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外,心里却还隐隐然觉得有件事惦记着,想了想,突然记起前天是十月初十,鸡笼装旗杆的大日子,也不知道老刘和老张有没有做这件事,想打个电话问问,又觉得多管闲事了一点。于是上网看看有什么消息,搜索了一会儿,终于看到一条消息,说鸡笼附近有填海工程,还被环保人士抗议,警方进行了驱赶行动,闹出了点新闻。
又看了一会儿男星玩车震女星傍大款的八卦新闻,就出去M记吃十元早餐,正啃着鱼柳包,电话就响了,又是国外长途。
“陈先生,你好,我是刘福全。”
“啊,刘总,早上好。”逸明吓了一跳,心想不会是旗杆装上后生意大跌,来找我麻烦吧。
“好,非常好,旗杆也装上了,不过,有件事想麻烦你,想请你今天过来一下。”
逸明怔了怔,盘算了一下,便说:“今天可能不行。”
对方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也知道唐突了一点,但还是希望你今天可以来一次,我们有点麻烦事想请你帮忙。”
原来自初十旗杆升起后第一天,鸡笼的客人就骤然多了,闲日的人流比平时周六周日还要多,众人正高兴着,但麻烦事就来了,先是旗杆的风动系统出现不正常,设备供应商自是吓得满头大汗,修了两天也修不好。昨天更麻烦,自动升旗系统的机件居然故障,旗子时升时降,,昨晚趁着夜色,换了全套电路板,却又不知怎么回事,升也升不到顶,自此第二天人流不知怎的,顿时大减,连贵宾厅都空了一大半。最怪的是,旗杆附近两天内莫名其妙地连出几单车祸,虽没伤人,却也令不少人议论纷纷。
这旗杆是专门请一位得道高僧开的光,又是花了大价钱买的顶级旗杆设备,按理是邪魔外道一概避让,金子般打的家当江山万年,不应出这种莫名其妙的小问题的,因此大龙头非常震怒,责令刘福全必须想办法解决问题。刘福全心知解铃还须系铃人,唯有打电话给逸明,希望他马上过去一趟。
逸明听后,觉得这事有点怪,于是说:“刘总,我也没有什么特别方法。而且今天晚上要帮朋友做点事,所以可能来不了。不如明天吧。”
刘福全自是不肯,甚至语气硬了起来,说是这事一刻也不能拖延,而且已经派了车上来,估计已经在逸明家门口了。逸明吓了跳,把脑袋探出窗台一看,只见下面果然有五个穿黑西装戴墨镜的男子在楼下向这边张望,想想杜少聪说的话,觉得还是不要惹火了刘福全,心里又自然是大骂枕神会不会是老糊涂了,出了什么差错,这搞不好的,自己就小命不保了,想起当天自己在刘钱二人面前还装得象尊大神似的,不由害怕。忽然心念一动,这解铃还须系铃人,不会是要枕神亲自到场吧,对了对了,不如把神枕带上试试,或可解决问题。
于是答应刘福全,马上过来,但要接上一个朋友一起过来办点事,刘福全沉默了一会,也答应了。打了个电话给小勤,要他马上准备好,和自己一起过大海,直接去鸡笼还数。
逸明换了衣服,用背囊装上神枕,就下了楼,五个黑衣男子马上走过来,当中一个除下墨镜,笑咪咪的,原来是马经理。
二人打了招呼,就走出小区,在路口,只见四台两地牌德国产黑色豪华房车,房车里一式坐着四个黑衣男子,夹着中间一台白色加长版房车,停在路边,马经理打开白色房车的车门,请逸明上了车,然后自己也上去坐在逸明对面。
“马经理,我怎么觉得自己像是上了囚车?”逸明摊开双臂坐在沙发上,打个哈哈。
“不会吧,会有这么漂亮的囚车?”马经理怔了怔,马上会意,笑道。
“搞这么个车队来接我,也夸张了,如果再来个摩托车开路,都赶上国宾级了。我坐这车,不会是防弹的吧。”
“这是龙头的坐骂,在德国出厂时已经全套改装过,不仅防弹,而且底盘防爆,普通炸弹还真伤不了我们。”马经理笑笑,“托你的福,我也是第一次坐这车。”
逸明一时无语。
车队开动,一路上的车辆见得这车队的势头,不禁纷纷避让,顺利接上了小勤。小勤自是大为吃惊,马经理却安排他坐在别的车上,逸明也不多言。
车队上了高速狂奔,一小时后就过了关。
才一过关,马上有十五台火红的大排量摩托车加入车队,车手都是全套火红色战衣,八台前后左右夹着白色房车,两台在车队两边前后游走巡道,另有三台在车队前面开路,两台在后押尾,顿时红黑白相间,显得红的更红,黑的更黑,白的更白,摩托车的排气喉叭叭作响,呼啸之声不绝于耳,真的是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当地的驾车人士纷纷让路,有的索性停在路边让车队过去,逸明看得口瞪目呆,唯有苦笑。
