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勤王计峰回路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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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韦昌辉狗急跳墙,带领一千人马,不举火、不掌灯,趁着夜色,直奔天王府。

    不多时已到王府正门,韦昌辉抬头一看,满天星斗,城楼上一团漆黑,声息全无,心中暗喜:“真天助我也!”将刀一摆,先头军校在御沟上架起浮桥,部队直逼太阳城下。“

    洪秀全啊洪秀全,休怪兄弟把事做绝了,我也是不得已啊!”韦昌辉心中又替自己的恶行开脱了一下,才大喝一声:“攻!”

    军校们急忙竖云梯、架火炮,就要攻城。

    就在这紧要的当口,突听得城头上一声信炮响起,霎时间,灯球火把,亮籽油松,照如白昼。

    韦昌辉惊得并点跌下马来,但见太阳城上天王府卫队、女兵、童子军站得密密麻麻,个个弓满圆、枪上膛。国舅赖汉英、福王洪仁达、安王洪仁发、西王妃洪宣娇俱在城头,个个戎装在身,面有得意之色,显是早已做好防范。

    韦昌辉一看不妙,高喊一声“撤!”但已然慢了,就见洪仁达手中剑向下一指,顿时箭矢如雨,弹如飞蝗,都向城下覆盖过去。一时间,枪声大作,烟雾迷漫,城上喊杀擂鼓声,城下鼓爹喊娘声,汇成一片。

    过桥的北府军兵抱头鼠窜,纷纷欲逃过浮桥,拥挤在桥上乱作一团,跌落御沟者无数,不少被踩为肉泥,而桥上密密匝匝裹在的军兵一起反成了城上的靶子。

    可怜韦昌辉,原想偷袭,却落了个损兵折将,一名副将头部中弹而亡,三百军士尸横太阳城下,另有一百伤员抬回营中。原本就显兵力不足的韦昌辉更是觉捉襟见肘。

    回到北王府的韦昌辉气急败坏,一口气喝干一壶酒,命人从守城的部队中拉两尊大炮,明日继续攻打天王府。

    自此,韦昌辉肆无忌惮,每日明目张胆地攻打天王府。而天王府在原有兵力的基础上,由洪宣娇紧急武装了八百名宫女,编入女兵营抓紧训练,希望她们能够依仗着高大坚固的城墙发挥点作用。但形势依然是岌岌可危,上至洪秀全,下至普通宫女,无不侥首期盼勤王之师早日回京。

    却说镇江大营,石定天经过半月休养,已然伤口痊愈,正活蹦乱跳地在各营区跑进跑出,深为古代军旅生活吸引。但心中也记挂天京之事。

    他虽然知道据史书上记载,韦昌辉在这次天京之乱中没有杀死洪秀全,但教科书毕竟语焉不详,其中一些细节他并不掌握,再说由于他的穿越,或有许多事都会改变其原貌。

    在这乱世中,自己如何定位,如何抓住雄起的机会,也是需要把握和思虑的。

    “禀圣王,杨丞相有请!”正在石定天思索之时,一名参护跑到跟前行礼道。

    石定天边走边想,杨辅清最近也深为勤王半途而废苦恼,今日突然有请,不知何事,定是他又没了主意,须我这个天兄之子出面了。

    石定天得意扬扬而又不明就里,进到杨辅清书房,却见他手拿一张纸,满屋乱窜,焦躁不安。心中不免更是疑惑。

    “圣王,你看,这是天京传来的消息,妖孽韦昌辉竟然杀了佐天侯陈承容和豫王胡以晃!”杨辅请说着,把信给石定天看。

    “真是吃了熊心咽了豹子胆!狠毒至斯,人神共诛!”石定天又惊又怒,惊之惊,自己这个史学先知没有料到,怒之怒,曾经的天国功臣竟残暴如此。

    “眼下其他各路兵马战事都很吃紧,惟有镇江一处,虽有清军虎视眈眈,但毕竟没有开战,怎奈我们兵力太少,仅有两万,如果分兵,会不会勤王不成,又失镇江!”杨辅清欲举兵攻打韦昌辉,又怕清军黄雀在后,左右为难。

    “报……圣王、丞相,大……大事不好了!”恰此时一名探子风尘仆仆,跑进府来。

    “快让他进来!”杨辅清大惊,制止了欲拦下探子的亲兵。

    “韦昌辉每日攻打天王府!”探子喘了半天气,只说出一句话。

    “天王如何?”石定天忙问道。

    “有国舅、福王、安王和西王妃率领王府卫队和女兵、童子军奋力抵抗,天王暂时无恙!”探子调整了一下呼吸道。

    “不能再瞻前顾后了,再不决断天王危矣,一万军兵留守镇江,其余随你我即刻杀往天京,虽不能将韦昌辉一举歼灭,至少也让他减少攻打天王府之势!不知丞相以为如何?”石定天略一分析形势,当断不断,必留后患,自己暂时还得倚仗洪秀全呢,他可不能死翘翘!

