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鸟人沉醉在这所谓美景中时,林久久转头忽然开口:“哎!你发什么呆啊?快点放啊!”又一指天边一只又高又远的纸鸢道:“看见那个了没?我们要放的比它还高!”
鸟人正被她安静的样子所倾倒,那曾想她突然又变了回去,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只得配合她,经二人半天折腾,那对明艳动人的鸳鸯终于上了天。林久久兴奋的就像个孩子。
看着她开心的样子,鸟人随口问道:“你以前没玩过这个吗?这么兴奋啊?”
鸟人看似这不经意的一句,却正好触到了林久久的痛处。在她很小的时候,每到春末夏初的时候,爷爷总是亲手给她糊风筝,然后带上她最喜欢的零食,领她去郊外放。记忆中,爷爷可是个放风筝的高手,每次把风筝很高很远……
可是,后来林久久大了,爷爷也老了。没有精力再陪他的小孙女去放风筝了。再后来,他干脆扔下林久久自己去了那个遥远陌生的国度。想到这些,林久久心里开始难过,对爷爷的想念和对亲情的渴望也在这一刻疯狂的膨胀,直到占据她整个内心,压的她喘不上气来,泪水也不觉的往外涌。
见次情景,鸟人有些发了慌。他不知道林久久为什么好端端的会伤感。焦急道:“冒失鬼,是我说错了什么吗?你别哭啊!”那样子颇有些不知所措。
林久久作了个深呼吸,强颜欢笑的摇摇头道:“没什么,我只是想我爷爷了。”
鸟人望了她一眼,柔声道:“他不在了吗?”
林久久点点头,抱膝坐了下来。鸟人也挨着她坐了下来。“我虽然不知道你爷爷是谁,但他能领你这般怀念,定是个极疼你的人吧。”
林久久侧脸,含泪看看鸟人,轻声道:“恩。”
鸟人从怀中取出一块方巾递给林久久,笑道:“我若是真心的疼爱一个人,我就希望看到她每日都欢欢喜喜的样子,即使我已经不在人世,我的亡魂也会将这信念继续下去。如果她因为想念我而愁眉苦脸,我会很难过的。因为我真心的疼爱她,就真心的希望她能过的快乐。”
林久久无语,鸟人扳过她的肩头,又道:“难过不是怀念的最佳方式,这样之后让被怀念的人走不不安。你难道想让疼爱了你那么久的爷爷到了另一个世界还不得安宁吗?”
林久久听了他的话,觉得有理,可这依然无法使他停止对爷爷的怀念。她皱了皱眉,低头在地上画着圈,低声道:“我也知道你说的对,可是,我还没有作好他不在的准备他就这样走了。”
鸟人看着林久久一脸认真的样子,忍不住怜爱,轻弹她的脑门微笑道:“你这傻冒失鬼!那有人能预知的了自己的死期?”
林久久什么也没说,把头埋在了双膝之间。
鸟人望着眼见这个瞬息万变的女子,这个此时脆弱的像个孩子一样的女子,忍不住伸手想要去安抚她。可手刚伸出一半就停在了半空。他好想突然想到什么,立马站起了身来,把风筝线塞给林久久丢给她一句:“就坐在这儿别动,我马上就回来!”然后就朝不远处跑去了。
林久久独自坐在草地上,脑中不断闪现儿时与爷爷在一起的片段。心中五味俱全。
等鸟人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火褶子和纸张,带着灿若阳光的笑脸。
“你这是……林久久有些不解鸟人葫芦力到底买的什么药。
鸟人一面吹着了火褶子烧小柴棍,一面认真道:“我知道一个能和已故亲人联系的方法。”
林久久依旧不解,“嗯?”
鸟人抬头一望远方,缓缓道:“我小时候,我奶娘很疼我,可是后来她老人家染上风寒去世了。那时候我还很小,总是忍不住想念她,然后一个人藏起来哭。父亲见了不忍,就让我把想和奶娘说的写在纸上。在带着我放风筝的时候把这些纸中间掏空,然后顺着风筝线一直把它们放上天去。据说这样作,风筝就能把人们的想念和想说的话带给天上已故的亲人。”说罢将烧好的小柴棒和纸张一并递与林久久,“写吧,把你想对你爷爷说的话写在上面,一会我来帮你把它送上天去。”
林久久本来就是个很感性的人,总是极愿意相信那么美丽传说的。接过小柴棒和纸张,望着眼一脸真诚的鸟人,林久久没有丝毫迟疑就开始写“家书”。
半响,林久久把写好的“家书”郑重其事的递给了鸟人。鸟人也有模有样的帮着林久久把那些充满怀念的纸张通过风筝线缓缓送上了天空。忙的满头大汗却没有任何言语。直到那些“家书”飘到很高很远的地方,他才靠着林久久坐了下来。
林久久一直看着她写给爷爷的“家书”一点一点的飘上半空。心里默默念着想给爷爷说的话,心中倍感寂寥。鸟人却被她信女一样虔诚的样子感动。
那些纸片在天空中越变越小,也越来越靠近太阳。阳光透过指缝耀的林久久张不大眼睛,人也开始跟着犯迷糊。良久,林久久含糊不清的问道:“鸟人,我都看不到我的那些信了。我爷爷是不是快收到了啊?”
听着她孩童呓语般幼稚的言语,鸟人不禁心生怜爱。轻语道:“嗯。应该快了。”
“我没和爷爷说我难过,我说我什么都好,说我很乖叫他放心的走。这下他应该不会觉得不安了吧?”
“不会了,他在天上一定会很欣慰的,因为他有个好……
鸟人话还没说完,就觉得肩头一重。侧脸一看,竟是林久久靠在他肩头睡着了。鸟人看着她的睡脸忍俊不禁。心道:你这个咋咋呼呼的小刺猬原来也有需要照顾和安慰的时候。
林久久就这样靠在鸟人肩上睡熟了,可她均匀的鼻息却扰的鸟人心绪躁动不安。他不住的看着肩头这个相识不久的女子。虽说肩头被压得酸疼却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搅了林久久的清梦。就这样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傻傻支撑着睡着的林久久,仿佛肩头的那不是个普通的人,倒像是块无价之宝。
林久久浑然不知的靠在哪儿一副睡得很惬意的样子。殊不知她靠着的那边正是鸟人那只为她受过伤的肩臂。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