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了钱江讲述天津攻坚战的惨烈,虽然现在他们和洪秀全可以说是分道扬镳了,但毕竟是面对着同一个敌人。特别是听到李仙姑姐妹的壮烈,无不感叹。
“李氏姐妹虽然使的方法是江湖术士之流,但他们的勇敢、果断决不是那些大家闺秀能够比得了的!”妇女部长傅善祥幽幽地道,“现在在圣王治下,妇女的地位已经大幅提高,组织了两军女兵可以直接参战。就连我这个妇女部长也都想离开办公室,到前线去了!巾帼未必让须眉啊!”
“唉……”石定天长叹一声,心道,若是天京没有发生内乱,洪秀全能够勤于政务,那大家一心,小小天津城弹丸之地,怎会攻得如此惨烈。“钱总理,南有胜保攻击,北有僧格林沁顽抗,最后天津城怎样了!控制住了吗?”
“幸运的是胜保在劫营时没带大炮等重武器,更没带攻城器具,所以四五万人在城南干瞪眼,没办法,最后重振人马转向城北,这时僧格林沁已经被我们杀得退出城了!”钱江松了一口气道。
“但僧格林沁与胜保兵合一处后,也有七万余人,又猛攻了几天,见攻不下来,就原地等待援军。而这时发生的一件事,却让清军彻底溃退了!”
“什么事?”大家不约而同地问。能让数万人溃退的突发事件应该不小。
“是义和团!”钱江说着看了看大家,喝了口茶,“我想以圣王的英明,应该不会不知道义和团的存在吧!”
石定天点了点头道:“义和团其实是由民间受苦百姓组成的,有一些是由义勇军转化而去的,有一些甚至曾经和太平军有过联系。他们最初的口号是反清灭洋,但由于受到洋人和清政府的双重压迫,没办法改成了扶清灭洋,这才得到了迅速扩展,也是全国性反洋运动的主流之一。”
“圣王所言极是,义和团为了保存并壮大实力,不得已才向清政府妥协!”钱江目光炯炯有神道,“但他们看到太平军势力大涨,便有许多人重提反清的调子。于是山东、河北和天津周边的义和团纠集团众三万余人,在大师兄赵三多率领之下,突袭清军大营,将清军打了个措手不及,我们抓住机遇迅速出兵,一举将清军击溃!”
众人听了以后目瞪口呆,义和团帮助太平军去杀清军!?连石定天听了都觉得惊讶,这也偏离历史太远了吧!
钱江笑着看了众人一眼,道:“各位想必都很好奇吧,说实话,当时义和团在天津城外扎下营寨后,我们也讨论过是不是该让他们进城来,但还没等我们给天京的奏折发出去,天王就来了诏旨,封赵三多为英王,与天军共同抗击清妖!”
“这……这又是怎么回事儿!难道天王事先知道义和团要反水吗?”洪宣娇问道。
“其实在天津城刚刚被攻破后,明眼人包括义和团都看到,只要巩固天津,攻取北京指日可待,赵三多便给天王写了封信,希望能够接纳义和团,自己主动率众攻打清军,作为归附后的见面大礼!”钱江道。
众人方才释然。但石定天却想得更多。原本义和团提前出现在历史舞台上,就已经够石定天感到突然的了,现在却一下子和洪秀全一派联合了起来,情况就更为复杂了。但可以肯定的是,义和团也要面临一次分裂。因为其各坛口遍布各地,组织松散,有的想反清,有的却未必。而此次赵三多组织起来的只是少部分,还有十几万人散落在直隶一带。清政府会怎么对待他们也难说。
“那……总理,看来形势一片大好,您怎么突到苏州了呢?”海军元帅唐正才问道。
“这位是……”钱江看着唐正才道。
“嘿嘿……”石定天一笑道,“这是我们的海军元帅,唐正才!”
“圣王治下的海军声威我是听说过的,日本虽然弹丸之地,但近些年来,能与洋人在海上争锋中得到便宜者也只有圣王一人!”钱江道,心下不知是失落还是惊喜。失落的是为什么石定天什么都比洪秀全好呢,惊喜的是自己这回应该是选对人了。
“攻下天津后,我便给天王写战报,为将士们请功。而这个时候那个洪仁达却给天王写信弹劾我!”钱江忿忿地说。
“弹劾!”石定天、洪宣娇等人都是一头雾水,“总理何错之有!”
