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后,身穿浴衣的腾飞龙走出了卫生间。[PaOShU8.coM>他边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边走向客厅的中央。
突然,没有拉严窗帘的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紧接着又响起了一连串的炸雷,又紧接着瓢泼大雨从天而降。
他急忙走到窗前,掀开窗帘向外张望。窗外昏暗的灯光下如注的雨水猛烈的冲击着窗外空旷的停车场、水榭花园和绿地,掀起大片大片的水雾。
“这雨真是说来就来……”
他暗自嘀咕着,轻轻的摇了摇头,随手放下了窗帘,然后走到通向大厅的门前,将他刚回来时插上的插销打开,又拉开门看了一眼亮着壁灯的大厅,又随手将门关上。他没有插上插销。
自从一个月之前他洗澡时插上门,姚瑶在门外大喊大叫的叫了一通门后,她就给他下达了两条“命令”:洗澡时可以插门,但要将小灵通放到旁边。洗完澡必须把门打开,睡觉时不许插门。因此,他每天晚上洗完澡睡觉前都会“检查”一遍房门是否打开了。
他并不担心有人夜里进入他的房间,他有他的“防范措施”。这就是睡觉前他会在卧室的门后面放上一把椅子,只要有人推门进来,门板撞击椅子的声音就会将他惊醒。
瓢泼大雨仍在不停的下着,不时响起的炸雷声和雨水的哗哗声令他睡意全无。于是,他索性走到沙发前,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拿起茶几上的香烟抽出一支塞进嘴里,又拿起打火机点燃默默的吸着,开始梳理这一个月里发生的一切。
自从一个月前他和杨晓晓、谢英华见过一面后再也没有和她们见过面,只是通过短信和杨晓晓保持着联系。几天后她们二人就奉命返回了总部,等候新的指令。
又过了几天,杨晓晓又给他发来了一条信息,告知他她们还在总部,暗访组组长黄志强也奉命返回了总部。部领导听完他指挥的暗访组在G省省城和海南的暗访情况汇报后,立即和G省的主要领导进行了情况沟通,决定根据已经掌握的情况近期内对G省省厅和S市市局主要领导进行调整。在此之前,她们暂时还不会返回。
又过了几天,杨晓晓又给他发来了信息,要他尽快彻底查清“地下医院”所有人员的基本情况和给“地下医院”充当保护伞的政府官员的详细情况,一定要有铁的证据。同时,她还告知他要做好长期卧底的打算,“地下医院”一案还牵涉到的国外的一些利益集团,要他从内部查找证据。
在随后的日子里,他立刻开始搜集有关的“证据”。但是,由于他“下人”的身份,暂时无法查到所需要的“证据”。
他清楚的知道,他在他们的“圈子”里,除了金元盛对他百分之百的信任之外,姚瑶、岳洋和阿珠都在利用他,都希望从他那里得知对方的“情况”。尤其是阿珠,她表明上是“四号别墅”的管家、金元昌的情妇,实际上是“四号别墅”的当家人,她已经和姚瑶组成了所谓的“统一战线”,暗中和金元盛对抗。
金元盛似乎知道了什么,这些日子他几乎天天来“四号别墅”,表面上是查看新楼的施工情况,实际上是在查看花蝴蝶手术后身体的恢复情况和以陪护她丈夫为由一直呆在这里的李蒙的活动情况。
姚键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他从北京开会回来后就一直住在前楼二楼姚瑶住过的豪华套房里,在柳昕没有过来陪他的日子里,李蒙都会去陪他过夜。他白天偶尔会亲自开上他的“奥迪V”出去一趟,或者是去二中院处理日常事务,或者是去“三号别墅”转上一圈,其他时间他都是呆在后楼,要么是陪花蝴蝶聊天,要么就是独自一人在院子了边散步边思考着他的“事”。
金元昌从省里开了几天会后回来了,不久前他已经正式升任市卫生间的局长。上任伊始,他要忙着局机关和各区、县局的人事调整和隔三差五地下去视察,除了周末很少再来这里。
