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校场显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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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贞果然是个信人,三日一到,马鞍等一应鞍具全部都交了出来。履癸掂了掂笼头,再用力拉了一下,嗯,匠师的手艺还真不错,薄如蝉翼的辔,居然能经得住自己全力拉扯。马鞍也是高桥的,骨架是簿铜所制,外包皮革,避免了伤害人与马的皮肤。

    给追风套上辔,配好马鞍,履癸顺手耍了几式枪法。嗯,这有马和没马就是两回事,原本已经熟悉了枪法,只适合步战,配上坐骑,很多地方需要修改,才能最大限度的配合骑战。

    三通炮响,成人礼开始。

    姒发高坐在上,一旁的王后、王妃,一应侍卫威风凛凛的着皮甲,恶狠狠的盯向台下每一个人。台下是一干相、卿、卜、祝、师,以及杀气腾腾的虎贲卫、黑甲卫、护城卫诸军,若是胆子小些的人,怕是见到这场面都会吓得打哆嗦。

    履癸一身襦衣,着犀甲,执铜枪,骑红马,温吞吞的从校场驶入,愈发让姒辰等人嗤之以鼻,若不是这成人礼着实庄重,又有大王姒发在上,只怕这些世子们会当场暴笑出声。

    “履癸,何以不着兕甲?”姒发皱起了眉头。虽说这履癸平日并不招人待见,可好歹也是堂堂大夏的世子,竟连区区兕甲都有不起?这也太丢王室的脸面了吧!姒发的目光微微扫了王后一眼,皱了下眉头,却也不再作声。

    “父亲,甲不过是护身之用,若是武艺不精,再好的甲也得丧命,又何必计较是犀甲还是兕甲?”履癸淡淡一笑,竟丝毫不提平日的待遇如何之比人差。

    这却是履癸的高明之处了,须知上位者并非糊涂之辈,待遇之公与不公,自然在其心中,若是能逆势表现出自己的能力,上位者自然青眼有加。难不成,整日里哭哭啼啼,怪别人对不公、怪上天不公,便能改变命运不成?

    看到大王无意再提此事,巫相风烛干咳一声,举手成人礼开始。巫师归考双掌轻击,一队巫人头戴羽冠,上身精赤,脸上涂抹得七彩斑斓,配合着鼓点,一边跳着奇怪的舞蹈,一边大声呼喝。

    舞蹈很快就结束了,归考昂然上前:“请问世子,治国之策当如何?”

    履癸暗暗骂娘,这个归考,不知是收了谁的好处,居然一来就问这种高难度的政治敏感问题!要知道,前面三位世子的国策,可是最后才提问的!

    不过,这也难不倒履癸,无非就是做个盗版商而已:“治大国如小烹,宜徐不宜急。内圣而外王,国始坚。”

    这话倒是挺合时宜的。整个大夏都很重祖制,轻易改之不得。加之大夏这几代君王都在全力征战,外王,倒也挺对姒发的胃口。

    归考退下,风烛也隐入群臣中,巫卿后胜站了出来:“我大夏以武立国,武勇不可或缺!三战,步、射、骑,世子请备战!兵刃无眼,生死自负!”

    步战,正是履癸的强项,又岂会畏惧?

    “谁来?”履癸大喝一声,长枪往地上一顿,一块坚硬的石板竟然寸寸碎裂!无须出手,已是霸气尽现!

    “属下虎贲卫列山雄领教世子高招!”长戟一扬,老冤家列山雄开始粉墨登场了。看他眼里的熊熊战意,今天不把履癸弄死在这里,他是不肯罢休的。

    不用再说废话,履癸长枪一抖,化出无数枪花,枪头毒蛇般的奔袭列山雄的双目、咽喉、心口。不是你是就是我亡,也没有什么好客气的。

    列山雄冷笑。一力降十会,再好的花招,只用这大戟硬拼过去,也只能功败垂成。

    戟动,风雷起!

    列山雄没料到,大戟的攻势居然被履癸轻松的避开,枪尖吐着蛇信,贴着戟身攻了上来!想回手,去势却已老,列山雄只得狼狈的后退!

    枪势不减,依然在列山雄鼻尖前闪动!列山雄惊出了一身冷汗,知道这履癸是铁了心要杀自己,偏偏却连求饶的机会没有!

    一箭疾出,狠狠的钉在履癸的枪尖!履癸的攻势微微一滞,列山雄已经抓住这个机会,仰身拿下,厉声叫道:“属下认输!”

    依甘誓,认输者必须免死!

    列山雄却不知,他这一认输,也把自己的前程给输了出去。大夏国的汉子,一向是宁死不降的!

    姒发神色怪异的看了履癸半天,似乎完全不认识眼前这个人。自己的儿子是什么脾气,有什么本事,当老子的能不清楚么?可这才多久没见,居然换了个人似的?

