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广德圣王初献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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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杨辅清离开后不一会儿便转回石定天住处,面露喜色。石定天不明就里。

    却听杨辅清说:“刚才密探回报,韦昌辉等妖人血洗翼王府,天亮后却找不到翼王尸身,满城搜索未果。想必是翼王有天父相助,已离开天京。今日秦日纲已带兵出城追赶。”

    石定天自然知道石达开不会在这次天京内乱中丧命,但仍作惊喜状:“若父亲果真死里脱生,可是不幸中的万幸啊,是我石家之福,也是天国之福啊!”

    “是啊是啊,如果翼王这根天国的擎天柱能够牵头勤王,那韦昌辉、秦日纲等反草妖人不日可诛!”杨辅清也激动起来。

    石定天转念一想感觉事有蹊跷,杨辅清怎么会有天京来的密探呢?便问:“杨叔叔,您刚才说是密探回报,您经常往天京派密探吗?”

    杨辅清一愣,既而大笑道:“哈哈哈……没想到小定天竟也心细如发,果然广德圣王非寻常孩童可比。是这样的,那韦昌辉、秦日纲杀害东王一派数万弟兄,祸乱朝纲,我有幸驻守镇江才免受其害,但我要誓除此二贼,于是向天京派出些探子打听京城动静。实言相告,今日将你从江边救回的那两人便是我派出去的探子,如果没有这次偶遇,圣王落到谁手还难料定啊!”说罢又笑起来。

    石定天看他不似说谎,也未多问。而杨辅清见石定天遭遇家难、国难后,镇定自若,每每语出惊人,也深以为异,对此前人们所言圣王乃天兄之子转世更加深信不疑。只是想到当前复杂的形势,不知如何是好,遂面露难色,自言自语叹道:“唉!天京纷乱如斯,镇江又如此之近,我却束手无策,不知计将安出?”。

    石定天却以为杨辅清是在向他请教,差点笑出声来,暗笑这个愚人,领兵多年,竟向一个五岁孩童问计,全是杜撰的广德圣王之事使然,看样子真是封建迷信害死人啊,也看出宗教是蛊惑人心、枷制思想的毒瘤。若自己有朝一日成了大气,必要提倡科学,反对迷信。不过转念又一想,自己何不趁此特殊时期,以广德圣王之名头运作一番,露上一小手啊。

    于是故作沉吟状,慢条丝理道:“刚才杨叔叔言由我父牵头勤王,小侄虽觉有理,但自认为非上上之策,现有一计,或许还不够成熟,说出来供杨叔叔参详参详。”

    杨辅清大惊,那个平日里调皮捣蛋的石定天,捋人胡子,偷人刀枪,有时着实让人头痛,现在却突现如此老练沉稳之势,必是在以天兄之子的身份代天父发言、行事。遂现恭敬之色,肃然道,“愿听圣王高论。”

    石定天见此,更是拿足了架势,一板一眼地道:“天王乃天父之子,我乃天父之孙,今天国有难,天王受妖人挟制,最有资格举勤王大旗的当然非我广德圣莫属!”说着,故意停顿下来,看杨辅清的反应。

    “这……话虽如此,可之前圣王从未号令过天下兵马,眼下天京又形势难料,我怕一个不慎,反倒弄巧成拙。”杨辅清迟疑道。

    “哈哈哈……杨丞相多虑了,今天国将士无不欲以诛北、燕二王而后快,怎奈无人号召,故观望者众。而以我之名号领导群雄勤王名正言顺,必一呼百应。况檄令若从镇江发出,事成之后,杨丞相必是首功啊!”

    杨辅清一听心花怒放,说实话他也是颇有才干,韦昌辉、秦日纲二人势单力孤,明眼人早瞧得清楚,若自己追随天兄之子首举勤王义旗,那必是大功一件啊。想到此,对石定天佩服得更加五体投地,也不敢似之前直呼其名或开玩笑。石定天自然借坡下驴,稳稳当当地用广德圣王的名头和先于当世人所知的历史知识唬人。

    咱们长话短说,石、杨二人说干就干,很快有兵士呈上笔墨纸砚。怎奈杨辅清勇武之人,不善文采,踌躇半晌不知该从何处着笔,该如何润色,额头早已滚汗,纸上却无点墨。早被石定瞧在眼里,笑在心里。

    “杨丞相,我因有伤在身,行动不便,这檄文不妨由我口述,丞相笔录何如!”

    “你……圣王亲拟檄文?”杨辅清虽觉石定天非常人可比,但五岁便想出口成章也算稀罕事,故尔半信半疑,要不是被天兄之子的名头唬着,他是断不相信的。

    石定天见此也不解释,便口述檄文,大意为韦昌辉、秦日纲本为穷途末路之辈,受天父、天兄、天王眷顾,享浩荡之恩,却不思图报,反草为妖,挟迫天王,藐视天律,屠戳兄弟姐妹,扰乱天朝纲常,人人得而诛之。今广德圣王受天父、天兄、天王之命,传檄天下,共讨叛妖云云。

    杨辅清握笔之手不住颤抖,此刻在他心目中,石定天早不是五岁孩童,而是一个自己能够有幸供其驱驰的偶像,是天兄之子下凡,五岁即如此了得,将来之才能必不可限量。众多异像甚至让他感觉到圣王之能远在天王之上。遂暗暗下定决心,今生必跟随石定天,为其抛头颅,洒热血,在所不惜。怎奈此刻非表白之最佳时机,一来石不知杨之才能,二来杨不知石之所思所想。

    第二天,镇江大营八百里快马加急将讨逆檄文送至芜湖大营石达开处,及在京城之外驻扎之众将领。石达开看到檄文,暗思定天虽然才智过人,但终年龄有限、见识不多,定是杨辅清假借广德圣之名举事,遂对杨另眼相看。不过得知石定天安然无恙,石达开悲痛之心稍减。

    不几天,天京之外,太平天国治下各地纷纷打出讨逆勤难之旗号,而出京追击石达开的秦日纲,自知犯了不可饶恕的重罪,于天国、于众兄弟都说不过去,深有悔意,在石达开的怒斥下,带兵前往常熟外围一带战场,希望通过多杀清妖以赎罪,获得天王与翼王的宽恕。韦昌辉一人独守天京,顿成孤掌之势。

    石定天同时也给天京的韦昌辉写了一封信,劝其放弃顽抗,早日伏罪,接受天父、天兄和天王的惩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