“很快,我便接到天王诏旨,说我关键时刻多疑难断,统兵不当等等,由天津调往武昌协助信王洪仁发镇守武汉三镇!”钱江叹息一声,接着说,“我也感到非常纳闷,到底我错在哪儿了,攻下天津应该是受奖之时,反被因职权使用不当调离!”
“弹劾之事是忠王李秀成告诉我的,他说洪仁达找过他,想联名上书,告我一是抗旨不前,贪生怕死,二是指挥失职,致命两名可与天兄通灵的仙姑牺牲,三是临阵逃脱,致命督军受伤,天津一时难以稳固。”钱江道,“忠王没有同意,洪仁达还骂他胆小怕事,说一定要扳倒姓钱的!”钱江耸了耸肩,“结果我就被发配到武昌了!”
“那您怎么会到了这里呢?”洪宣娇嘴快,问道。
“我离开天津之前李秀成去看我,问我有何打算,说实话,我当时很茫然,还没有适应眼前这种突变,除了遵旨去武昌一时还能有什么办法!”钱江道,“可是忠王问我有没有想过去南边儿,我当时就是一愣,但随即就明白这南边儿就是指的圣王这里,忠王给我分析了半天,连天王的妹妹到了那里就立刻给了个政务院副总理,过去的一些老万字营将领不但得到重用,而且许多都成了将军甚至元帅。他又给我分析,说即使到了武昌,以洪仁发的为人,我也好不到哪去!”钱江又叹一声气,“唉,我左思又想,权衡再三,就来苏州了!”
“哈哈哈……”石定天大笑道,“钱总理一波三折,终于与我们爬到一个战壕里了,大才有了施展的舞台,来来来,今天是个好日着,气氛别这么沉闷,干!”举杯一饮而尽。
“干……干……”众人也受感染,纷纷举杯畅饮。
席散之后,石定天本想让一路奔波的钱江歇息一番,可钱江提出想独自看看苏州风光,了解一下风土人情,以也方便日后开展工作。石定天也觉得最近事务繁忙,没工夫出去转,便让黄飞鸿自小儿队里挑了几名身手最为矫健者作为随从,自己与钱江都换上了普通百姓的服装,一同到外边转转。
大刀王五一看圣王要出行,那这个特务副头子又怎么能放得下心,于是硬是带了三名特工好手也跟了来。石定天看他又部署了十余人,换了便装远远在跟后边,也没点破。只是笑道:“你这特工头子做得比较负责啊,不过换了便装后除了后边那些弟兄,咱们几个倒好像一位老大爷带着三个小顽童!”
“哈哈哈……”钱江等人都笑了起来。
虽然已近深秋,但苏州阳光依然是那么明媚和温暖,照在人身上让人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种慵懒的感觉,并不像在北方,冷风透衣而过,吹得你想不打起精神都不行。
街上的行人悠然自得,苏州古城桥多、船多、河多,以精致见长,街道并不十分宽阔,但处处可见奇妙的布局。
石定天暗想,如果以后找到合适的定都地点,为了适应日后飞速发展的科技、四通八达的交通体系,是不是应该建宽阔的十六车道呢。当然那个时候或许有了电视后,大家就都知道自己的本来面目了,想出来暗中探访一下民情也不可能了,走到哪儿都会被人一眼认出。想到哪儿检查工作是不是到处都是托儿,到处都是虚假的繁荣呢。
众人走过一座桥,正在听石定天在那里大谈特谈风土气候对于人物性格成长的影响,却突听前边不远处一家妓院大门口突然“扑通”一声,紧接着哎哟……叽里咕噜……稀里哗啦……响成一片,很快便传来咒骂声。
众人一愣,尘土散尽才看得清楚,原来那“扑通”一声是一个胖大的壮汉被人扔出了妓院,“叽里咕噜”是壮汉在门外翻了几个滚,“稀里哗啦”是滚到了旁边的一个卦摊上,铜钱、竹签等零碎撒了一地。而咒骂声则同时从算卦的大神儿口中和妓院内传出。
石定天两世为人,沉稳了许多,只是微微一笑,而黄飞鸿和王五两人虽然当了不小的官儿了,但毕竟还都没有成年,两眼放光,想去看了究竟。钱江也是一笑,道:“过去看看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