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双方逐渐靠拢,阿斗目力过人,已瞧见那船头上赫然写着一个大大的“曹”字,再看对方船队,竟然有二十艘之多,且均是满载士兵。
“如此说来,对方兵力竟是我两倍之多!”听完探子的汇报之后,闻长老不无忧虑的说道。
“可是,我们出海已有近半月,离陆地少说也有几百里了,在这茫茫大海上,曹军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陆谦说出了他的疑惑。
“看看就知道了!”阿斗说道。
阿斗命舰队放缓前进,并派斥候驾快船前去通传消息,言明吴军此次出征乃是要剿灭海寇,非是要对付曹军,不一刻,斥候带回来曹军统帅曹仁的书信,阿斗拆开来看,居然是封挑战信,说双方本是敌对,现在在海上不期而遇,正是天赐良机,不如一战,再决雌雄。
曹操自赤壁战败之后,常思复仇,时刻不忘苦练水军,曹仁守樊城以来,也是日夜操练,又多次与东吴、荆州之兵交战,俗话说,实战出真知,时至今日,东吴在水战上的优势已荡然无存,加之对方人数是自己的两倍,要想取胜,殊为不易。
这点阿斗自然知道,但是眼下的形式已容不得他多想,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与陆谦商议之后,定下了初步的战略步骤,先派文定打头阵,对方人数虽多,但文定武艺超群,即使曹仁亲上,也未必能讨着好去,头一阵失利,必大挫敌人军心,阿斗再领中军冲杀过去,以他的能力,取曹仁首级易如反掌,主帅一死,敌军人数再多,也是一盘散沙,轻易便可战胜。
这是二人第一次真正指挥战斗,均是兴奋不已。当下双方将战舰一字儿摆开,阿斗派文定前去挑战。文定率一众士兵,驾艘快船,驶入阵中,大喝道:“我乃东莱文定,谁敢与我决战?”
话音未落,但见对方舰群之中,如离弦之箭般驶出一艘小船,船头立一大将,白袍银铠,玉带红缨,大喝一声:“看我常山赵子龙来会会你。”
他这一喝不要紧,阿斗、陆谦乃至文定都是大吃一惊,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也太震撼了吧!赵云怎么跑曹军去了?
不容大家多想,赵云的船已驶入阵中,与文定相距不过一箭之地,只见他张弓搭箭,望文定射来,阿斗的心猛然抽搐,赵云的箭法他是知道的,心中不由得为文定捏了一把汗。
好个文定,处变不惊,闻听赵云弓弦之声,已知其意,并不慌乱,从容不迫的举起玉雕弓,搭上箭矢,略一沉腰,双臂发力,大喝一声,“去”,但见那箭矢如流星赶月般疾驰而去,竟是后发先至,众人只见一丝白光闪过,接着就是“碰”的一声,两支箭竟是撞到了一起,同时跌落下来。
阿斗眼力过人,自然看出,两支箭乃是锋芒相对,丝毫不差,相对而言,文定后发先至,又是瞄准赵云的箭尖而去,单就箭法而言,恐怕是高出一筹了,当然,也不是说赵云就没这样的箭法,但是在双方的官兵看来,文定显然是赢了一阵。
当下阿斗这边呼声震天,都在为文定喝彩,赵云也大声道:“文将军果然武艺超群,却不知枪法如何,敢与我一战否?”
