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马的那人急急使唤马停了下来,车上的人也吓得不轻。
策马人将马车停在前边,立即下马回来看个究竟。许多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关切地要看看万仞山的伤情如何。
一个老者快步上前,给万仞山搭了一下脉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道:“吉人自有天相。他没事,只是一点小伤,休养一下就没事了。”
带着那小男孩的女孩子惊恐万分,她先看了看小男孩,发觉没事,那小男孩正饶有兴致地看着杨柳和万仞山,一脸笑眯眯的样子,压根儿不知道刚才就因为他引发了多大一起可能的灾难。
那女孩子转头看看万仞山,听得老者的诊断后,像是不知该如何定夺,一时间呆在那里。
杨诚森似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看着杨柳,看样子是要杨柳来拿主意。
杨柳眼光一闪,道:“老人家,您是医生吧?能不能麻烦您给瞧瞧?”
周围人声嘈杂,有人当下嚷道:“赵医生,您是我们方圆十几里地最好的医生了,看在他们救了那钱家小娃儿的份上,就给瞧一瞧吧。”
赵老医生看看杨柳和万仞山,像是有些疑惑,心中暗忖,大意是这样打扮的两人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而奇装异服的人在人们心中往往口碑不好,当下就不是太愿意去医治,但拗不住周围人的意思,又怕不救人会影响他行医多年的声誉,所以权衡再三,只好点了点头,道:“好,我给他瞧瞧。先给送我诊所里去吧。”
策马人将车子安顿好,然后借来一辆平板车,小心翼翼地将万仞山抬上车,送到那老医生的诊所里。
老医生正要开始医治,忽然进来一个中年男子,上气不接下气地道:“赵先生,这年轻人如何?”
老医生道:“不碍事,我给他看看就可以,不过,要休养几天才行。”
万仞山本来就不是完全昏迷,只是不好活动,经老医生给处理了一阵以后,万仞山觉得好些了,可以和别人进行无障碍的交流了。
杨柳知道万仞山对自己有着十足的信心,他就算没有看见整个事件的全部过程,一定也会相信自己能成功地救下那可爱的小男孩,所以他一定不会再问那个小男孩是否能救下来,但别人是不知道的,所以别人如果知道他不问那小男孩的情况的话,一定会误会他不关心那小孩子。
所以杨柳先开了口:“那小男孩没事,你放心养伤。”
万仞山看了看杨柳,知道她一定和自己有相同的想法,所以他向四周看了看,发现那小男孩仍是很有兴致地看着他,于是道:“小娃娃,你没事吧?以后在马路上要小心噢,别乱跑。”他还想说,如果受伤了,你的姐姐会伤心的云云,但想到自己并不知晓和这小男孩在一起的女孩子是什么身份,如果说错了话,给别人的印象就不好了,这样,杨柳不顾生命危险救人的举动就会打了折扣。想到这里,他只有不再多说什么。
那女孩子看样子想说些什么,可那中年男子抢先道:“先生,这年轻人现在……”
“需要养伤几天,最好吃几副药,几天以后就没事了。”老医生看着万仞山和杨柳,欲言又止。
这老医生想说什么呢?万仞山纳闷。
老医生开了药方,对万仞山道:“吃这副药就可以了,一天两次。”
万仞山接过来一看,有些诧异:那些全是繁体字,从右向左,竖着写的!因为极少接触繁体字、又对中药不是太了解的缘故,万仞山竟然看不太明白上面写的什么东西,一两种药材是知道的,但合起来有什么效果,就不甚了了,大约也是伤筋动骨所必须的吧。
那中年男子递给老医生一样东西,道:“多谢先生。”
然后他转过身,向几个人吩咐道:“你们来,把恩公给抬回家去养伤。”
万仞山见状连忙道:“这位……我的伤不碍事,别兴师动众了……”
那中年男子几步上前,按住万仞山道:“恩公要注意休息,先生说的话,我们不敢不听啊。而且老爷还要重重地谢你呢。不迎你回去,我也没法向老爷交待啊。”
虽然下人口中说的话里有不太好听的成份在,比如是老爷要你回去,听起来好像是:其实我并不欢迎你,只是受老爷的要求才勉为其难。但是,这只是在语法分析中才有的现象,口语中其实还是这样表达的。大家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说,所以没有人觉得这样的说法是不欢迎的。
万仞山偷偷瞧了杨柳一眼,见她微微点了点头,只好躺下,听从吩咐了。
很快,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发,到了一个庄园的外边,一个员外模样的人迎了上来:“唉呀,恩公现在伤得怎样?”
万仞山听得这样的说法,一直在心中的疑问升到了极点:自从救人跌倒醒来之后,他就觉得这些人说的话和那杨诚森有明显的不同,难道自己竟然这么不经撞,竟然跌出脑震荡来?但自己能这样想,好像又应该是头脑正常才对啊?要不要做个头部CT呢?只是这里看样子连机动车都没有,医院(如果有医院的话)又怎么会有CT呢?
那员外过来握住万仞山的手,说了一大通话,但万仞山一句也没有听进去,他还在想这一切是怎么回事,这个乡镇无处不透着一种神秘的色彩。
但无论是谁,都可以从那员外的行为中读出感激来,于是万仞山也学着那员外的口气,回了一些客套话,大意是路见危急,挺身而出是应当的,而我的伤其实并不严重云云。末了,万仞山还不忘说,其实那小男孩是杨柳救下的,自己虽然参与救人,但仍晚了一步。
那员外回头看看杨柳,自然又是一番感激,他还想过去表示感谢,但杨柳手中拿着包,并没有放下来的意思,所以那员外只是拱了拱手,不停地再次表示感谢。
杨柳作势还礼,这才结束了在门外的客套话,这下子苦了一旁在等候的众人,此时才得以进门。
此时大约过了中午时间,那员外想来事先有所安排,先招呼一个年轻女子给万仞山辅助进食,然后和杨柳、杨诚森一起进中午饭。
那员外道:“感谢两位兄弟,不然我那小娃儿,今天可是凶多吉少了。”
杨柳道:“哪里,我们只是见有危险,临时伸下援手而已。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小兄弟说哪里话来,我钱某心下真是感激得紧。钱某敬恩人一杯。”
杨柳见自己眼前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酒杯,想来可能是刚才倒的,而自己只顾听钱员外说话,所以并未注意。她推托道:“钱……钱员外客气了,只是小生生来身体不适,不惯饮酒,还请员外见谅。”
钱员外当下愣在那里,他一时间还未想到世上会有不会喝酒却出来走动的年轻人。那杨诚森要替杨柳打圆场,而且事情发生以来,他都被人当作不存在一样,已经闷得慌了:“钱员外,这位小兄弟当真喝不得,您就饶了他这一回吧。”
钱员外还没见过这场面,但他疑惑间还是先给自己和恩人下台:“恩人不沾酒,那钱某就先干为敬了。”
一杯酒下肚,钱员外问道:“钱某还不知恩人如何称呼?”
杨柳说了自己的真名,然后替万仞山介绍了一下,接着介绍杨诚森。
“看这位兄弟,”钱员外道:“倒像是我们这边的人,只是恩人不知府上何处?改日一定登门拜访。”
杨柳万万没想到钱员外会有此一问。该怎么答呢?就说是杨诚森的好友?可别人看起来自己和万仞山仍然和杨诚森不是一路人,这样明目张胆地撒谎,将来怎么圆啊?或者,干脆打个哈哈看能不能混过去?
杨柳一边吃着菜一边紧张地调动脑细胞。
杨柳会不会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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