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天下第一大汉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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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绘因为身体上剧烈的撕痛,双手紧紧地抓着老者的脖领,两眼暴凸,嘴角鲜血淋漓,宛若地狱中的恶魔,潜意识中只剩下和剧痛的搏斗厮杀。

    那个老者两眼望着屋顶,露出无尽的恨意,早已经没有了气息。秦绘不知,灵犀门在江湖上独树一帜,成为东三省的绿林领袖,其中最重要的原因,便是前辈功法的世代相传。从明末开始,积累到老者这一辈,已经历经近三百年,而这三百年灵犀门世代相传的功夫,却落在了这样一个不知底细的陌生人手里。

    屋外枪炮声越来越近,让房间里的两个年轻人不知所措,女孩子扑倒在老者身上,口呼“爹……”,哀声震天,试图扯开秦绘,搬离亡父的遗体,却怎么也挣脱不开秦绘的双手。

    “菁妹快走,鬼子就要上来了。”年轻小伙子催促姑娘道,强行拉着女孩离开了老头的尸身。

    寂静的背后,只有越来越近的枪炮声,秦绘的痛苦似乎永远没有止境,仿佛百万只蚂蚁钻到肺腑中,快意地撕裂着心肝肺。他冥冥中咒骂着民进党、台联党、国民党中的败类,当民众把政治当作儿戏的时候,选出的诺贝尔和平奖如果是本?拉凳的话,也该承认吗?

    可怜自己这个“天下第一汉奸”,汪精卫的爵位、名利、金钱没有享受,先招来了天怒人怨的惩罚。

    明晃晃的刺刀在身边闪亮,十几个日本兵和皇协军冲了进来。一个头戴礼帽,提着匣子枪的黑衣中年精壮汉子分开众人,扑倒在老者的尸身上,口中哀嚎着:“师父,师父――”,悲切之情强烈震撼着在场的所有人。

    等到终于弄清老者身上便是凶手之时,中年汉子把枪口顶在了秦绘的脑袋上,含恨道:“你杀了我师父,我要你的命。”

    眼见刚刚穿越而来的汉奸苗子还没大展身手,便要夭折在猫哭老鼠的真正汉奸手中。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日本国骂:“混蛋!”,紧跟着一只崭亮的马靴踹在了中年汉子肩头:“这个人力毙匪首陆垦林,大大的英雄,皇军要大大的表彰。”

    过来一个精瘦的翻译官,冲着中年汉子一阵解释,硬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王队长节哀吧,老头就是不死,也逃不过你这一关,这样岂不成全了你的江湖声名。”

    “你说什么?”王铎恼怒地瞪着翻译官,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

    瘦翻译一边招呼手下人把秦绘放到担架上,蔑视地看了王铎一眼:“都是老中医,王队长就别再开药方了,点到即止,大伙都是明眼人。”

    那个日本大尉关切地伏下身子查探秦绘的伤势,慨然摇头道:“真是大日本帝国的勇士,竟然伤成了这个样……”吩咐后面的手下道:“把他送进牡丹江最好的关东军医院,一定要救活他,先赏十块大洋。”

    日本军官扭头出了房间,留下瘦翻译传达指令:“这个人是大日本圣战的英雄,谁也别打歪主意,山本大尉赏赐大洋五块。”从日本军需官那里接过十块大洋,拿出五块塞到秦绘无力的手上。

    担架上的秦绘虽然身子动弹不得,可是头脑尚还清晰。在东京、名古屋等地混了许多年,他的日语跟自己的母语已经没有什么分别,看着这个瘦翻译敢在半死人身上揩油,心中早已义愤填膺,暗恨这个混乱的世道,怎会出了如此多的无耻强手。

    在关东军医院躺了半个月,秦绘的经外奇脉被灵犀门陆垦林那个老混蛋完全摧毁,如果不是穿越之前注射了“生命恢复合剂”,这条小命恐怕就此报销。只是那个神奇的合剂改变了他体内的两组基因,让他在这个时代苟延残喘地继续享受汉奸的快意。