文定大笑道:“正有此意!”当下二人均催促兵士划船,片刻之后,两船相交,赵云与文定站立船头,文定更不答话,挺枪往赵云面门上便刺,赵云浑然不惧,举枪相迎,一时间,二人枪来枪往,枪尖碰撞之声不绝于耳,众人只见漫天枪影,哪里还能看到二人的身形!不过片刻,赵云和文定便已拆了数百招。
阿斗看的血脉喷张,兴奋无比,一把甩掉盔甲,冲到鼓手跟前,将那擂鼓的士兵一把提开,挽起衣袖,拿起鼓槌,往那两人多高的大鼓上忘情的敲了起来,“咚咚咚,咚咚咚”,鼓声节奏强劲,震撼着众人的耳膜,也让交战的两人更加兴奋,各自使尽平生所学,杀得是难解难分。
突然,双方的鼓声嘎然而止,双方的呐喊声,叫骂声也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再看这两边的官兵,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海面上小船内的两人。
此刻,只见赵云和文定均稳稳的站立船头,脸上青筋暴出,汗流如注,而二人的手均是互相抓住对方的枪杆,用力拉扯,试图将对方拉下水去,这完全是在比拼力量,没有花哨的招式,却更加凶险,稍有不慎,或者力量稍弱,就会被对方夺去兵器,然后捅入自己的胸膛。
这突然的由动入静让大家一时没反应过来,连擂鼓都忘了,过了半响,两边才发出震天的吼声:“好!”“加油!”这时已没有了敌我之分,这一场实力相当的比拼,已让大家过足了瘾,自古战场上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却也最是敬重英雄好汉,场中的两个人,一个是成名已久、胆识过人的大英雄、大豪杰,另一个虽说还名不见经传,但在场的每个人都相信,经过这一役,文定的大名将传遍大江南北。
赵云和文定均是力大无穷之人,两人相持了大半个时辰,却丝毫不见力衰,反而益加勇猛,这点从他们所立的船头就可以看出来,此时两条小船的船头几乎已与水平面齐平,船尾翘起,离水面竟有尺许距离,船内军士惊慌不已,不约而同的都聚到了船尾,想用众人的重量将船压下去。
这样僵持了又有近一个时辰,船内诸人只听“嘎、嘎”两声,接着两艘小船均从中间断裂开来,海水瞬间涌入了舱中,接着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两条小船连同船上的人均沉入了海底。
阿斗大惊,急忙命人过去救援,却见赵云和文定哈哈大笑着从水中浮了出来,接着双方的士兵也都浮上来了,这些都是久经水战的兵士,在水里比在陆地上还灵活。
不一刻,赵云和文定都被接回了各自的船中,曹仁自以为得意,催动军队向阿斗发起进攻,阿斗在军中闻得鼓声大震,曹军舰队擂鼓而进,箭矢如蝗虫般漫天飞了过来,其间还夹杂着火箭。
阿斗急命陆谦组织还击,可惜兵力悬殊,军士死伤惨重,舰只也有几只着火沉没。阿斗大怒,从士兵手中取过弓箭,瞄准曹仁便射,阿斗的箭矢上以法力催动,端的是又狠又准又疾,看看箭就快射到曹仁面门了,曹仁犹自未曾发觉,毕竟从漫天的箭雨中发现一支射向自己的箭是根本不可能的,何况他自以为站在安全的地方,根本没想到有谁的箭能射这么远。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曹仁突然被旁边的一人扑倒在地,定睛看时,乃是赵云,曹仁正待喝问,只见赵云指指头顶,曹仁看去,却见那桅杆之上深深的插入一支箭,直至没羽,再看那位置,赫然便是自己方才所立之地。
一看之下,曹仁惊出了一身冷汗,问赵云道:“对方军中何人能有如此膂力?”赵云摇摇头,说道:“此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将军还是赶紧进舱中躲避为是,您是三军主帅,倘若有失,于军心不利。”
曹仁还待说些冠冕堂皇的话,赵云不由分说,将他拉入舱中,曹仁虽然感觉很没面子,却也奈何不了他。这次赵云突然来访,与曹丞相密谈之后,便被委以副都督之重任,位置仅在自己之下,而且此次出征,曹丞相明言赵云不受自己约束,真不知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按说这个赵云是绝不可能叛变刘备的,但是是什么让曹丞相对他如此信任呢?曹仁摇了摇头,死活也想不明白。
而这边,阿斗早已气的跳脚骂娘了,众将合力方才将他按住,扶入舱中,阿斗犹自在那里骂骂咧咧,“好你个赵云,我说曹军怎么会如此轻易的找到我们,却是你在作怪,这次曹仁差点就死在我箭下,又被你救去,你屡屡坏我好事,罔顾我刘家对你的恩义!”接着又是一些不堪入耳的脏话,无非是说赵云忘恩负义、无耻背叛等,听的陶清都微微皱眉。