    “就依圣王之计!来人啊……”杨辅清一听,眼下也只能如此,刚想传令发兵,突然有人来报,言营门外有一年轻人,欲见丞相,自称是圣王和丞相的老交情。

    石、杨二人面面相觑,石定天自然不知道自己占用的这个身体人家原本有过哪些个老交情,而杨辅清一时也想不出在这节骨眼上谁会来,只得道:“请到前厅等候!”二人却转到屏风后观瞧。

    不多时,就见亲兵带进一人。那人二十岁左右,书生打扮,一身英气,容貌秀美,却在双眼之下生得两块黑痣,远望犹如四眼。

    “啊……哈哈……原来是玉成兄弟啊,果然是老交情,不是前方战场吃吗,怎么得空到我镇江来,还作如此打扮?”杨辅清见了来人便笑着转出屏风迎了出去,石定天一看也无遮掩必要,就跟了出去。但从杨辅清的称号上和来人的相貌上,他能猜出此人定是太平天国的年轻将领陈玉成。

    “见过广德圣王,见过杨副丞相!”陈玉成抱了抱拳。

    石定天不知该作亲近状还是不相识,无奈,只能也抱了抱拳笑笑。

    “韦昌辉祸乱天京,我早有耳闻,怎奈没得天王诏命,不敢擅离职守。前些时得圣王檄文,正待起兵,却被清妖缠住。昨日清妖却又突然撤走,打探后方知是英军无理攻破广州城,烧杀劫掠,惊动清妖朝野,遂调攻杭部队监视广州之敌。昨夜又得闻叔父竟被韦昌辉那狗贼惨杀,恨不得饮其血、食其肉,又虑清妖趁机杀回,便将军兵全部留下镇守,独自来镇江与圣王、杨丞相共商讨贼大计!”说到后来,陈玉成有点咬牙切齿。

    “正如兄弟所言,我们也是欲诛之而后快,眼下此贼胆大妄为,竟然攻打天王府,我们正要以圣王之名起兵一万,攻打天京城。不知兄弟有何见解?”杨辅清对年轻的陈玉成还是非常钦佩的,虽然陈玉成只有十九岁,但胆识过人,智勇双全。

    “在下深以为不妥,韦昌辉手下虽不足一万,但毕竟是守城,而我方攻城却也只有一万,冒然前去,若那贼人欲拼个鱼死网破,必是两败俱伤。我看其属下许多军兵也是被逼无奈,慑于韦昌辉淫威耳!我欲独自潜回天京,活捉贼首,必然树倒猢狲散,天京之危自解无忧!”

    陈玉成一番慷慨陈词,让石定天顿时倾倒,满脸崇拜之色,如果有镜子,真想照一下是否两眼成了“心”形。不服不行啊,名将就是名将,胆识非常人可比。

    杨辅清一时没了主意,用眼睛看石定天。陈玉成这才想起,这次起兵勤王是以这个五岁的广德圣王之名实施的,便道:“哦,圣王以为如何?”

    “这……”说实话如果换了别人想这么干,石定天还真不放心,但如果让陈玉成去做,他还是有些把握的。“好,那就依……就依……依陈叔叔之计行事吧!”

    说完自己心理直想乐,一时想不出该怎么称呼陈玉成,如直呼其名,显然不妥,如呼其官职,石定天还真不知道陈玉成目前是什么官职。心中大恨,要是大脑里有个百度搜索工具条该多好,无法,“依”了半天,叫了声陈叔叔。

    杨辅清、陈玉成对视一眼,虽觉石定天有点怪,但也看不破。

    “圣王,您虽然年龄尚小,但却是此次勤王的旗手,各路兵马既积极响应拥护,圣王便为统帅。自古军中无父子,请圣王直呼卑职姓名,勿以私情害公务!”陈玉成一本正经地说。

    “这……”石定天没想到陈玉成连称呼也这么在乎,可见其平日治兵必严,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不如就称爵位吧,既不使规范,又不显疏远,春官副丞相以为如何啊!”杨辅清见石定天沉吟,忙给台阶下,并不再以玉成兄弟相称,而叫出了官职春官副丞相。

    石定天只知陈玉成为年轻有为的将领,却不知此人十多岁便神枪震江湖,百发百中,十四岁参加金田起义,勇武过人,韬略满胸,不久便成童子军军帅。虽不能言常胜将军,但每战清兵闻童子呐喊之声,便疯传“四眼狗”陈玉成来攻,顿时士气低落,战力大减。十七岁被升为殿右三十检点,统领后十三军和不营前四军,屡战屡捷,一时“三十检点神枪手”的美名妇孺皆知。现在刚刚十九岁,便官拜春官副丞相。天朝之中,除借了耶酥之名而官封广德圣王的石定天之外,年轻辈中陈玉成首屈一指。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