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杨渺到车行中专门雇了一辆大车,每天一百五十文,专门来送三家酒楼的凉署,怎么说现在也有了四个雇工,好歹也是个掌柜的不能什么事都自己来干,生意逐渐的要上轨道还有许多的事要等着他,耗费体力不说最主要的是浪费了时间,倒不如索性花点钱雇个专人来做这个事。
这一日的生意果然是依旧火爆,这种爽口解暑的饮品经过这几日的造势,再加上酒楼中酒客的争相传颂,名声瞬时间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传了开来,不到午时,这龙津桥这家二陷门铺子前就挤了个满满当当,排得长长的不见首尾,一把把的通宝铜钱落在收钱的瓮中,叮叮当当的发出美妙的撞击声,杨渺收钱都收得有点手软,有些不愿意排队等候的中产阶级酒客就直接去醉香楼和清月楼,专门就是为的点一碗凉署来吃。
午时一过,听着里面传来刮缸底的声音,杨渺将头探出柜台之外,喊道:“众位,今日凉署已全部售完,明日请早!”
铺子外面的众人顿时像炸了锅一般,叫嚷、抱怨着不肯散去,最后还是杨渺想了个办法卖号牌,也就是提前预购,有号牌的人明日一来就可以带走,没有的也省得排队等候,又一番忙碌,直到正午的太阳有点西斜了才忙完了。
“少爷,要不我们再多加几个人每天多做点吧,你看就连北城都有酒楼的掌柜前来询问订货事宜了!”福伯脸上带着喜滋滋的笑容,昨天答应了他和李家娘子的事之后他就一直没有合拢过嘴。
杨渺摇了摇头,虽然产能实在有限是因为人不够,但最主要的还是怕原料有所不够,若是放开膀子做的话,现在所存储的原料可能不到半个月就全部用完,到时候若是供不出货来更加麻烦,倒不如限制产能等到替代品出来之后再做打算,这替代品就是先前他想到了制冰,虽说硝石制冰在唐朝时已经研制出来了,但味道和色泽上却不是挺如意,拿来食用的话稍显粗糙,自己只要加工一下,和在创意上多变一下,借着凉署的声望销量应该不会差到那儿去,对福伯道:“还是暂且这样吧,这东西就是要保持让人的好奇感,越是吃不到越是长久些。”
福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少爷,咱们吃饭吧,今天一天从早到忙到晚,饿了吧,李家娘子已经做好的茶饭。”
杨渺一摸空瘪瘪的肚子,这才发现自己从早到晚还没有吃东西,点了点头突然又想起开张那天季惜惜的事情来,想了想道:“我就不吃了,我去一趟惜香楼,那天承了人家的情,今天也要当面感谢一番才好。”
福伯迟疑稍许,脸上显现出担忧的神色,小心的问道:“少爷,那人最好不要与之过多的接触,你还有配役在身,若是……”
杨渺笑了笑,他也知道福伯在担心什么,一个青楼女子即便是花魁也不是个好出身,还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牵扯,只会惹得一身臊,能不招惹就不招惹,“放心吧,福伯,我也就是去送个谢礼,送完马上就回来。”
出了铺子,杨渺特地将容貌收拾得利一下,穿了一身新的团衫,到惜香楼去毕竟也是一方的大酒楼,虽然自己是不在乎,但出门在外也讲究个脸面,在加上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为的是好应付哪些跟班的。
这惜香楼果然是东区这一带首屈一指的大酒楼,在规模上就不一般,紧邻着河道两旁,以一幢高高的酒楼为中心密密绵绵延伸开来的一个建筑群,就像北戴河的度假村一般,可想而知这家酒楼的东家有多大的资本和背景。
再进去,杨渺随意的在外堂找了一张桌子坐下,正想打探这季惜惜的消息,立即就有王八龟儿迎了上来,“客官要点谁人的花牌?可有相熟?”点花牌也就是后世点小姐的名号,惜香楼也不例外,唯一不同的是这里的收费更加昂贵,所谓饮客登楼,则以名牌点唤侑樽,谓之“点花牌”。当然一般有点名号的歌姬是轻易叫不出来的,所谓“名娼皆深藏邃阁,未易招呼。”
杨渺赶忙拉住这龟儿问道:“我是来找季大家的,劳烦小哥与我通报一声。”边说着边从怀中掏出一串通宝塞到了这小厮的怀,他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也知道这种地方的规矩,孔方兄才是王道。
果不其然,这龟儿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通宝铜钱,上下的打量了杨渺一番,看他的相貌还算周正,穿着也斯斯文文的,猜想或许是季大家的某个拥护,道:“季大家可不是谁相见就能见的,我只与你同嬷嬷通传一声,能不能见这就不是我的事了。”
杨渺赔笑道:“没事,小哥只说龙津桥杨记饮品特来道谢就成了。”
“好嘞,客人您稍候!”小厮转身就朝里面楼上走去,杨渺这才安下心来打量了起这惜香楼来,里面的装饰家具也显得不一般,豪华之于又夹杂着典雅,明显也是出自名家之手,光外堂就如此不一般,可想而知里面和楼上更为高级的地方会是如何个样子。
来这里的人也不像其他的酒楼一般,都是有点身份地位的人,非富即贵,而且他这才发现今天惜香楼里的人确实是有点多,抓住一个跑堂的问道:“今天可是有什么新巧事?”
跑堂的小心一笑,“这位客官,您来的可真是时候,今儿新出来两个清倌人,水灵得紧,据说还是契丹王族公主,您有福了,要想尝尝鲜快里面请罢!”
杨渺随即会意,这必定是这惜香楼弄出来的一个节目,以促进这些‘食客’们的‘食欲’,想想哪天花魁季惜惜的的绝美面容,他的心不由一阵叹惜,这么端庄大方的一个姑娘竟然是在这种地方,实在是可惜了,只是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要特地来捧自己的场子呢,杨渺百思不得其解,这个谜底或许只有等见到她之后才能知道了。
等了约莫两盏茶的功夫,那龟儿回到杨渺的身边,打了个千,道:“客官,今日,季大家尚未起床,不便见客,还请客官见谅!”
“哦!”杨渺有点失望,但却也早有准备,这季惜惜毕竟是一地花魁,肯定不是谁相见就能随便见到的,更何况自己这么一个无名小卒,对这龟儿笑了笑,“劳烦小哥了,我过两日再来叨扰。”
“不过!”见他转身要走,那龟儿忙转口道:“春香姑娘说若是公子方便的话,就在内堂等等,或许晚上便空出时间来了。”
“春香?”杨渺疑惑的望着这个龟儿。
“就是季大家的贴身丫环。”龟儿极力想要将杨渺留下来,因为多消费一分也他也就意味着他能够多赚一分,“今儿晚上可有契丹王族公主,百年不遇啊,就算是在东京也少见,客官若是不留下来岂不是可惜。”
杨渺低头想了想,将来若是生意做开了少不得要和酒楼打交道,先了解了解也好,看看能不能顺便见到这神秘的季惜惜,从怀中再掏出一吊铜钱塞到这龟儿的手中,“那就劳烦小哥待季大家醒了之后帮我再通报一声。”
那龟儿的脸上顿时笑开了花,这客人虽然赏的不多,但却是爽气,连连点头道:“一定一定,我带您去内堂,帮你安排好酒宴姑娘,季大家一醒我立马去通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