    履癸恨恨的收枪,看向箭的来源,却见一个青年漫不经心的提着强弓走了上来:“属下逢敝,向世子请教箭法。”

    逢敝?逢蒙的后人?履癸心头暗自一凛。虽说逢氏的射艺比不上东夷的绝顶箭手,可在整个大夏也是赫赫有名的!糟糕的是,自己根本就没练过箭法!

    输阵不能输人,履癸强作镇静:“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逢氏后人,久仰了!不知道这一阵,是要怎么个比法?文比,还是武比?”

    “哦?何为文比,何为武比?”逢敝饶有兴趣的看向履癸。难道,这家伙居然是个不世的箭手不成?

    “文比,同一个目标,你三箭,我三箭,看谁射中的红心数多。不过,这一般是娘们的比法。”履癸似笑非笑的看向逢敝。“武比,生死不论,对射三箭,看谁的箭法更厉害!这才是爷们的比法!”

    对逢敝来说,哪种比法不一样?履癸的话挤兑在那里,自然也只有随他了。

    “拿出你的弓吧。”逢敝淡淡一笑。

    “没带。”履癸很光棍的一摊手。“事先也没人告诉我要比箭法啊!”

    姒发一声令下,众将领纷纷把自己的强弓递了过去。履癸用一种在菜市场买菜的神情左挑右剔,竟是没选出一把合用的弓!

    “怎么,那么多弓,居然没一把合用?”姒发皱起了眉头。这个儿子,该不是因为不懂箭法,故意在这里胡闹吧?

    履癸轻轻笑了一声,拿起一把强弓,双臂用力,慢慢的把弓弦拉开,弓竟然断了!

    “这些弓太轻,实在是不合用,请父亲恕罪。”履癸无奈的一揖。得,最多就是不比了,有本事你拿更强的弓来啊!

    “好,好,好!”姒发大笑起来。“果然不愧是我的儿子!来人,去我宝库里取裂阳弓和射日箭来!”

    裂阳弓、射日箭?众巫卿嗡嗡的议论起来。这传说中绝代暴君后羿所用的弓和箭?不是说早就被东夷给抢回去了么?怎么居然在王宫的宝库里?

    黝黑的弓、黝黑的箭,看起来是那么的不显眼,可居然让那抬弓和箭的军士汗流浃背,可知其分量有多重!

    接过弓,履癸的手一沉,险些掉下去砸到自己的脚!好弓!这裂阳弓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若非履癸臂力惊人,只怕也无法用此弓!

    弦拉满月,虚射一箭,履癸不由大为感叹。如此强弓射出的利箭,只要准头不是太差,又有谁能抵挡得住?

    “裂阳弓、射日箭,是东夷匠师姜晏以身殉弓,方才用玄铜铸造而成,在后羿手里太放光彩。能不能在你手中光大,就看你自己了。”姒发似乎是自言自语,偏偏那声音却恰好能让履癸听到。

    “来吧!”拿好弓与箭,履癸的信心倍增,向逢敝发出了挑战。

    众人立刻后退,免得被无辜伤及。

    逢敝也不客气,连环三箭,呼啸破空,后箭在前箭的尾部微微一撞,更加剧了箭的速度!幸好逢敝并不想要履癸的性命,这一箭也只是对着履癸的肩头而已。

    弓舞动,身子微侧,减少被攻击的面积,履癸拔开一枝长箭,却发现另外两箭已到面前!逢氏的名头果然不是吹出来的!

    弯腰、低头、回弓!虽然人家已是手下留情,可履癸总得要胜出这场!

    “承让了。”履癸扬弓,拔箭!箭只有一枝,可那气势却比逢敝的强出了许多!履癸其实已经立于不败之地,完全可以不射,可出于对逢敝的尊重,这一箭非射不可!

    带着尖厉的破空声,射日箭直取逢敝的肩头!投桃报李,履癸绝不会做那种龌龊的事!

    逢敝避!

    不敢用弓格挡,逢敝抢过一把长枪,狠狠的击在箭上,射日箭带着呼啸的声音射穿了逢敝身后的古树!

    “哈哈,我的射艺也仅此而已。”履癸却不肯再射了。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就不要再出去丢丑了,适可而止是最好的选择。

    这一下,后胜却为难了。谁也没有中箭,论起来,其实还是逢敝的射艺更胜一筹,可两人事先说好了,这下该怎么判?

    “很好,履癸和逢敝打了个平手。”姒发笑眯眯的看了下去。“看来我大夏军中的射艺也不比东夷差嘛!”

    这也叫平手?后胜无奈的开口:“这一场,世子与逢敝平手!再下一场,骑,有谁肯出战?”

    “我来!”一名黑脸的将军怒视着履癸。“我列山英愿与世子在骑战上决一高低!”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