阿珠好像很不满金元昌这些日子的“表现”,她曾多次打电话抱怨他将她扔在这里“守活寡”。但是,每当姚瑶去她的房间呆上两个小时以后,她又会精神焕发地继续当她的管家。
姚瑶在花蝴蝶和黄晓华度过了异常危险的排异期后,花蝴蝶的大部分时间由她父亲陪着,她每天除了去一两趟花蝴蝶居住的豪华套房进行一些例行的问候之外,她的大部分时间不是陪着李蒙在她的房间里“聊天”,就是和李蒙在后楼的茶室里喝茶,或者就是到阿珠的房间里呆上两个小时。
岳洋在这个月里似乎很忙,每天都是早出晚归忙着他的“事” 。
大名鼎鼎的市局副局长金玉虎在今天的晚宴之前一直没有来过这里,他始终保持着神秘的色彩。
童小童和汪大海也一只没有露过面,倒是有个名字叫岳悦的女人几乎每隔两天就要和冷艳来这里一趟。她们每次来了以后都是忙着为花蝴蝶和黄晓华做各种化验。后来他才从姚瑶那里得知岳悦是岳洋的姐姐,二中院急诊部检验科的检验师。
新楼的建设进度很快。地槽里混凝土浇注的基础达到最高强度后,“三合盛”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老板万宝贵和他堂弟万宝忠轮流指挥着数十名工人昼夜不停地将一组组钢结构构建吊装到各自所在的位置,三层楼高的主体框架只用了五天就大功告成。随后,他们又用了不到十天的时间就完成了所有的土建活,再随后就开始了内部装修和各种电气设备的安装和调试。
他和金小虎一如既往地一人一天轮流担任着监工,直到几天前万宝贵、万宝忠带领的工人完成初装修后,周小慧带着她的装饰公司的工人进驻了工地,开始精装修和新楼四周的绿化、道路铺设。直到这时他和金小虎才不再监工,恢复了他们各自的 “正常生活”。
“岳悦?……”‘
突然,这个名字出现在他眼前。他立刻想到晚宴时他默默的数过到目前他知道的“涉案人员”人数是三十一个,现在应该再加上一个,三十二个。
“三十二个……真是一个庞大的集团……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片刻,他根据他目前已经掌握的情况,开始尝试着为这三十二人的集团“划定”他们可能在“地下医院”里担任的角色。
首先他确定了四个核心人物。(无独有偶,他确定的四个核心人物中的前三个人物和谢英华确定的三个核心人物惊人的一致)
第一个核心人物是姚键,他是地下医院的创建人,他的核心成员包括岳洋、柳昕、冷艳、童小童、汪大海等二中院的专家,还包括他女儿姚瑶,他们负责给病人做人体器官移植手术和手术后的康复。
第二个核心人物是金元盛,包括金小虎、贾士仁和一些很可能没有露面的人。他们是姚键的外围,主要任务是负责处理外围事务。
第三个核心人物是被姚瑶称作金小虎他爹金老虎,几视乎副局长金玉虎。包括晚宴时和他一起来的担任市局治安支队长、被称作梁阿姨的女人,他们为姚键创建的地下医院提供着特殊的保护。正是因为有了金老虎和梁阿姨这两个有着巨大权力的人物做后盾,姚键才敢有恃无恐的开地下医院。
第四个核心人物是金元昌,他作为卫生间的局长,也是个拥有着巨大全力的人物,他可以在另一个层面为地下医院提供特殊的保护。
另外……
他正要继续为他见到过其他人,如金元英、阿松、阿立、阿梅等人“设定”他们应该所在的位置,他刚才洗澡前放到卫生间里的小灵通铃声又急促的响了起来。
他顿时大吃一惊,急忙站起身走进卫生间,拿起小灵通看了一下来电显示,又是金元盛的手机号。他又是一惊,迅速的想了几秒钟,然后默默的等着,直到铃声响到第五声时,他才按下了通话键。
“二哥,我是阿龙……”
“怎么回事?阿龙,你睡着了?……”
“没有,我正在洗澡……二哥,你还有什么指示?……”
“我给老三打电话,她手机关机,打阿松的手机也关机,你明天早晨见到老三告诉她一声,让她给我打电话……”
“有什么重要事吗?要不我去前楼喊她们一声?……”
