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节 汉王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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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朝人吃月饼有很多传说,这些传说都在明间流传,朝廷也不以为意,比如杀鞑子吃月饼的传说。

    元朝末年明朝第一位皇帝朱元璋还在打江山的时候,开始大搞串连,鼓动汉人起来反抗蒙古人的统治,为了安全传递消息,刘伯温想出一条计策,到处散布流言,说有冬瘟流行。不过,到时如果在中秋那天吃团圆饼的话便可消灾。于是家家户户都在中秋节买月饼来吃,人们买了月饼回到家中,发觉里面藏着纸条,上面写着:“中秋夜,杀鞑子,迎义军!”。

    还有一个故事,说是南京城里有位铁冠道人,此人道术高明,能计算未来之事。明太祖朱元璋不信,于是便召他来问话,“今日联有何事?”那道士回,“太子某时进饼。”这天正好是中秋,太祖便让人把这道士锁住看个研究。如果就在道士说的时辰,太子奉上饼食。后来太祖吃月饼时想起了道士,让人打开了锁,发现那道士早以不知所终。

    不过今年中秋,太子真的是进宫给朱棣进献月饼了,送的还是李明那小号出的月饼。

    太子有位老师名为杨溥,杨溥有位老乡加同学名杨荣,杨荣是当朝内阁七成员之一,杨荣又与解缙同为阁僚,杨荣是通过解缙的嘴知道的李明,他买了李明的单照回家看拓片研究书法碑文。

    中秋前经过李明的宝号的时候,我们的杨荣杨大人突然来了兴致进去逛了一下。杨大人正好赶上周忱等人在蹭月饼,杨大人也跟着先蹭了一下。当然了,他可是位大人比周忱等人有钱。吃完后觉得味道也不错,又掏钱买了一点,中秋嘛,也就是与家里人聚聚,亲戚朋友聚聚。

    杨荣随手买了几盒月饼送人,其中便有送给杨溥的。杨溥同志也不小气,当作午餐带去了东宫,与同僚们分享,吃个新鲜。正好一向亲民的东宫太子也有幸吃到一点,再看着杨溥拎着那月饼盒走来走去,很风光,礼盒做的也的确高贵。太子回去跟老婆还说了一下,今日杨大人所携之饼如何如何,此盒如何如何。太子没反应过来,太子妃马上就想到了什么,让杨大人再去订上几盒。中秋节当晚,太子及太子妃进宫献月饼。

    汉王人在南京,赵王人在北京,中秋当晚汉王也进宫献月饼,赵王也派了人过来送月饼。这三位的月饼往那一放,太子得了头彩。

    无巧不巧,徐妙锦也送了月饼给自家姐姐,不只是包装华贵,味道也独有不同。

    双黄、芋奶、水果月饼都是“明”号独有。再加上这个“明”字,又合大明朝国号,永乐心里大喜。这下子,“明”字号月饼在汉王脑子里打下了印迹。

    当晚与父皇应酬结束之后,汉王回到府里,心里郁闷,人人都说是献饼,赵王送的是团圆饼,这让皇上皇后还摸了下眼睛,以示相思。可太子倒好,那盒上写的是月饼。祭月赏月,这普天下的人怎么就没想到给这个饼起个名字叫月饼,怎么偏偏就让太子想到了。郁闷呀。

    汉王回去不乐,王府长史钱仲益问何事,汉王便说了这事。太子不只讨了个好口彩,那月饼的确有所不同,非京师老字号可比,不知哪家所出。

    让汉王更郁闷的事来了,钱仲益居然知道“明”字号月饼。这与那“明”字号的眼镜,“明”字号的单照,“明”字号的太阳镜,居然出自同一家。钱大人不知道但汉王还知道的是那家还出产“明”字号的千里眼。今晚进宫时,父皇已经赐下了几个千里眼。今夜月如玉盘,父皇母后在宫里用千里眼赏月,没找到嫦娥也没看到吴刚,两人正纳闷着呢。

    汉王回府后不久,便换了衣服,与钱大人一起,换了马车到了秦淮河。今晚,汉王包下了一条并不起眼的画舫与几位重要的人物一起过中秋。

    中军左都督、成国公朱能,中军左都督、武安侯郑亨,中军都督同知、成阳侯张武,中军都督佥事、同安侯火真,信安伯张辅,锦衣卫指挥使纪纲,还有刚从北京到京师的荣禄大夫、右柱国、中军左都督淇国公丘福。

