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破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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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鬼子可不理会这套,见了两个逃兵,当即夺下他们手中大枪,绳捆索绑地送到了小队部。一个矮胖子小队长接待了两人,先是问了阵地上的一些事情,听得阵地上所有士卒都见了阎王,心头恼怒:“你们两人本应殉国,逃命回到这里,是大日本的耻辱。”冲着门外高呼一声:“拉出去,毙了!我要让所有人看看逃兵的下场。”

    秦绘一肚子大计还没有实施,却碰到这么一个混蛋长官,怎肯轻易就戮,没等鬼子兵上前,扯着脖子喊道:“老子没有投降,没做俘虏,算不得丢人,不能杀我。”青狼被捆着双手,本想跟着喊上几句,可满口的京片子,张嘴肯定露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师叔一个人耍宝。

    阵地上死了整整一小队的鬼子兵,少尉只顾得发脾气,方才合计两人并非弃械投降,还算得天皇勇士,挥手喝止闯进来的鬼子兵道:“真他妈饭桶,带他俩下去歇息。”

    秦绘得了活命,并不急着出去,刚刚挣脱开束缚,便想起了饭局:“拼了半天的命,有吃的没有?”

    上来的两个鬼子兵,拍着他的肩膀,挑着大拇指夸他俩好运气,在几十个尸体中捡回条命来,嘻嘻哈哈地带着两人去了伙房。已经过了吃饭点,里面除了冷面馍馍,找不到其他好东西。青狼倒也不挑,先捡了两个馍揣进怀里,回头见俩鬼子在一旁点指讥笑,不由火起,骂了声:“婊子养的小鬼子,这都是中国粮食,你丫笑个熊?”一拳把个鬼子打得口吐白沫,哼都没哼地倒在地上,另一个鬼子见状,端起大枪来就要行凶。

    天残短刀早到了手上,秦绘一刀下去,鬼子左手连同大枪同时掉在地上。凄厉的喊叫声,惊动了驻地周围的鬼子兵,外面嘈杂声乱作一团,象是有不少鬼子堵在了伙房门口。秦绘来不及喝骂青狼误事,从鬼子兵身上掏了两颗手榴弹,顺手扔了出去,跟着给这个鬼子屁股一刀。

    外面爆炸声响起,浓烟中从伙房逃出的鬼子兵,立刻成了靶子。青狼从灶台下面取出火种,胡乱点燃了伙房内的柴草,抬手劈开后窗,拉着秦绘跳了出去。

    伙房浓烟滚滚,顷刻间成了鬼子驻地的焦点,以为中国军队打了进来,四下里一阵大乱,那些在屋中休息的鬼子兵,也都慌乱地拿起大枪冲了出来。

    两人本该趁着这个良机,穿过防线夺路逃命,可青狼看见远远过来的三个小鬼子,偏偏停下了脚步,连喊带比划,依依呀呀地大声叫着,象个日本哑巴一般,吐不出一个象样的字来,弄得鬼子兵和秦绘都不明白。不管怎么说,还是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冲过来的时候,端着歪把子机枪的鬼子军曹吼叫道:“你他妈吃鸡毛啦?”

    “嗯!”青狼听不懂鬼子说什么,他的精力全部在鬼子手里的歪把子上,从侧面靠了上去,双拳向外抡起,一个“霸王开山”,左右各轰在两个鬼子的耳根上。这小子练的是硬功夫,经过王五爷的调教,一拳可以轰碎平常的门板,贯注了真力的双拳下,焉有两个鬼子命在。剩下的鬼子还没有叫出声,秦绘的天残刀便到了,他不敢轻易使用气力,只是对准心窝一刀下去,既有效又方便。

    “让你们去阎王爷那里吃鸡屎!”这句是秦绘帮着青狼骂的,即便是仨鬼子死了,这小子也绝不在嘴上吃亏。

    从地上捡起歪把子,青狼象是老光棍终于抱上了小寡妇,满脸都是兴奋:“老子要的就是它。”听着里面的枪声,大有冲进去大杀一番的心气。

    秦绘捡起一把长枪,用枪托子砸在青狼肩膀上,皱着眉头骂道:“别耽误老子正经事,快走。”

