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人。
履癸微微皱眉:“何事?”
那人附在履癸耳边说了几句,履癸的脸色大变!
纵然死的是便宜父亲,履癸亦自难受不已。谁曾想到,居然是这个结局!遥想当年,姒发出征归来,是何等的雄姿英发!却不料,居然死于枕边人的算计!
怎么办?履癸的手指不断的敲击着案几。
走,三苗绝对不会放。逃,没有人引路,如何逃得出去?
“马小人已经准备好了,这一路,也都有人接应。周围的三苗人,我也买了数十坛好酒让他们尽兴。”来人轻声笑道。“当然,酒里是有点料的。至于三苗使者,想来先生亦早有安排。”
“那还说什么?赶紧通知大伙儿,走罢。”履癸长身而起。
“夫君,你不带上我?”翠从里屋走了出来,一脸的幽怨。
履癸叹了口气。唉,谁叫他心太软呢?带上便带上罢,周围都是自己的人,她一个女人家能翻了天不成?
果然如那商人所说,逐鹿部的族人早就喝得烂醉,部落里静悄悄的。
叫醒所有部曲,履癸示意嘘声,带着他们蹑手蹑脚的走出部落,挥手从襦衣上割下几块布,包到马蹄上,部曲们也跟着做了起来。
“这是干什么?”翠不解的小声问道。
履癸淡淡一笑,抱着翠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儿便自奔跑起来,却是没有多大的动静。
无须回答,翠也明白履癸那个举动的意思了。
一旅人马疾奔起来,居然没有多大的动静,借着满天的星光,一行人迅疾的离开了逐鹿部。
拂晓,马已略疲,前方出现了几个身影,见履癸等人到达,也不言语,立刻赶来马匹与履癸等人换马。
商人一笑:“侯爷,我的使命便到此为止了,下一段路,便是这一位行商兄弟负责了。”
“辛苦了。”履癸点头道。“日后大夏若能平定,你们当记头功。”
“功不功的,咱倒不在意。”商人呵呵笑了。“若是大夏平定了,只盼侯爷能让咱们日子好过些便是了。”
“前面是什么地方?”奔波了半天,履癸见前方山势险要,忍不住停马扬鞭问道。
“涂山地界。”引路的商人看了看四周的山势,皱眉道。“这可不妙。直行,去太华最近,最多二日便可到达,却是涂山部族所在。绕行,至少也需十日!”
“涂山,一群土鸡瓦狗尔!”履癸傲然扬鞭。“冲过去!大不了拼上一场!”
现如今,履癸拖不起!晚到一日,局势便恶劣一分!只是,这话却不能对将士们明言,只能做出傲气凌人的模样。
战鼓响起,山头上冲下一彪杀气腾腾的人马,旗甲鲜明,正是涂山部族所属。果然不出所料,王后这一招,是要把履癸截杀于此,真是够狠辣啊!
履癸将矛挂于鞍上,取出裂阳弓,箭矢在手,一箭射落涂山氏的旗帜,纵马大呼,率军杀了过去!
铁蹄声疾,太华所部都随着履癸放箭,一轮箭雨下去,涂山氏的气焰被打了下去,履癸却也纵马冲到了涂山部族面前!
“杀!”
齐齐的暴喝声中,长矛齐刺,夺去一个个涂山部族人的性命!
枷怒目圆睁,和阿蛮两个冲到了前面,一左一右的护着履癸,两柄大锤上下翻飞,不断的制造着人肉酱。
为一段时日,盗恶的伤势已然好全,手头正痒,见状也不与履癸等人一并上前厮杀,眼睛瞄了两转,纵马踏入涂山部族,长矛直取首领模样的家伙。
首领一惊,长矛仓促的抵挡一下,便有族人挥矛上前挡住盗恶,首领悄然隐入人群中。
盗恶刺杀了两名涂山氏人,却不见了首领,直气得哇哇大叫:“该死的东西,你还是男人不?下面还有那蛋不?有种的,出来和老子见个高低!”
“凭你也配?”一声冷哼,一匹骏马奔出,一名涂山族人光着膀子,手持长戈,阴寒的看向盗恶。“还是先问问,能不能过了我涂山堪这关吧!”
盗恶大怒,纵马奔去,长矛疾刺涂山堪,意欲一矛见血。涂山堪倒也有几分本事,胯下催动战马,长戈一扬,架住长矛,反手啄向盗恶。
马势飞快,涂山堪这一啄尚未奏效,盗恶已经冲了过去,长矛顺势又取了一名涂山族人的性命。
纵然履癸等人如何凶恶,纵容吃亏在人少,虽杀了不少涂山族人,自己这方的人马却也在不断减员,战团在一步步的缩小。
“前面山上怎么还有人?”奋力杀死一名涂山族人,履癸的眼睛瞟向山头,立刻被震住了。山头上,烟尘滚滚,一路人马杀了下来!
该死的,就这彪涂山族人自己就已经应付不过来了,居然还有伏兵?履癸无奈的苦笑,难道,今天真要命绝于此么?
“杀!”山上冲下这路人马暴喝不已,在履癸惊愕的目光中,长矛刺向了涂山部族!
履癸虽然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却是不肯放过这良机,长矛疾刺,怒吼道:“弟兄们,援军来了!杀光这些叛逆!”
涂山部族虽勇,却也经不住两头夹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履癸部属与山上冲下的人马会合,为首的无奈的叹息一声,掉转马头,率部撤了回去。再打下去,也只是徒增伤亡罢了。
履癸定下心来,这才看到“姒”字大旗迎风飘扬,大旗下转出一个谦卑的身影,对着履癸拱手作揖,却正是姒礼。
“族叔?”履癸微微一怔。姒氏家族,谁不知道这位族叔胆小怕事的大名?什么时候他胆子那么大,敢不奉诏就率军征战?
姒礼缓缓纵马到履癸身边,无奈的叹息道:“侯爷,姒礼只是一介令尹,本不该率军擅离阳城。只是,安邑之乱,姒礼也是知道的,大王尚且如此,姒礼又如何能幸免?这也不过是求个自保罢了。”
传说中的兔死狐悲?
履癸微微叹息:“族叔勿忧。但有履癸在,这大夏便不能亡!如今叛逆把持朝政,族叔在阳城也难免为其所害,不如率部迁至太华如何?”
姒礼略一思索,便也明白履癸之意。嗯,不就是百姓和城卫军么?要没命在,这些也没啥意思。更何况,自己实在不是什么领军的料。
想通此节,姒礼展颜道:“甚好!”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