    日本小护士虽然都很漂亮、敬业,但没有一个人肯正眼看他,说到底他不过是个支那痞子,让习惯留恋于花丛中的秦绘很不好受。医院里虽是吃的精米白面,单单没有酒。依着秦绘的性格,饭可以不吃,没有酒的话,他是绝对活不下去,住到第十七天的头上,便抱着关东军颁发的黑铁勋章,跑到了皇协军应差。

    仰仗着山本大尉的关照和胸前的这枚黑铁勋章,秦绘在皇协军中混了个上士班长。手下带着八个吊儿郎当的混蛋,都是牡丹江周围跑出来混饭吃的地痞无赖。

    每日里晃着膀子、提着大枪在街面上巡逻,做些狐假虎威欺负老百姓的勾当,秦绘也管束不住,只好随波逐流地尽量多占些他们的便宜。坐地分赃,搜刮来的东西,他这个班长至少要收上两成。

    最听话的两个小子当属狗烂和烧火棍,狗烂总是站在他身后,沏茶倒水、买酒送烟,虽说没什么本事,却是最殷勤的一个跟班。烧火棍是土匪出身,一脸的横肉,手底有两下硬功夫。秦绘懂得招揽人才,买来的烧酒,总会把他拉过来同醉。

    秦绘想要安安稳稳地做个小汉奸,在这动乱的年代隐世偷生,既不违背自己良心,还要保存下这条小命。这绝对是个无妄的幻想,从一九三七年开始,没有任何一个中国人可以做到这点。

    这天三人在一家小酒馆里灌得烂醉,晃晃荡荡走上街头的时候,天已经过了子夜。街头昏暗的灯光映照着影影绰绰的树影,不时会有小队的日本宪兵踏着整齐的步伐经过。

    一个胡同的拐角处,两条人影窜出,秦绘还没明白过来,两记沉闷的声音响起,狗烂和烧火棍便栽倒在地。秦绘急中生智,大枪脱手,狠狠向前面之人砸去,扭头撒腿就跑。

    可是那条经外奇脉被毁之后,秦绘身上的原始力量被完全抽干,脚步发虚,后脖领被一只大手揪住,轻易地失去了逃生的希望。待要张嘴呼救,嗓子里竟然发不出半点响声,他心里明了,刚才对方打过来的那枚小石子,点中了自己的哑穴。

    “拜见掌门。”两条人影在自己的身前半跪下来,借着昏暗的街灯,秦绘看得分明,正是灵犀门中见过的那一男一女。

    男的过去把狗烂和烧火棍挪到墙角的阴暗处,机警地四下查看了一番。女的正是老混蛋陆垦林的独生女陆菁,煞有其事地指了指周围,告诫道:“掌门不要大声,我们没有恶意。”抬手解开了秦绘的哑穴。

    秦绘是明白人,知道这两人都是绿林高手,自己的小命攥在人家手中,哪里还敢狂呼乱叫,索性坐在了地上,两手一摊道:“谁是你们掌门,大侠认错人了吧?”

    男的是陆垦林的小弟子,名叫穆沉舟,上前指着秦绘手上的扳指道:“师父临终的时候把灵犀戒传给你,你便是灵犀门的掌门。再说灵犀门数百年的功夫都在你身上,门中事情,你怎能不管?”

    说起那个老混蛋陆垦林,秦绘就是城府再深,也不由得咬牙骂道:“那老家伙害得我经外奇脉尽毁,浑身无力,生不如死……”当日的痛楚,一幕幕仿佛回到了眼前。

    陆菁气恼,抬手卡住秦绘的脖子,恨声道:“不许咒骂我爹,我们只不过当初认错了人……”

    穆沉舟忙拦住情绪激动的小师妹,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在秦绘的眼前晃动道:“这是咱灵犀门至高无上功法‘灵犀宝典’,只传给身承世代功夫的掌门人,你的经外奇脉断裂,这东西还可以帮你续上。”

    秦绘伸手就接,不想穆沉舟把“灵犀宝典”重新揣回怀中,沉声道:“只要答应我们一件事,这东西自然给你。”

    陆菁眼露杀气,一字一句地道:“清理门户,杀了汉奸王铎!”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