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马赛鱼汤(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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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逸明的美国护照一早就已到手,入籍地就是花生银行所在地,即纽约州。.花生银行的办事速度实在惊人,看快件的发出时间,竟然申请过程只用了三天。逸明不禁感叹美国财团的巨大影响力,这美国政府连我是个什么鸟人也不知道,就发证了,可见也有暗箱作业的嫌疑。

    但问题也来了,在逸明用原国籍护照回国入境时,被拒绝了,原来两国已经实现海关联网,由于不承认双国籍,原国籍已经自动取消,逸明顿时傻了眼,随后暴跳如雷。

    这下倒是麻烦了,逸明没有亲身到美国认领护照,却直接用天朝子民的身份出境到香江,在香江变成了可爱的美国人,这个美国人既然没有得到香江出入境处的签证,又想要以美国人的身份进入天朝,自然不能用去香江出入境处加签的方法。乱,有点乱。

    有难事,找花生,于是直接打电话给罗经理,要他把这事摆平。罗经理连连道歉,说是工作不够细心,他这就去把漏子补上。

    逸明正郁闷着,拿了包南洋双喜对着无敌海景狂抽,菲菲趴在他肩膀上,柔声道:“傻子,你急着回国内还有要紧事要做吗?”又把逸明叼着的香烟拨下挤熄,指指墙上由她亲自挂上去的禁烟标志。

    逸明咬牙道:“这个倒是没有,但就是郁闷得很。”

    菲菲道:“别生气了,我今晚请你吃烛光晚餐。”说罢给了个甜吻。

    逸明一把抱住她,乱摸了一把,道:“也好,咱们不如提前去欧洲渡蜜月。”

    菲菲推开他,道:“你别打坏主意,结婚前,我不会让你得手的。”

    逸明扮作可怜道:“反正我迟早都是你的人了,你就不要再怜惜我这朵娇花了。”

    菲菲呸了一口,道:“我还没有思想准备要糟塌你。”

    逸明见此只得作罢,心想见一步走一步,到时再想办法。

    二人挽手乘坐VIP电梯,离开公司,沿着海滨长廊而行,这时已经是日落时分,中环大道上车流如龙,金黄的阳光在车身上折射,幻变出眩目的色彩。

    逸明问道:“咱们现在去哪里?不用开车去吗?”

    菲菲理了一下让海风吹散的头发,笑道:“咱们坐电车去,整天开车,人也变浮躁了。你看,我们现在轻轻松松的,多好。”

    二人上了一台车身涂满红漆的电车,起动时叮叮铃铃的作响,那电车有了不少的年月,也没空调,车内的坐椅也见陈旧,但却是极是干净。二人在车厢内轻轻相拥,惹来不少注视的目光,尤其是车尾几个穿着中学校服的小女孩,瞧着二人一边窃窃私语,偶而哄笑几声,显是在评头品足。

    逸明见此,便对菲菲道:“你看,我长得多帅,小女生也对我垂涎三尺了。”

    菲菲瞄了那几个女生一眼,道:“你想得美,他们是在说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二人在上环站下车,徒步转入荷里活道,菲菲拉着逸明在一座旧唐楼上了二楼,便见一间小餐馆,大门旁的墙上挂了一块黑板,只写了一行法文。

    菲菲道:“这餐馆是个古怪的法国老头开的,每天的菜式都写在这里了。他说是食材每天来源和素质都是不同,他只会选最好的提供给顾客,绝不会为了菜式而绑死自己。咱们快进去,看还有没有位子。”说罢便拉逸明入内。

    室内的光线极是昏暗,还有些老房子木材陈腐的气息,地方也不大,只得十来张桌子,已坐了过半。

    二人选了近墙角一处坐下,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侍应过来招呼。

    “HI,YAN,好久不见你来,我还以为你已经把那老头儿忘记了,你一直在马交吧。”

    “HI,Cl,先介绍一下,这是我男友,Jonathan,我带他来见识老头儿的怪脾气了。我其实已经在香江待了一个月了,只是太忙,没时间上来。”

    Cl呵呵一笑,对逸明用极流利的粤语道:“HI,你好,你是Yan带来的第一个男仔,你太幸运了。”

    在香江乃至全世界华埠,粤语是华人通用语,洋人会说粤语也不是奇事,逸明也不以为奇,笑道:“她常说我是傻人有傻福,似乎还真有着幸运的意思。”

    Cl耸肩道:“当然,我以上帝的名义为证,我现在甚至有点妒忌了。”然后向菲菲说:“老头儿今天怪脾气又来了,想必你已经看到外面的菜单。”

    菲菲摊开双手,也耸肩道:“他永远让人没有选择,但总有惊喜,不是吗?”

