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女生直奔秦绘马头,抓住缰绳说了声:“找了大队长好几天,快带我们走,二鬼子正在城里抓我们仨。”
来的竟是那个孙珊颖,刚被秦绘救出来,跟着又受警察署通缉。在大庭广众之下,郑孝胥还在队伍后面看着,又不能见死不救,小汉奸脑袋上青筋蹦起,厉声骂道:“真他妈是惹祸精。”招呼后面随从:“给老子捆起来,找三匹马给他们骑上。”
完全是两种不同的待遇基于一身,好在秦铮和王大发都在,明白小汉奸心思,简单的捆住三人手腕,找来三匹高头大马。
后面追来的一队小警察看着眼晕,有大名鼎鼎的秦绘在这里,没人敢为了几个穷学生得罪这个活阎王。只得在两旁列队敬礼,目送他们离开牡丹江。
海林距牡丹江不远,一行人骑在马上往西走了二十几里山路,便远远望见刻着“海林”两字的界牌。看着两旁茂密的山林,秦绘来了兴致,把马凑到郑孝胥边上,若有所思地打听道:“此地的人文地理如何?”
老汉奸知识渊博,天文地理无所不晓,随手点评道:“此地作为牡丹江东面的门户,连着长白山张广才岭,山林茂盛,素有‘九山半水半分田’的美誉,只是人口少了些,辜负了这块好山水。”
对郑孝胥的学识,秦绘极为佩服,慨言感叹道:“沧海桑田白驹过隙,老子此番前去上任,若难以抒发胸怀,当如此兔。”他是决心去杀人,杀不了别人,只能留下自己小命。恰有野兔在树下奔过,小汉奸抬手一枪把兔子打翻。
连秦铮都吃了一惊,过去把兔子尸体拎到秦绘眼前,那一枪竟是从兔子脑袋上穿过。
“看来老子该死了……”自己枪法如何,秦绘焉有不知。本是路上无心插柳的一件事情,竟有如此的神奇应验,看得小汉奸心里发毛。
海林县城虽然不比牡丹江,街道也是人流如织、繁华热闹,两旁的商家鳞次栉比,县政府的两层小洋楼,正坐落在闹市区的正中央。
两个混蛋兄弟得知大哥上任,带着二百多警备队全体成员,全副武装地迎了出来。俩小子出身一个土匪、一个无赖,但整起军来还很有些方法,至少表面看起来军容齐整,二鬼子们个个精神抖擞。不知是哪个小子出的馊主意,竟然请来了一队身着红衣绿裤的乡间乐手,唢呐、锣鼓齐上阵,一路吹吹打打,象办丧事般地把新任县太爷请到了政府小楼。
秦绘身兼警备队大队长之职,站在县政府大门前,先来了一番慷慨激昂的就职演说,无非是他那种无耻的汉奸论调。除了郑孝胥和几个无耻文员在一旁鼓掌,没人给他叫好。两旁看热闹的老百姓听着不顺耳,频频传出叫骂和起哄声,菜帮子、砖头、石块飞了过来,有几个富裕百姓,竟然把臭鸡蛋准确地砸到了秦绘的脸上。
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蛋黄,小汉奸重新找回了昔日温暖的感觉,满意地带着众人进入新居。
县政府中的几个文书上来晋见,把小山一般的卷宗堆到县太爷的书案上,让秦绘看着心烦,厉声把这些个不干人事的小官僚喝骂了一番,让他们搬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直接送去郑孝胥的房间。带老汉奸来海林,为的就是处理这些琐事。
第二天一早秦绘拎着两瓶清酒,带着秦铮和王大发俩跟班,到鬼子643部队正式拜访。
643部队离海林县城只有四华里,紧靠着小张庄占了很大的一片土地。还没进到鬼子兵营,秦绘一行人就被拦路喊冤的百姓堵住,听说新任县太爷到了,左邻右舍招呼着跑来凑热闹。
秦绘身前呼啦啦跪到一大片,有个老汉早就准备了状子,泣不成声地呈了上来。小汉奸不习惯这种老年间的规矩,惶恐地拉着大家起来,秦铮和王大发两人在一旁帮忙,百姓们守着死理,根本不为所动。
秦绘无奈,只得急匆匆地滤过“之乎者也”,把事情弄了个大概。
自从鬼子643部队搬来,小张庄一代已经有十数个小孩走失,家里的大人四处寻找,结果连个尸首都没能找到。一纸状子递到海林警察署,如同石沉大海,县里除了安抚几句,没有半点表态。小张庄的孩子还在继续丢,事情却没人出头来管。
历史资料上记载得很清楚,这些可怜的孩子,必定都被鬼子抓去做了活体实验,秦绘心里明白,只是苦于无法解释。这些百姓离腌?的地方太近了,要想灭了643,首要任务就是把他们救出火坑。
一队鬼子冲入人群,把秦绘平安接了出来。和643部队的机关长成田有志做了短暂的会面,算是履行完一个汉奸伪政府的交接仪式。回来的时候,三人的心情都很沉重,进到这个特种机关中,一直有鬼子大兵随行,无法随意走动,除了看到这里的鬼子都穿着白衣服,各处戒备森严,瞧不出个端倪。
口袋里装着小张庄百姓带有血泪的一张诉状,秦绘高兴不起来,回到办公室,匆匆草拟了一张文件,把大家都召集在一起。特意叫过舒默婷,把文件递了过去:“你说自己有群众工作经验,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带着孙珊颖三个学生去办,要兵去找烧火棍,老子要把小张庄的所有百姓搬进海林县城。”
“你要逼着这些老百姓离开自己土地?”舒默婷惊讶地看着他的决断。
“是的,这个恶人老子当了!”从书案下面拿出自己的家当,五根金条数百银洋,往前一推:“用这些东西抚恤百姓,不够的话我再想办法。但只有一条,尽快把小张庄给老子腾空,杀人放火、坑蒙拐骗、造谣中伤,什么手段都随你使,记住了咱们是汉奸的身份就好。”
“农民离开土地吃什么?”舒默婷反问了一声。
这倒是个大问题,秦绘拍着脑袋想了想:“这样吧,反正钱也不够,老子让郑孝胥去鬼子那里化缘,把东面的那个粪坑填了,盖上一座小庙,名字就叫‘小靖国神社’,一来给思乡的皇军添个方便,二来也可以让小张庄的百姓过来帮忙,从中讨个生机。”
这个办法大家倒是很赞同,只要有钱,给小张庄的百姓指出一条活路,事情大有可为。
打听了骆胡子伤势,最后秦绘特意把金羽裳留了下来。泡了一壶上好的龙井,双手送了过去,把椅子向前拉了拉,没开口先堆下一副笑脸。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金羽裳把中国谚语用的很到位,与秦绘相交了一段时间,早已摸准了对方的脉门:“有什么事情尽管直说。”
秦绘本还想说几句赞美的话,好好哄哄劳苦功高的高丽美人。这下全都省了,直接奔了主题:“鬼子643部队用的是细菌、毒药,你也是用毒专家,有没有一种毒药与鼠疫的临床表现类似,却又没有传染性?”
小汉奸总算是问对了人,金羽裳没让他失望,非常肯定地点头道:“有!中了我的瀛海蝎毒,同样是咳血,全身黑紫,高烧不止,24小时内见阎王,当初我在老家曾跟师父专门有过研究。”
“太好了。”秦绘两眼放光,起身搓了搓双手,在屋里走了两圈,仿佛是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老子要300人用的……”旋即猛力挥手道:“不,要够400人用的,老子要给643部队的每个鬼子准备一份厚礼。”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