“不用了,下着这么大的雨,他们俩现在肯定正忙着呢……你明天给老三说一声就行了……”
“好的。你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阿龙,我刚才给你说过的事你不要忘了……”
“你放心吧二哥,我忘不了……”
“那就好,你接着洗澡吧……”
腾飞龙听了几声小灵通里传出的嘟嘟声,按了一下停止键,随后走出了卫生间。突然,他意识到了什么,再次凝眉沉思起来。
片刻,他洗澡前金元盛打给他的电话里的声音又回响在他的耳边。
“明天我要出一趟远门,少则三五天,多则一周……
“我要你把我不在的这几天四号别墅里发生的一切情况都记录下来,等我回来后向我汇报……”
“明天我要出一趟远门,少则三五天,多则一周……出一趟远门?……他要去哪呢?又要干什么……”
突然(又是突然),他想起了他在晚宴上的表现。当时他并不想其他人那样轻松愉快的喝酒、吃菜、聊天,只是不停地吸着大雪茄,一会看一眼四周大吃大喝的人们,一会凝眉沉思。直到有人向他敬酒,他才象征性的端起酒杯喝上一杯,吃上一两口菜。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还有,金老虎和梁阿姨……”
顿时(又是顿时),金老虎和梁阿姨在晚宴的表现也闪现在他的眼前。
金老虎喝了两杯不得不喝的“开场酒”后,再也没有喝一滴酒,只是不停地吸着大号的雪茄,望着面前的美味佳肴和大吃大喝的众人发呆。
梁阿姨也是喝了两杯不得不喝的“开场酒”后,也望着面前的美味佳肴和大吃大喝的众人发呆,后来在姚瑶一口一声的“梁阿姨”叫声中才默默的恢复了常态,开始不停地向姚瑶回敬酒,同时和她谈论着女人该如何美容、怎样在床上征服男人“闲话”。
晚宴结束后,他们离开前虽然面带微笑的和客人们一一进行了告别,但他们的微笑却显得十分勉强,隐隐流露出不可名状的焦虑。
金元盛也是如此,他在晚宴结束后有些焦躁不安的看了一眼一片狼藉的餐桌,摇着头独自一人走进了茶室。
“难道他们在晚宴开始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他们是五个人……
“姚瑶、姚键、金老虎、梁阿姨、金元盛是在晚宴开始前从茶室里出来的……
“他们的神情似乎都很阴沉……
“姚键……”
突然(还是突然),姚键在晚宴上的表现也闪现在他的眼前。
姚键入座时的神情的确和金老虎、金元盛一样,也很阴沉,在座的其他人好像都被他们的情绪感染了,尤其是坐在他左手边的花蝴蝶和李蒙,她们听了他的几句耳语后,神情也立刻都变得异常的阴沉。
“是他们内部出了问题?……
“不像……肯定是外面出了什么大事牵涉到了他们……”
顿时(还是顿时),杨晓晓约他见面的短信内容又闪现在他眼前:我已于今日返回,明日能否一见……
“杨晓晓今天刚返回就约自己见面,难道案子有了突破?……
“她回来了,谢英华也应该回来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心头又是一震,立刻陷入极度的兴奋之中,恨不得马上能见到她们。
片刻,他又恢复了常态。
“究竟有没有突破,明天见了面才能见分晓……
“现在这么想还为时过早,还是见了面再下结论吧……”
他拿起茶几上的小灵通,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时钟,已经一点了。于是,他决定睡觉,不再去想这些他已经想了一个多小时的“事情”。
他站起身走进卧室上了床。
外面的瓢泼大雨还在下着,一会是闪电,一会是雷鸣,但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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