装饰小银刀,将蒿草叶剁碎碾压出汁,轻轻地敷在伤口上,从外面取了两根结实的短树条固定好断骨,再将用盐水清洗过的布条包扎,最后在少女惊讶的目光注视下炫耀般打上两个漂亮的蝴蝶。

    “好了。”艾特用袖口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好些年没做过,显有点力不从心了。然后他满意地打量自己打的绷带,可比克里丝汀娜乱捆的造型好看多了,而且省下不少的布条。

    他侧目过来,得意地欣赏着少女布满迷惘而惊讶的眼神,无耻地想道:教她处理个伤口都这样费神,如果我手把手的教她圈圈个叉叉岂不是要累死人?如果她强烈而执着地提出这种极具合理性的要求,我到底从还是不从呢

    “乌里安!”克里丝汀娜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从艾特手中接过包好的灰背兔,用精灵语道谢。

    “不用乌里安,真不用,如果你实在觉得过意不去的话,那就……”艾特一副很不好意思的忸怩样,让克里丝汀娜诧异万分,经过不长不短的相处,某人给她留下有限印象里,奸诈、古怪、脸厚,唯独没有见到害羞,心头升腾起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他连比带划地问道:“能不能把你的咒语再念给我听听。”

    魔法的传承是魔法体系中的大禁忌,还是艾特好像还知道轻重,不好意思地竖起一根指头,厚颜无耻道:“只一遍就可以,你只说一遍,我会教你水系魔法的咒语交换,直到你会为止,怎么样?”一双人畜无害的小眼眨着扑啦扑啦飞。

    克里丝汀娜连猜带蒙明白了艾特的意思。

    自然系魔法自远古以来,从来没有传授过精灵族以外的其它种族的记载,当然也不可能传给长期敌对的人类。如果艾特面前是个资深的精灵魔法师,那他绝对不会的作出近似一个荒唐的决定,因为这样不但违背祖制,而且可能因为人类发声器官与精灵的不同,造成人类模仿过程中被魔法反噬造成严重后果。

    好奇害死的不止是猫,同样会害死人。

    克里丝汀娜低头沉默了,这是个不小的要求,远远没有艾特说的那么简单,她不是不知道这个古老的禁忌,沉默思索良久,心中天人交战,好奇和期待终于占据上风,抬头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

    这不能怪她,她只是没有城府的精灵少女,精灵们保守而固执传统,让所有进行成年礼的精灵过着清教徒一样的生活,对世事的险恶无从认知。也应该怪她,她是如此叛逆,甚至一个人跑出了森林,与人类厮混,天下怕还没有她不敢做的事情。

    而且在她看来仅仅是吟诵一遍,没有谁能够记住上古精灵语那些拗口的音节。

    于是克里丝汀娜再度打开自己美妙的音喉,枯燥的咒语变成动人的旋律,让人沉溺其中,这个咒语并不复杂,一句共五十六个精灵文共一百四十八的精灵音节,很快地重复了一遍。

    “哦,貌似很简单,你看是不是这样的……阿拉贡塔,咪多噗撒……”艾特挠挠头,张口便来,在克里丝汀娜目瞪口呆中流畅地诵完了这段魔法咒语,随着咒语声调的起伏,屋内的藤几中央放着几粒植物开始慢慢发芽,虽然与克里丝汀娜催生成株的魔法效果相较,简直不值一提。

    就算这样,也惊得克里丝汀娜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一双美眸紧紧地盯着对方,他是人还是魔鬼……同时深刻地怀疑,自己重复第二遍咒语根本就是多余的,早在第一遍他应该已经记得烂熟。

    如果不把喜欢长年累月在洞穴里睡大觉,不问世事的龙族们算在内,精灵应该是星空下第一完美智慧种族,他们天生俊美,有着近千年的悠长生命,与人类万中求一不同的魔法感应力不同,精灵对自然魔法有着天生异禀的领悟,全族大半人能成为初级魔法师以上的,魔武双修的比比皆是,在悠长的生命,也使他们能修炼出更高等级的魔法来。

    他们曾经在大陆上建立强大的精灵帝国,一统奥拉曼大陆,治下智慧种族无数,如果不是数千年前异世界的魔族入侵,严重削弱的帝国的实力,导致精灵内部分化,加上精灵族人生育力低下人口稀少,大陆现在的主人是谁恐怕很难说清。

    可在精灵族里也找不到像艾特这样变态的家伙!与他在一起真要有颗坚强的心脏才行,克里丝汀娜抚抚胸口,感觉有些透不气来,先是那神奇的战技,然后是古怪的治疗术,现在又是变态魔法咒语模仿能力,以后他会冒出什么东西来……

    艾特仿佛还知道有世上有脸这东西存在,他一脸小心赔着不是,道:“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有意偷学的,只不想道想我听到的咒语对不对,虚心地向您请教下……”

    他确实不是有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无耻的人见地过,没见过他这么无耻的人,克里丝汀娜眼前一黑,咚地一声,栽倒在地。

    艾特赶紧上前将她扶住,趁机在人家嫩手上摩挲两下,心想,我可不是占便家,扶你一下的,收到点小小的酬劳不过分吧。

    “咒语,水系……上古祭祀术……”

    艾特鄂然,这小姑娘也不是省油的灯,这眨眼的功夫就想要扳本了,卖糕的,莫非她也是穿越过来的。

    慢着,上古祭祀术?!什么鬼玩意儿?!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