    Cl道:“所以我总说这餐厅如此奇怪,却总是不倒闭,是因为你们这种客人和他一样的奇怪。”

    Cl送上了两杯清水,便招呼其它客人了,也不问菲菲要点什么菜。

    逸明问:“今天的菜是什么,什么没得选择?”

    菲菲笑道:“老头儿今天只写了一道菜,马赛鱼汤,嘻嘻。”

    逸明道:“果然是怪人一个。”

    菲菲托腮瞧着逸明:“存在就是合理,这个老头儿在上环生存了二十多年,不是一个怪字可以概括的。”

    逸明道:“你抓主意,大不了出门再去茶餐厅吃碗鱼蛋粉。”

    时间推移,转眼过了六点,室内已经坐满了人,看衣着打扮都是中产人士,还是外国人为主。

    Cl送上一大盘子汤,汤色金黄,气味极是芳香,还有一筐脆面包片、一碗酱,一碗其司丝和一碗蒜头,逸明见此便说:“人家的烛光晚餐,是法国大餐,什么开胃菜,前菜主菜甜点,再来个咖啡,我们倒好,这面包和着汤当泡馍吃。”

    菲菲瞟了逸明一眼,没好气道:“不要不懂装懂,什么前菜主菜的,好象自己就是法国人似的。我就不明白,我怎么会喜欢你这个土包子。看着我,学着点。”

    菲菲先是在硬面包上擦蒜头,然后在擦好了蒜头的硬面包的一面,涂上一层酱,再在在上面布满其司丝,又将硬面包放入鱼汤中吸汤。

    逸明抱手靠坐在椅上,道:“看我多聪明,不就是泡馍嘛。”

    菲菲把吸饱汤汁的面色往逸明嘴里一塞,笑骂道:“塞住你的嘴,看你怎么还有什么话说。”

    逸明咬住面包嚼碎,只觉那汤汁极浓,显是老火熬成的,味道极鲜,却是品不出是什么鱼制成的,还混着各种的香料,那面包外皮极脆,口感极佳,几下吞进去,含糊道:“想不到这面包还有这种吃法。”于是自个拿了面包片学着浸泡,狼吐虎咽呼拉拉的连吃了十块,又喝了两大浅盘子鲜美的鱼汤,便拍拍肚子,对着还在慢吞吞细品的菲菲道:“这法国人的泡馒确是好吃,又快又饱肚子,不错,很适合香江的生活节奏。”

    菲菲樱唇一呶,道:“你真饱了?”

    逸明道:“饱了,两大盘汤灌下去,都开始发涨了。”

    这时Cl又捧上一大碗烤鱼,放在桌上。逸明叫住Cl,道:“我们没点这菜吧。”

    Cl象看外星人似的瞧着逸明,看看菲菲,又看看桌上空空如也的面包篮子,眨巴一下蓝眼睛,带点怜悯的眼神,摇摇头走开了。

    菲菲低声骂道:“土包子,小声点,别让人笑话,这道菜不光是汤,这汤是要多少有多少,任喝的,这鱼才是正餐。”

    逸明听此差点晕了过去,下巴磕在餐桌上,半晌才低声嘀咕道:“这法国人,也太幽默了。”

    这时菲菲把鱼汤慢慢浇在烤鱼上,道:“这么一大碗,我怎么吃得完啊,唉,苦命啊,浪费啊。”