    小汉奸就是遭雷劈的命,带着青狼跌跌撞撞地逃出虎口,向插着青天白日旗的二十九军防区狂奔。迎接他们的是呼啸而来的一排子弹,亏得秦绘机灵,脚下一个拌蒜狠摔在地上,这才想起身上穿的是鬼子军装。后面的青狼战场经验丰富,动作比他敏捷得多,早已经躲在了一块隆起的土坡后面。

    “老子是中国人,有重要军情禀告吉团长。”秦绘怕挨枪子,不敢轻易露头,只有趴在地上扯着脖子喊叫。小汉奸心里明白,从东北一路逃到这里,这当口要是挨了自己人的枪子,可就真比窦娥还冤了……

    对面的二十九军将士,恨透了小鬼子,根本就不理不睬,只要两人敢露头,便是一阵排子枪。搞得秦绘没有办法,学起了侦缉队常用的招数,把里面肮脏的白衬衣脱了下来,用大枪挑在半空:“老子投降,总该可以了吧?”

    阵地上终于传来呼喝声:“把枪举在头顶,慢慢走过来,要想耍花招,这里几十把大枪,把你丫的打成筛子。”

    摆出投降的姿势,对秦绘来说并不难,何况对面还是自己人,这也算不得丢脸,只是这小子嘴里不闲着:“老子过去,你丫的敢动我……”他自己虐待俘虏惯了,盘算着皮肉肯定要吃些苦头。

    小汉奸不是神仙,算得却比神仙还准。到了人家阵地上,那些大兵还算是讲政策,跑来前沿来拥军的宛平城老百姓,眼里可算是见到了活鱼鲜虾。姑娘婆子连掐带拧不算,有几个大妈脱下了小鞋,臭烘烘的鞋底子疯狂地砸了过来。

    “老子是中国特工,奉吉团长命令,前去查探军情,你们他妈疯了?”有钢盔在头上护着,秦绘也吃了不少亏,只是抱着脑袋蹲在地上,一味地挨打,不敢还手。

    “没听说有什么特工,给老子绑了。”终于有个管事的排长过来分忧解难,夺过两人手中武器。后面跟着几个战士,根本不听他俩解释,拇指粗的绳子,把两人捆了个结实。

    “那挺歪把子是老子从鬼子那里夺来的,一会不还我,老子跟你们拼命。”青狼不想和自己人动粗,心爱的家伙到了人家手里,只有干瞪眼地叫骂。见秦绘无精打采的怂样,心里来气,吼道:“跟着你这个师叔,算是老子倒了八辈子大霉,到鬼子那里挨绑,到自己人这里也他妈挨绑,你认识的那个熟人呢?”

    大枪被人拿走,秦绘并不过意,掷弹筒让一个小战士抢了去,咬咬牙他也能忍住,二十九军这帮小子比起刚才的鬼子兵还狠,最后竟连那把“天残短刀”都夺走,让秦绘急了眼。那可是师父王五留给自己的唯一宝物,片刻都不敢离身,一脚踹翻身边小伙子,脸红脖子粗地吼道:“黑星你个王八崽子,再不出来,老子骂你家祖宗。”

    “这人就他妈欠揍,把钢盔摘下来,给几个嘴巴,他那臭嘴就老实了。”从人群后面,挤过两个二十九军战士,一胖一瘦,满口的东北腔,冲着秦绘一个劲的挤眉弄眼,幸灾乐祸地看着小汉奸被扁。

    胖子拍着瘦子的肩膀,指着眼前的场景啧啧称奇:“从来都是队长大哥欺负别人,怎么才一出了东北,就怂成这副德行……”

    看到眼前两人,秦绘再也不急了,往地上一坐,和身边的青狼招呼道:“狼崽子,把这俩小子拿下,出了什么事,老子替你兜着。”狼崽子本是那条青背狼的诨名,出来的路上,秦绘便亲热地按到了师侄身上。

    一声怒吼响起,拇指粗的麻绳根根断裂,青狼两膀一晃,身边的两个二十九军汉子便翻到在地,蒲扇般的大手伸出,那个瘦子还没缓过神来,便被放倒在秦绘脚底下。胖子手上倒是有几下硬功夫,一来根本不是青狼对手,二来也不敢当着秦绘的面使出来,索性抱着头趴在地上,嘴里求饶道:“队长大哥到哪儿都是爷,咱可别玩真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