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虽知广德圣王非同常人,但也决没料到五岁小孩能将他拿住。自己正在下落,手指却被往上一掰,“咔吧”一声,竟是关键脱臼。刺客“哎哟”一声,双脚刚着地,身形还未乘势下蹲,就不得不脚尖点地直起身来。
这时石达开已经赶到,抬起一脚正中刺客腹部,刺客倒退几步,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刀也撒手扔在一边。几名军士冲过来,抹肩头拢二背,将刺客捆了个结实。
石定天是情急之下使出的擒拿手,却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大的力气,想必是穿越时空时有什么能量压缩或基因重组之类的事情发生过。现在的石定天虽然还没有恢复到以前特种兵的状态,也无法和黄飞鸿相提并论,但对付一名普通士兵还是绰绰有余的,只是他还没有发现这种潜能,今日突然使出,让他喜出望外。
“定天,你没事儿吧!”石达开问道。在场的众将领包括黄飞鸿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石定天。
“小小毛贼,能奈我何!”石定天甩了甩有点发麻的小手,心道,虽然自身有异于常人的潜能,但遇上实力悬殊之武林高手,还是不可硬碰硬啊。
大帐之内,蜡烛已经重新点燃,石达开居中而坐,石定天等人分立两旁。几名参护,连推带拖把刺客带进帐中。
“你是何人,受谁指使,因何行刺本王?”石达开声音低沉,语带威严地问道。
刺客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杨辅清是个急性子,上前一步,揪住刺客头发,往上一提:“五千岁问话,你听见了没有?”刺客被迫仰起头来。杨辅清顺手拉掉其面巾,不由得惊呼一声,松开了手。
众人一看,也是十分震惊,就见那刺客瓜子脸,细弯眉,鼻如悬胆,明眸皓齿,点点朱唇,面皮细嫩,长得十分俊秀——原来是个女人!
“要杀便杀,何必多问?”那刺客重又低下头,声音沙哑道。
“呵呵!还有些骨气,想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定是受人指示或蛊惑而来,受人蒙蔽不为过,错在知错不能改!”石达开缓缓道:“来人,把她的捆绳去掉。”参护们不敢不听,忙给刺客松了绑。
石达开又说道:“你不必害怕,只管把实情讲来,本王对你决不追究。”女刺客偷看翼王一眼,又是低头不语。
石达开站起身来,倒背双手,边踱步边平和地说道:“石某扪心自问,没做过对不起他人之事,故尔,你的主使必心怀叵测,不论你不明真相,受了利用,还是贪图利禄,另有居心,我都不再追究,不会杀你,也绝不扣留你!你只需讲出实情。”
刺客依然低头不语。
石达开回归座位,叹口气说道:“唉,既然你不肯回答,本王也不勉强。来人!把东西还给她,放她逃命去吧!”
“这——”参护们都愣住了。石达开又说:“还愣着干什么?放她去吧!”一名参护把刀和面纱递过去,嘟嚷着说道:“给你!五千岁叫你逃命,还不快走!”说着话,把门口闪开。
石定天想道,自己这个老子不愧为人中龙凤啊,仁爱有佳,与洪秀全、杨秀清之流真天壤之别。
女刺客看看自己的东西,又看看周围的情况,感觉其中无诈,心中忏悔不已,突然,双腿一软,跪在翼王面前,二目垂泪道,“五千岁,我对不起您。我不能走,请您处置我吧!”紧张的气氛缓和许多。
石达开道:“我说话向来算数,放你走就是放你走,还处置什么?”女刺客道:“人都有七情六欲,哪有不知好歹之理?罪犯受人主使,犯下不赦之罪,自认为必死无疑,没想到五千岁宽宏海量,罪犯也是有血有肉之人,愿将实情供出,任凭五千岁发落。”
石达开点点头。
“来,快给这位女侠搬把椅子!”石定天一看既然一切都将水到渠成,那就再加点柴禾,暖暖这个苦命女子冰冷之心。他在特种部队时接受好如何审讯的训练,如何把握对方情绪,如何见机行事,早已成为一种技能,要不是时代不同、性别不同,他早已递上一根香烟了。
女刺客见参护真的搬来一把椅子,忙擦了一把泪道:“不不不,吓死罪犯也不敢在殿下驾前就坐,我就跪着说吧。全城百姓及宫中姐妹多有言五千岁为义王者,今晚经此一事,心服口服,又怎敢继续造次?”翼王说:“叫你坐,你就坐,何必推辞。”女刺客说什么也不敢坐,最后答应站着答话。石达开也不勉强,仔细地听着她的供词。
原来,此女名叫褚慧娘,现年二十二岁。原本随父兄在金陵以保镖为生,太平军攻打金陵之时,褚家父子均死在炮火之中,只剩下了褚慧娘。
后天王府选宫女,慧娘中选,送进府内,充当内宫杂役。日久天长,姐妹们发现她竟然身怀武艺。后来被洪秀全知道,命其当众演练。慧娘不敢抗旨,把父兄传授给她的武艺尽皆演了一遍。天王大喜,封她为二品王官,负责教练天王府的女兵。几年来,慧娘兢兢业业供职,与西王妃洪宣娇、女军帅苏三娘关系亲密。同时很受洪秀全的赏识,有时,还让慧娘担任其的警卫。所以,慧娘得以靠近天王,了解到宫中许多密闻和朝堂密事。
原来,给石达开的接风宴草草结束之后,洪秀全闷闷不乐独坐御书房,褚慧娘奉旨在给天王警卫。突然,国宗洪仁发和洪仁达贼头贼脑前来,说有机密大事,要向天王禀奏。
洪秀全让他俩进来,赐座赏茶。洪仁发摇头晃脑,口出不逊:“妈的,石达开给脸不要脸,天王和百官好心好意为其接风,他却故作清高,一粒老鼠屎坏了满锅汤,搅得大伙都没有好心情!”
洪秀全微微一怔,向窗外看看。褚慧娘心领神会,告退而出,因没有天王的诏旨,不敢回去休息,也不敢离开,就站在御书房廊檐下候旨。夜深人静,洪氏兄弟又都是大嗓门,故尔她在外面将屋里的说话听了个一清二楚,这一听,才发现了惊天机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