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杀人放火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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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边端起缶和军士们灌起刚刚融化的雪水,一边苦思破敌之策,履癸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大了不少。

    “子陵,风统领的大军还要几日方能抵达?”痛快的饮了几口,履癸这才发问。

    子陵恭敬的对着履癸施了一礼:“风统领的大军,至快也须后日方能抵达。积雪未消,道路泥泞,行军多有不便啊!”

    “给我放出狼烟,告诉风飞扬,就是累死,他也得在明日抵达太华关!”履癸的眼里闪过一丝戾色。“该死的熏育!不教训他们一下,胆子还大得能包天了!”

    “世子之意,莫非是要疾风旅追击?”子陵还是够聪明,一下便听出了履癸话中的意思。“只是,军士们都连赶了几天的路,疲惫不堪,今日又狠拼了一场,已是不支,如何能连续作战?”

    履癸笑着拍了拍子陵的肩头,差点没把子陵给拍趴下:“子陵啊,你聪慧有余,然无统帅之才啊!弟兄们,告诉我,你们还能打吗?”

    “能!”暴喝声群起。

    “看到没?这便是我疾风旅的军士!”履癸骄傲的一指眼前的军士们。“我知道,你们都是好样的!都是带种的爷们!”

    军士们傲然大笑。“那是,要没种,怎么对得起下面的把儿!”

    “好!大家先歇息!三更时分,咱们打得他娘都认不出他来!”履癸一声令下,军士们便自散去,赶紧把马喂了,再找地方靠一靠。太疲倦了,虽说嘴上还在硬撑,可谁都知道,再不歇息,莫说是打仗,便是上马都有问题。

    唯独桂朝被留了下来。

    “大将军,有何吩咐?”桂朝贼笑着站了起来,眼睛几乎挤成了一条缝。他知道,自己早晚会被世子想起,却没料到竟然会如此之快!

    “我记得你的记录是当了六次逃兵,对吧?”履癸笑着拍了拍他的肩。“那么,保命方面,你定有独到之处。是么?”

    听到履癸提起自己的逃命史,桂朝的心悬了起来,以为是要拿自己问罪呢,听到后半句方才把心放下,连连点头。

    “若是派你去查看熏育军的驻扎之地,你有几成把握全身而退?”履癸见桂朝要回应,立刻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不仅仅是要刺探军情,更重要的是,你必须活着回来见我!疾风旅需要你这等人才。”

    人才?桂朝立刻觉得脑子一热,眼里立刻充盈了泪水。知己啊!只有大将军知道,自己还是有用的!

    “十成!”桂朝擦了一把眼泪,昂首回答。

    “去吧!记住,消息可以没有,人定要回来!”履癸轻拍桂朝,一枚令牌递到桂朝手中。

    桂朝用力的点了点头,拿起令牌揣到怀中,自去牵马出关。

    芊飞鹰伤势过重,无力支撑下去,只能由姜凤梧替他前来。对于这个世子,姜凤梧与芊飞鹰的看法可是天差地别,姜凤梧对履癸有一种盲目的信任,甚至到了狂热的地步!

    “既然大将军有心出击,我自当率本部守关。三更时分,我部当接替疾风旅。”姜凤梧对履癸一拱手。“不知世子还有何需求?但凡太华关能拿出的,绝不吝惜!”

    “若是方便,请替我军备足葛布、松油,三更前放置关口,我有大用。”履癸也是一拱手。“守关之事,便托付与贵部了。”

    “小将如何敢当得世子此礼?”姜凤梧诚惶诚恐的闪避开来。

    “当得!如何当不得?”履癸道。“便凭你们浴血奋战,死守这太华关长达五日,便当得这一礼!”

    姜凤梧亦非善言之辈,只是感激的对履癸举拳,转身便下去布置。

    一切安排妥当,履癸便觉得眼皮沉甸甸的,忍不住倒下去和衣而眠。子陵见状,轻叹一声,解下身上的袍子,轻轻披在履癸身上,方才转身归去。

    太华关一舍之外,郎敖焦头烂额的指挥着手下的统领们约束军士,看着乱哄哄的阵容,郎敖想死的心都有了。这帮该死的家伙,遇难便溃,现如今还久久不能整队!要不是为了安定人心,郎敖简直想操戈灭了这帮废物!

    “黑狼旅的过来!”“暴熊旅的,在这边!”

    几乎是二更时分,军士们才算顺利归队!郎敖的脸色比太华山上的积雪还要白上几分,拳头捍得“叭叭”直响,却不得不强行忍住,指甲却深深的刻入了掌心。

    罢,罢!等这场仗打完,回去一定要狠狠的收拾这些混蛋!

    狠狠的转身,进入自己的营帐歇息!再多看一眼,郎敖怕自己会忍不住宰了他们!整顿军士、安营扎寨之事,手下的统领们会自行安排!

