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此时已然是日上三竿,我见时辰不早,就不急于把宝匣打开。我和胖子在军区的时候就学得些摆弄汽车的手艺;加上昨夜的泥石流冲击下来的东西,经过了一夜的山风吹拂,也干的差不多了!于是我们几人连推带拉的把小中巴,从泥溺中就拖了出来;开足了马力奔赴户安镇而去!
经历了昨夜一宿的诡异凶险的折腾,几个爷们的都倒在座椅上酣睡过去。等到芭芭拉和樱子把我们推醒的时候,已经时过响午。我迷迷糊糊的推开车窗往外看了一眼,这地方果然是个群山环绕,山明水秀的妙处!
哈得死一路上没少灌李建国同志送来迷汤,昨个晚上的那些邪乎的东西早就抛到后脑勺去了;现在满脑子就只剩下是美金、刀勒!
进了寨子,“哈得死”二话没说就把我们拉到了他二舅――村里面的书记的家里。书记姓陈,是个五十多岁上下的干瘪的小老头,一双贼眼透着的是一股子久经世事的精明气儿。我们这一行人本来就成分复杂,有这个国际友人啦,海龟华侨啦还有一位深刻了解国际、国内形势的国际侃爷――李建国同志。那个年头,在湘西的穷乡僻壤要找四条腿跑的猪――容易,要见一个高眉深目的洋大人却比登天还难!何况一下还蹦出了个漂亮的洋MM来!
“我们这可是个国际商务考察团!嘿嘿,这位是国际扶贫基金会大中华区总干事――芭芭拉小姐;这位是日本立花财团的社长千金――立花樱子小姐;还有这位是南洋商社的大公子――陶欢先生!至于这位……嘿嘿,其他的我就不详细介绍了!嘿嘿,陈书记你看,最近这个美国纳斯达克科技指数破灭,香港恒生指数波动异常;这世界的政治经济正处在一个十字路口!”胖子搭着这干瘪小老头的肩膀说道:“我就常跟我的这几位朋友说:这世界经济看亚洲,亚洲经济看中国!这亚洲金融风暴就只有我们中国是个避风港!嘿嘿,陈书记您说对不对?!”
陈书记被这胖子的一番忽悠给镇住了。连连点头道:“你娃娃港话称透(在理),我爱听!这个金融危机嘛,危机,危机;危险里面大把的机会的嘛!你港是不是咯?!”
“可不是!陈书记说的对,这危机危机,危里面就有大把的机会!我这几个朋友也这么想呀,就老缠着我,非要让我带他们出来考察考察!我都跟他们说了:不超过一千万的生意不要来找我!不要来找我!!!可他们就是不听!后来我这么一琢磨嘛,反正我要回趟湖南老家;这不就干脆把他们一起带过来看看!嘿嘿,也好叫这些个洋人们见识见识咱这伟人故里的风土人情,不是?!”李大忽悠说的满嘴顺溜。
“哈哈――!要的!要的!你娃娃是草帽烂边――顶好!远道就是客,我们苗家的寨子没得别的东西,就是这个山山水水外面是看不到滴!呵呵,我看几个客远道来的;也都辛苦了!要不先去村委会那边休息休息,晚上一起到村里面的食堂逮(吃)顿柴火饭,你看要不要的?”陈书记也招架不住李建国同志的一翻花里海子的胡兜,客客气气的把我们几个个安排下去了!
我心急马大猴子的去向,就把陈书记拉倒了一边问道:“你看陈书记最近这村子里有没有外人进来呀?!”
“你问这个做什么?!”陈书记问道
“呵呵,我北京的一个哥们听说我要来这,就托我打听个人。”说罢我就拿出张马大猴子的照片给这干瘪老头看。
陈书记看了看照片,摇了摇头说道:“这两天寨子里倒是来个几个省里来的地质队的几个同志,但是没得这个人!”
“陈书记,你看清楚了!?肯定吗?!”我有点纳闷了
“那是当然的。你当我老头跟你娃娃扯丘!我老头的记性好加散,只要是我见过一面的,肯定记得!那几个地质队的同志我都见过,确实没得这个人。喔……,对了今天晚上逮饭的时候,你们就可以认识认识的。他们也在村里的食堂报餐的哟!”陈书记很肯定的说道
我不好在深究下去,只能等等今天晚上见到人在说了!
