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铁骑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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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是王庭,可认真算起来,也不过是规模较大的部落而已。草原民族在这时代还没有筑城而居的习惯,一顶顶帐蓬按一定的位置摆放,外面粗制滥造的围上些栅栏,就算是所谓的“城”了。

    倒不是他们不想学大夏一般筑起坚城防御敌人,可草原民族的习性便是逐水草而迁,弄上个坚城实在是太浪费,而且一般这些栅栏已经足够防范野兽了。更何况,熏育从来就没被人打到王庭过。

    流寇是很猖狂,可没人认为他们有那个胆子去王庭劫掠。再蠢的人都知道,王庭的守备力量是如何之充足,区区千人的流寇冲到王庭,不是找死么?何况,这群流寇不是已经消失了一个多月了么?

    别人是不是这么想,护卫军统领狐飞鹰不知道,可在他的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就凭自己的三千护卫,对付千余流寇也是绰绰有余。

    牧龙的败亡狐飞鹰是知道,可在他眼里,牧龙这个笨蛋戒备松懈,也是死有余辜。流寇的本事也就那么点,夜袭么,只是偷鸡摸狗的勾当,上不了台面的。

    天边传来“隆隆”的闷响声。狐飞鹰抬头看了看当空的烈日,纳闷的想,这天气是不是也太怪了?居然出着大太阳打雷?

    “隆隆”的闷响声越来越近,整个大地都在颤抖。这不是雷声,是兽群奔袭的脚步声!狐飞鹰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按这声势算,至少有几千头猛兽!

    “燃起狼烟!”狐飞鹰大叫起来。

    半干的狼粪燃起,滚滚浓烟凝聚在王庭上空,经久不散。所有的士兵都抄起了铜刃,就连王庭里的百姓也拿起菜刀出来!

    马!无数的烈马排成整齐的队列,向王庭疾冲而来!马上面,一个个衣着不整的家伙舞刀弄枪,双目血红,猛兽一般疯狂的杀了过来!

    “杀!”

    不约而同的,疾风旅与护卫军同时喊出这一声!

    疾风旅在履癸的带领下,设下埋伏,抓到了一群野马,并用了半个多月的时间才让疾风旅的军士们适应了马上的战斗方式。近一个月来没有外出劫掠,疾风旅已经吃光了所有的食物,再不突破王庭,他们面对的,要么是杀马,要么是饿死!

    没有什么道德、正义之类的崇高的口号,有的只是赤果果的生存与死亡的选择!这个选择,其实就是没有选择!

    护卫军虽然是仓促出战,可这里是他们的王庭,他们终其一生要守护的崇高目标,他们的身后是王庭,是大王,是自己的亲人!无论是生是死,他们没有退路,只能血战到底!

    烈马的嘶鸣声中,疾风旅的军士们挥舞刀枪,迅疾的收割着护卫军士兵的生命!抵抗,没有多少实质作用,面对来去如风的烈马,面对借着马势狂暴斩下的利刃,手中的武器不再像以往那么坚强的保护自己的生命!

    疾风旅的军士一刀斩下,护卫军士兵往往因为那过快的速度,来不及回刀护身,生生被斩成两半!即便是及时回刀,可那带着巨大冲击力的一刀下来,不是手中的利刃被生生劈断,就是被巨大的力量撞飞!

    栅栏对疾风旅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冲到栅栏前,他们只要轻轻一纵马,就能跃了过来!甚至有不少护卫军士兵就是在这时候被马蹄活活踩残,乃至于踩死!

    死了的倒也算是解脱了,可被踩残的,却是在活受罪!一些士兵已经在哀求不远处的同伴:“给我一刀,给我个痛快!”

    狐飞鹰双目赤红,猛然跃起,一刀斩下一名疾风旅军士!不用再看,狐飞鹰已经知道,护卫军算是完了!三千护卫,在这样狂暴的攻击中只是急流中的一朵小小浪花!

    履癸的脸色沉了下来。在这样的突袭中,带着超过时代的骑兵攻这没有城墙的王庭,居然已经伤亡了数十名军士!护卫军的抵抗之顽强,已经出乎履癸的意料!

    可是,已经没有退路了!王庭不破,补给不丰!只要过了今天,疾风旅就得饿肚子!

    “让我来!”烈马疾驰,熊恶狠狠的一棍朝狐飞鹰砸了过去!狐飞鹰怒目圆睁,战刀硬生生的抵住这一棍,脚下却一步未退!

    高手啊!熊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自然知道自己有多少力道,再加上战马疾冲之势,这一棍,没有人能以步战的方法硬抵!

    掉转马头,熊怒喝一声,正要全力对着狐飞鹰砸出一棍,却被履癸淡淡的止住了。不用履癸说什么,熊也已经明白了,狐飞鹰硬抵了这一下,生机已绝,只是凭着最后一口气才能屹立不倒!