    累了一天,郎敖的眼皮也开始打架,再加上这一肚皮的郁气,昏昏沉沉的靠在虎皮椅上便睡着了。

    没有人注意到,不远处有一双贼亮的眼睛在草丛中闪动。

    母亲?在梦中,履癸依稀看到前世的老母亲还在慈祥的给自己补着衣裳,两滴清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只有在梦中,履癸才能重新体味到那浓浓的亲情,才能想起自己曾经叫做李归!

    蓦然醒转,便见子陵端上一碗热腾腾的汤放在案头,轻笑的看着自己。

    履癸略有些尴尬的解释道:“没啥,只是梦见一个故人罢了。对了,这袍是你的?穿那么单薄,小心着凉!”

    按过袍子,子陵轻轻披上,微微一笑:“这倒没啥。我一直在大鼎那儿煮汤,有火烤着呢。三更将至,把这汤趁热喝了,好暖暖身子。”

    好汤!虽然没尝出什么味来,可履癸立刻觉得身子暖了起来。放下彩陶碗,活动了一下身子,履癸四下看了一眼。嗯,子陵在后勤方面做得不错啊!每一名军士手中都有一碗热汤。

    姜凤梧也赶了过来:“大将军,所需之物业已备好,俱在关口处。”

    “弟兄们,身子暖了吗?”履癸大声问道。

    “暖了!便是再冷,有大将军这句话就够暖了!”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应了声。

    履癸笑骂起来:“屁!你当我是这热汤还是这烈火啊!”

    军士们哄笑起来。

    “既然汤也喝了,身子也暖了,咱们就去干他娘的!”履癸走到追风面前,牵起缰绳,便往关口走。身后,是整个疾风旅的军士。

    葛布裹上马蹄,多余的便缠在手上。这样的夜晚,很冷,若不能保护好自己的双手,岂有杀敌之力?怕是奔到敌营,手就会冻麻木了!

    每一枝箭上都沾了松油。天气如此寒冷,疾风旅的军士也不介意做点好事,给熏育军士送点温暖啊!虽然这温暖很要命。

    人衔枚,马摘辔,万事俱备,只差桂朝的消息了!

    关口开处,桂朝急匆匆的翻身下马,对着履癸拱手,喘了两口大气方道:“一舍之外!”

    在桂朝的指引下,疾风旅顺利的赶到熏育大军驻扎处,张弓搭箭,便要放火!

    此时已是四更天,正是人最疲倦之时,且熏育大军新败,士气低落,便是巡营的军士也是没精打采的,又有谁知道疾风旅这群疯子居然又赶过来追杀了?

    “放箭!”火已点上,履癸一声令下,漫天箭雨把整个夜空都照亮了!

    熏育巡营的军士愕然抬头,却见那要命的火箭破空而至!幸运的,倒是避开这一箭了,倒霉的要么被射死,要么被射伤,带着火焰在地上翻滚!

    营帐被火箭一射,立刻燃起熊熊烈火!沉睡中的熏育军士从梦中醒来,便置身在火海之中!放眼望去,四面都是烈火!

    惊叫、奔走!一些熏育军士连武器都没来得及拿,便惊惶的逃出营帐!逃得慢的,只能在烈火中哀号!

    “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疾冲,每一名疾风旅军士便如一把尖刀,杀入熏育大营!

    履癸一马当先,长矛刺死一名熏育军士,狠狠的一甩长矛,那名熏育军士的尸首又砸到同伴身上,把同伴砸倒!

    这样混乱的场面,倒下便几乎可以宣判死亡!倒地的军士幸运的避开履癸的马蹄,却被紧随其后的马蹄踏断脊梁!其后更有无数马蹄连续踏了上去!

    履癸刺死几名军士,猛然一提缰绳,追风人立而起,发出暴烈的嘶鸣,马头一转,载着履癸直奔大旗!

    “护旗!护旗!”一名熏育统领看出了履癸的意图,厉声呼喝,带着几名亲兵便要挡住履癸!长矛齐举,只待履癸撞上去!

    履癸大笑,纵马一跃,追风竟然跳过这几名军士,稳稳的落到了大旗前!拔短刀,履癸恶狠狠的斩断旗杆上的绳索,熏育大旗再度被履癸放倒!

    从沉睡中被吵醒,郎敖头痛欲裂,却本能的一抓长戈,冲出大帐,厉声喝问:“怎么回事?”

    没有人顾得上回答,也无须回答。

    看到这冲天的火光,郎敖硬生生在这寒风刺骨的夜晚出了一身冷汗!该死的大夏军,该死的暴风恶盗!竟然使用了如此卑劣的手段,趁夜偷袭!要本事,在战场上明刀明枪的做一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