陆谦进言道:“事已至此,骂也无用,将军身为三军统帅,如心浮气躁,对军心不利。”阿斗这才渐渐收住,说道:“依你之见,该当如何?”陆谦道:“眼前的形势,乃敌众我寡,为今之计,唯有智取方为上策。”阿斗问道:“如何智取?”陆谦言道:“可派水鬼潜入对方船下,将之凿沉,最好是将对方帅舰凿沉,方有胜算。”
阿斗笑道:“那曹仁驻守樊城多年,深谙水战之道,如何能不防尔此招?”说到这里,阿斗和陆谦同时想起一件事,齐声呼道:“不好!”话音未落,战舰猛然倾斜,众人都站立不稳,接着舵手来报:“禀将军,大事不好,船舱进水了。”阿斗大怒,冲到甲板上,但见自己的主战舰艇俱都东倒西歪,不由怒火冲天,抓住掌舵的头领,喝问道:“怎么回事?”那头领战战兢兢的答道:“禀。。。禀将军,敌军派水鬼凿穿了我们的战舰,主战舰只均有不同程度的损坏。”阿斗怒气攻心,一把仍开了那头领,冲手下将领骂道:“尔等还站着干什么,快去消灭水鬼,补救船只。”众将诺诺而退。
陆谦走到阿斗身边,安慰道:“这也不能怪他们,怪只怪我们实际作战经验太少,未曾防备曹仁这一手。”阿斗手扶船舷,瞪着双眼,怒视敌方舰队,叫道:“曹仁,我不杀你,誓不为人!”言讫大喝一声,船舷应声而碎,俱都化为粉末。
陆谦又道:“为今之计,只有冲到敌方舰队之中,与之肉搏,或有胜算,否则就只有坐以待毙了。”旁边闻长老也道:“是啊,帮主,我们丐帮的兄弟都不会使弓箭,什么忙也帮不上,但是如果近战,我们这些江湖汉子却也不输给曹仁那些军士。”
阿斗怒道:“那还等什么?传令下去,全军前进,冲入敌人阵中,就算鱼死网破,好歹也要撞毁他几艘战舰。”陆谦和闻长老同时应诺,领命而去。
可惜天不遂人愿,阿斗的主力战舰多有进水,有些已根本无法行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沉入海底,而尚能行动的五六艘舰艇,也都行驶的较平时缓慢,曹仁显然也看出了阿斗的企图,命令自己的舰队向后撤退,同时还不停的向阿斗的舰队放火箭。
在这种情况下,又有三艘战舰着火,火势猛烈,众将士或跳入小船逃生,或游至尚能行驶的战舰,更多的则不是被烧死,就是被淹死,也有被敌军箭矢射中的,总之是伤亡惨重。
阿斗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左右思索无计,正烦恼间,忽见船头摆放的铁锚,心生一计,连忙跑到船头,一把抓起铁锚,乃命士兵将所有的绳索集中起来,连结在那铁锚的绳索后面。
那铁锚重逾千斤,阿斗自恃力大,将之舞得犹如磨盘一般,呼呼作响,看的周围的士兵目瞪口呆,不知阿斗发什么疯,忽见他大喝一声,将那铁锚远远的抛了出去,阿斗此刻使出了十层功力,只见那铁锚犹如离弦之箭,疾速飞向最近的敌军战舰。
他这一手,敌我双方俱都震撼无比,连进攻都忘了,只见那铁锚飞到了敌军战舰之上,“嘭”一声落下,木屑乱飞,早已砸出个大洞,铁锚落入洞中,那舰上士兵早已惊得魂飞魄散,四下逃窜,舰上将领止也止不住。
机不可失,要是对方反应过来,砍断绳索,大事休矣,阿斗更不犹豫,跳上绳索,运起那缩地成寸之法,飞一般向敌舰冲了过去,片刻便已到对方甲板上。
敌军这才反应过来,欺他独自一人,乃勉强组织起队伍,向阿斗冲了过来。阿斗哈哈大笑,骂道:“尔等蝼蚁不知死活,正好让你们试试我新炼的法宝。”言讫拿出那九天玄铁一抖,顷刻间光芒四射,那九天玄铁化作一金光灿烂的拂尘,阿斗口念咒语,那拂尘上的柔丝忽然间暴长数丈,且根根直立,宛如万千把利剑。
阿斗将拂尘一扫,所到之处,敌方士兵顷刻化为齑粉,残肢断臂飞的满地都是。此刻的阿斗双眼通红,犹如一个杀人狂魔,一船敌军除了跳海逃生的,俱都被他杀的一干二净。阿斗杀的兴起,又将这艘战舰砸了个稀巴烂,才故技重施,将船上的铁锚仍到了另一艘敌舰上。
如此反复,杀了两三个时辰,曹仁的二十艘战舰,竟然剩下不到十艘。杀到后来,曹仁也吸取教训,命令战舰四下散开,同时命令离阿斗最近的战舰全体官兵撤退,同时烧毁战舰。
如此一来,阿斗周围已无可以登陆的战舰,但是曹仁的战舰也只剩下了五艘。而阿斗虽然主力战舰几乎损失殆尽,但是还有十艘空船尚完好无损,曹仁不知虚实,连忙命令部队撤退,一场兵力悬殊、计划周密的阻击战,就以阿斗疯狂的屠杀而结束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