    “这是个真正的战士。”履癸小声的说了句,对着狐飞鹰举拳,郑重的行了一个军礼。

    狐飞鹰的喉间重重的吐了口气,眼皮慢慢的合上,身子重重的倒了下去。纵然是战死,狐飞鹰也没有辱了战士之名!

    狐飞鹰死,护卫军几乎全军覆没,却没有一个逃兵!履癸暗暗长叹,要是这样的军队,熏育再多几支,大夏危矣!

    “好孩子!没有丢了我熏育的脸面!”如歌如泣的声音从护卫军身后传来。平民、退役的老兵泾渭分明的形成两列,一名头发苍白的老兵带头冲了过来,正是左公胡枭!

    “熏育的臣民们!你们是好样的!”两列人马俱是一震,这个声音怎么那么熟悉?是大王!

    “大王,这里危险,请大王回避!”胡枭扬刀,斩断一条马腿,马上的疾风旅军士重重的跌了下来,立刻去了半条命!要命的是,无数的刀剑斩了下去,立刻将他剁成肉泥!

    狐昌有些悲壮的惨笑:“这里是王庭。回避,我能回避到哪里去?身为熏育的大王,就要与熏育共生死,王庭在,我在,王庭失,我亡!”

    “为了熏育,为了王庭,为了大王!杀!杀!杀!”士气立刻大振,熏育的军民不再被动防御,居然主动抢攻起来!

    去除了畏惧之心,怀抱必死之志,骑兵的攻击已经没有想像中那么恐怖了。军民一心,疾风旅的伤亡立刻大增,已经有近两百名军士陨落他乡了!

    这一战,是自疾风旅成立以来,伤亡最重、战况最为惨烈的一战!

    “世子,伤亡太大了,撤吧!再打下去,咱们的弟兄都要拼光了!”林已经看出势头不对,赶紧对履癸劝戒起来。

    履癸摇头,厉声叫了起来:“吹号!”

    苍凉的牛角号吹起,疾风旅的士兵们都热血沸腾起来。这个号,只有一个意思,全体冲锋,不死不休!

    “杀!”

    杀声震天!

    履癸才枪挑开一名老兵,臂上便挨了一刀!

    回手,出枪!

    没有任何花巧,只有力量与速度!

    遇到这种血肉筑成的城墙,唯一的办法就是杀!

    一名疾风旅军士一刀斩到一个熏育百姓的胸前,却看见那百姓脸上居然带着开心的笑容,紧紧的抱住自己的腿,凭着最后一口气,硬生生把自己拖下了马!紧接着,几把菜刀先后砍到他身上!

    狂叫一声,疾风旅军士挥刀疾斩,把这几个百姓斩于刀下,这才带着满意的笑容倒了下去!

    擒贼先擒王!

    破开百姓的血肉城墙,履癸看到了怒视着自己,兀自一步不退的狐昌!

    一拨马头,履癸策马狂奔,长枪带着破空的声音,恶狠狠的刺向狐昌!

    “莫伤我大王!”怒喝声中,白发苍苍的左公胡枭猛然冲了过来,身子挡在了狐昌面前!这一枪,终究是功败垂成,只是刺进了胡枭的胸膛!

    “左公!”狐昌的眼里已经滚出了两滴热泪。左公对狐昌而已,不仅仅是君臣,更多的,像是慈父、严师!

    死死的按住枪柄,胡枭艰难的一字一句的道:“带大王走!只要大王在,我熏育终有血洗耻辱之日!”

    “左公!”狐昌还在悲呼中,已经有几名侍卫冲了过来,硬生生拖着狐昌坐上了马车!或许这些侍卫会因些受罚,甚至是处死,可他们心甘情愿!只有把大王带到安全之处,熏育才有机会报复!

    狠狠的拔出长枪,履癸便要带人去追杀狐昌,却被手无寸铁的百姓生生的拦住了马头!虽然每一枪都能剥夺一个生命,可他们那诡异的笑容却让履癸都觉得发寒!

    战斗已经演变成单方面屠杀,熏育军民已经没有什么力量抵抗,死的死、残的残。可即便如此,残存的军民依旧靠武器、靠菜刀,甚至是靠自己的牙齿进行着最后的抵抗!他们知道,只要他们多坚持一刻,他们的王就能多安全一分!

    “杀了他们!”在履癸的带领下,疾风旅的几个疾冲下,王庭彻底沦为死域!

    能拿的都拿了。王庭,就让他在烈火中向世人宣告他的灭亡吧!

    清点人马,履癸差点都落泪了。一千二百号人,能站到眼前的只有区区五百号人!

    “向我们的兄弟行礼!”履癸一声令下,全体残余疾风旅军士挥拳,郑重向战死的弟兄行了一礼。

    “什么!狼烟是从王庭那里传来的?”得到消息的大将军郎敖虎目流出了一丝鲜血!“全军注意,即刻回护王庭,不得有任何延误!违令者,斩!”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