    逸明只吃了一块烤鱼,就真的再吃不下了,连味蕾都没多少知觉了,只得摸着发涨的肚子,听着菲菲作介绍。

    马赛鱼汤(法语:bollabass

    ,来自动词「烹煮」bollr

    和「降低、减少」abassr)是一种来自法国地中海沿岸的复杂鱼汤,也是普罗旺斯美食的光荣,做法随地方而变,但一般公认马赛地区的配方暨烹调方式

    都属道地;除了种类混杂的鱼只(通常不含贝类、虾或龙虾)外,还必须加入橄榄油、洋葱、番茄、大蒜、西洋芹、茴香、百里香、葱、桂叶、番红花和柳橙皮。真正的马赛鱼汤必须使用地中海的鱼产,包括基本的牙鳕、海鳗、鲱鱼等鱼种,也含有多种其他鱼类,同时所有的材料都要快速的一起烹煮。

    “傻子,你知道吗,这可是法国名菜,老头儿今天大概是找到了合心意的食材,我们有口福了,这种复杂的菜式,他一年也不做上几次。你说那法式泡馍算是前菜,这烤鱼才是正菜呢。”

    逸明怨道:“你怎么不早说?”

    菲菲嘻嘻笑道:“不让你个见识,你也不会知道自己是土包子。别生气,过几天去法国,我再请你喝汤。”

    这时电话响起,原来是司马。

    “少爷,那飞机的事,有答复了,厂家说,没有现货,现在给钱也要等上三年,即使有现货也不能飞欧洲,说是要后年才有准飞证。”

    逸明倒是怔了一下,这飞机不是白菜,不是说有就有的,以前玩那游戏,叫航空霸业的,确是订货后几年才交付使用的,自己一下子倒没注意这个。

    挂了电话,逸明有点不乐,菲菲见此,问道:“什么事?能说吗?”

    逸明道:“也不是大事,我想买个飞机,但订货后还得几年才交付,有点不爽。我在想,要不买个二手的。”

    菲菲奇道:“你买飞机干嘛?开航空公司?”

    逸明道:“没兴趣做高级运输专业户,我买来自己用。以后可能要全世界跑,方便一点。”

    菲菲皱眉道:“这买是一大笔钱,维护又是一大笔钱。你真的是钱多得慌。你可以考虑租用公务机啊,可以节省一大笔。”

    逸明摇头道:“日后用处大着呢,到时你就知道了。”

    菲菲想了会儿,道:“你买的是商务机吧,小型机?还要能洲际飞行?”

    逸明点头道:“当然,坐两个人的那种,用来洒洒农药还可以,比如国产小蜜蜂之类的,完全不用考虑。我的优先考虑是湾流G550,就是新加坡空军用来做预警机的那款。”

    菲菲一拍手掌,低声欢叫道:“傻子,你今天还是有福气,这事好办,雄叔手头就有一架空闲着,现成的豪华私人机,一次都没用过的。”

    原来当年马交国际机场建成后,就不时有豪客用私人飞机来埠,亚洲的几大赌场老板也纷纷追风购入,雄叔基于装点门面的缘故,也定购了一架湾流G550,还专门找英国设计公司进行了顶级的豪华改装,是计划用来接送国外豪客的。谁知这头订了飞机才两年,那头竟有马交的外国赌场东主飞来了一架私家747,雄叔见别人的飞机比自己大了几倍,面子上挂不住,一气之下,大手订购了另外一架空中客车A380进行改装。那台G550在06年交付到埠后,就从此蒙尘,对外人也只说是私人备用的,这自然也就不存在出售的可能,免得被人笑话。

    逸明吐吐舌头,道:“雄叔真有钱,A380我坐过,是双层的大客机,居然改成私人飞机来用,估计加起来要几十亿。”

    菲菲道:“你却不懂了,姐夫是出门要富,在家要俭,那架大飞机都是用来接送大豪客的,他自己也没用过几次,姨太太们要出埠,也不准用那部小飞机。不过,他倒是喜欢坐直升机,还刚换了一台贝尔492,他生日那天也在天上飞过,你应该有印象。”

    逸明打个响指,道:“我们明天就去找雄叔,买他那辆闲置的小飞机,然后直飞巴黎,再飞伦敦去和加里森谈判。”

    第二天,二人兴奋之下,尝鲜了一把,坐公交直升机回到马交,一下飞机便去找雄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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