哈得死领我们去村委会休息;其实出了寨子我们一眼就望着了那个地方!
从这条通往村委会的小路的角度看过去,与那晚在吉首的夜宵摊上,鬼眼七给我们看的照片的拍摄角度极其吻合。山丘山七块浑圆的巨石,远处灵龟俯首回顾;山丘下一座小庙;四周都是水田。
“哈得死,那是不是就是村委会了?!怎么看起来倒是有点像座小庙呀?!”我指着不远的那座小庙,明知故问的说道;
“高老哥,你好灵范哦!楞个地方,以前确实是座庙;早在文化大革命的时候,就被改成了革命委员会咯!”哈得死憨憨的笑着说道
路边上时不时的走过一些担水的半大孩子,寨子里大部分的强壮的劳动力都出去南下打工去了,现在寨子里就剩下了些留守的老幼病残。寨子里的农活和家务也大多是这群半大的孩子们在做!
“寨子里面怎么也不打口水井呢?!这些孩子们太辛苦了。”胖子也凑过来问道
“几位客,你们不晓得,我们这个地方地薄;我们自己试着打过几回井,往下最多能挖个十米来深就拐常哒(彻底完了),下面全都是大青石,根本就打不进去哒。寨子里面打了好多回报告上去,都解决不了问题!”哈得死解释道
“难道就这个小庙里面有井吗?”我也觉得很是奇怪。
“这个庙里面有三口井,还都是活水井;一年四季水流不断。你们看看四周的水田就知道了萨,这里的水田全都是靠这三口水井浇灌的!连寨子里面的生活用水也都是通过渠道从这引进去的!不过呢,也不晓得为了幕甲(什么);这几年,三口井的水是越来越少了;到了现在也就只能勉强的维持!寨子里以前还是个镇,现在已经好多人都搬走了;现在就只是个村叻!”哈得死很是惋惜的说道
“这还真有点意思,我看你这户安村的所在应该是个风水的福地,怎能可能会缺水呢?!要是真的缺水,这庙里面的三口古井又是那来的水?!”陶欢也觉得这里有些很是矛盾的地方,忍不住出言问道。
哈得死搔了搔脑门,说道:“以前也有个老先生说,这地方是犯了旱煞;曾经还在寨子里还摆过一个风水局!那个时候我还小,只记得那位老先生最后是要在村口的西面埋下一条玉龙,但是怎么埋都埋不下去!后来老先生吐出数口鲜血就死在了村口。”
“什么叫:怎么埋都埋不下去呀?!”胖子问出了我们所有人的疑惑
“这个倒是我亲眼看到的,埋下去一回;米(没)得三分钟,就能听的地下几声砰砰声,就跟哒电影里头打枪一样;埋下的那条玉龙就炸的粉碎的!”说的时候,“哈得死”表情很严肃,像生怕别人说他扯谎话一样!
好重的煞气呀!我心中不免有点发怵!这些年,我和胖子一直泡在潘家园的三教九流的地面上,难免也会听说些风水堪舆的故事。
要论这风水之说的掌故中最传奇的就莫过于江西赣州三僚村的沈、曾两家的风水斗法的故事。据说这三僚村的沈、曾两家缠斗百年,积怨太深;后来曾家出了位超一流的风水大家,就是哪位营造紫禁城的曾从政。自从这个曾从政得了势之后,曾家就想对沈家赶尽杀绝。于是就在去往沈家的必经之路上修了一座石桥,桥如伸长的鹅颈状;沈家世居之地号“蜈蚣形”,此风水格局主的是人丁兴旺;鹅吃蜈蚣,曾氏就以鹅颈石桥破局;果然,从此沈氏一族越发的人丁稀薄,到了最后只剩下一户,还不得不改姓钟氏才得以苟延残喘的生存了下来!
这种家族百年恩怨纠葛,配上这中杀人无形的风水斗法;本身就是个引人入胜的故事桥段。我们也权当是听个掌故,从未当得真来!没想到在这穷乡僻壤、汉苗杂处的湘西的地界上也能听的这样的风水堪舆的故事,居然还有确切的人证!实在是让我们唏嘘不已!
这正是:
五星聚讲,本是洞天福地;
旱魃怒天,却道赤地千里;
奈何豪侠卧薪尝胆,
妖寺魔窟,
饮马濯缨!
欲知后事,请看下回分解!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