车队开到鸡笼前海边停下,逸明下了车,只见海边一条长桥飞出四十余米,尽处是个直径大约二十余米的圆形平台,中间又是一个约二米直径的三层小平台,上立一支二十米的大旗杆,在蓝天白云下红旗迎风展开,刹是好看,只是那旗升上升下不定,一群身穿蓝色工作服的人蹲坐围在四周,指手划脚似在商量什么。几个穿黑色的西装的人站在一旁,其中一人负手则立,身形堪是魁梧,两眼望着杆顶,愁眉深锁,正是刘福全。身后还站着一个身形微胖的人,两眼盯着手中罗盘,口中喃喃自语,不用问,是张德之。
逸明走过去,打个招呼,刘福全点点头,道:“陈先生来得正好,这事看来非你来解决不可了。”张德之放下手中罗盘,皱眉道:“对,陈先生,我也算了两天了,实在看不出什么问题,从地理来看,这选的地方是个龙气会聚之所,你这局是想将海中龙气引入鸡笼,怎么看都是绝妙的布局,却不知如何会生如此奇怪之事。”
逸明看了看,便走前对众人道:“让我来试试。”众人见逸明相貌平平,长得黑黑实实,上身一件白色休闲服,穿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脚上一双白色运动鞋,还单肩挂个背囊,不像是维修人员倒是像个游客,眼光犹豫,却见刘福全点头示意,便让出位置来。
逸明上前,见控制面板上只有几个键,认认了英文,便按下up键,然后抬头看,只见红旗缓缓升起,到了顶,便一动不动了,随风展开,霍霍的作响。众人不由大喜,低声欢呼,刘福全却是冷静,一言不发,只是静看着红旗,又等了大约十分钟,只见红旗仍是牢牢不动,象是长在了顶上一般,才长舒一口气,哈哈大笑,道:“果然是解铃还须系铃人,早知如此,当日就应要陈先生来剪彩升旗,何必等到这天。”
就此时,忽有人大声惊呼:“快看快看。”遥指远处海平线。
众人顺着方向一看,也是大惊,只见一条白线连着天地,带着乌云从远处压了过来,待近了些再看仔细,便又有人再惊呼:“是龙吸水,是龙吸水啊,咱们惹怒龙王爷了。”
此时狂风渐起,吹得众人衣服飞扬,众人见此,一哄而散走了个清光,刘张二人也面色大变,缓步向后退去,只剩逸明一人。
逸明此时也心中叫苦不叠,心道枕神这老家伙,不知搞了什么名堂,连龙卷风也惹来了,也不知龙王爷要请我上天兜风玩耍还是下龙宫做女婿,这两样娱乐活动似乎都不太适合自己的口味,不如就此撒开大脚丫一走了之,但又想,若吹折了这旗杆,鸡笼大大小小几百个主持人非拿家伙把我碎了不可,也是死路一条。不禁颓然,又看着那龙吸水越来越近,风势越来越烈,不由把心一横,牙关咬紧,心道枕神能帮魏公斩龙,想来是不怕龙的,难不成这龙吸水能把枕神都吸上天去?于是朝前迈出一大步,一手叉腰,一手扶着旗杆,两脚撑开,扮了个电影里战斗英雄站在阵地上护卫红旗的标准pose,昂首挺胸,两眼傲视着那龙吸水,一付大无畏主义的形象。
那龙吸水直冲到逸明前五十米左右便止足不前,只是风势越来越利害,吸得海水上升哗哗哗隆隆隆的作响,那狂风带着点点海水,打在面上生痛,又上下反复扭动摇摆,作势要冲过来,却是半步都不能再前。作了一会儿势,又围着逸明为中心,在外围快速顺时针转动,象是要在这无形的保护圈里找个漏洞冲进来,逸明只见龙吸风在自己四周越绕越快,天色越来越黑,渐如墨汁,风势也越来越烈,只听得衣服有撕裂之声,感觉连头发也象是要被拔起,眼也睁不开来了,唯有肩上背囊一动不动,手与旗杆也是死死粘着,双脚也是象生了根似的,与大地连成一体,如此一来,这惊人的大风居然吹不动逸明肉身半分。
此时大风早刮得附近岸上的大树噼噼叭叭全都倒了,停泊的汽车走避不及,包括那支豪华车队也被吹得七零八落,到处横飞,也不知有没有伤了人。
那龙吸水疯狂地转了大约近十多分钟,突然风势一收,竟象是突然消失,四周寂静得像山里的黑夜,然后只听得空中隆隆作响,逸明张开眼抬头一望,见数千米高空中无数黑点跌落下来,心道不妙,但却走不动半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