    这帮人里,丘福不用多说,人所共知的汉王党,纪纲大家也清楚,他喜欢往汉王府跑。而余下的朱能,他是公认的有勇有谋第一武将,另外几位可说是朱能的副手,而张辅明显比他们小一辈,可大家都知道,张辅和已故的父亲张玉都是靖难的嫡系,张辅还是年青一代武将中的杰出代表。

    汉王本来就是武将出身,喜欢与武将们混在一起,这一点永乐帝都不以为忤。而且今天,汉王光明正大的带着王府长史一起过来与众位将军同乐,我是光明正大的玩,看你们怎么说。不过,虽然是在秦淮河上玩,但我们也没有大张旗鼓,只是寻常不起眼的画舫而已。汉王身边还是有高人的,汉王本人与不是白痴,至少这会不是。

    在永乐立嫡之后,汉王马上就制定了团结武将分化文官剪东宫肢翼的策略。今日正好借着淇国公到京师的机会,汉王把同为国公的朱能约了出来,又把故国公张玉之子后辈武将的代表张辅约了出来,又把成国公的中军府系武将们都拉了出来。

    汉王府定下的画舫与张?定下的画舫在秦淮河上相遇,李明落水,两船相交。钱仲益认出了李明,张辅听出了弟弟张?的声音。李明从船上狼狈的爬了起来,茫然不知,秋风一吹,瑟瑟发抖,这叫一个惨,太没面子了。

    张?带着船上一帮千户百户过来给汉王及诸位公候伯请安,敬酒。李明则躲回了自家那边船上,由绿柳姑娘安慰受伤的身体和心灵。绿柳姑娘倒是欢喜的很,船上有男子的衣饰,连忙取了,服侍着李明换下。又热了黄酒,让李明来喝,这时喝黄酒那是为了醒酒的驱寒。

    李明刚喝的身上暖烘烘的,张?回来了,进舱就问:“李兄弟在哪,可收拾妥当了?汉王相召。”

    李明听了大吃一惊,汉王的名声可是不小,早早就听过了,连忙让绿柳看着正了衣冠,随着张?过去见汉王。

    既然张?被张玉发现了,汉王马上就把张?给召到了船上。张?进去一看,头大了一圈,这船里坐着的都是高级别的武将。张?此人论能力一般的很,这会也就是个仗着父亲荫萌的宿卫武官,与其兄张玉差了不知多少个级别。平时他虽然有点不忿,但时间一长,也习惯了,知道自己没那个本事,也不想往那个圈子里扎,说实话,想扎也没那么容易扎的进去。更重要的是,他哥哥张辅不准许他往那个圈子里扎。

    永乐二年太子汉王赵王定下名份之后,武将中派系立显,这让素有儒将之称的张辅非常担心。当朝皇上龙精虎猛,所以朝廷里最大的党就是帝党,而不是什么太子党汉王党赵王党,一旦站错了队,那可能是要掉脑袋的。朱家人连自家血亲的脑袋都在所不惜,更不用说这些异姓的家奴了。

    几杯酒一喝,汉王自然也要过问一下跟着张?一起过来的将校们,自然就问到了,“适才落水者为何人?”

    “小将知交,一?中。”张?还算有点良心,没说就是个江湖郎中草民下人之类的。

    武将与?中相交的事并不多,不过武将们平常受个伤正常,与?中有些往来也很普通。汉王可不是个好糊弄的人,这过来敬酒请安的满船武将就单单一个郎中,那这个郎中一定有点什么特别之处。汉王正想着,边上钱仲益大人发话了。

    “那?中说起来汉王也知道,前些时日,皇上所戴遮阳护目之太阳镜便是此人所出,听闻近来李?中正在磨制防风遮沙之护目镜,届时淇国公在西北用兵,将不惧风沙。”

    “噢?”丘福显然还没跟上京师的潮流,作为驻扎在北京的军事力量最高长官,他对这个防风沙的护目镜还是极有兴趣的。

    “召他过来。”汉王吩咐。表面上不动声色,私底下汉王倒是满心欢喜。这赏月已经进行了一大半,马上就要到高潮了,这个高潮还就与李明有关。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到了这位李郎中。

    张?根本没想到汉王会对李明这么一个郎中有兴趣,他家里李明也去过两回了,张?也在自家大哥张辅面前提过李明,可大哥对这个?中一点认识的兴趣都没有。若不是皇上也戴上了李明制的太阳镜,张辅可能连提李明名字的意思都不会有。

    张?让李明见见他大哥也是有显摆的意思,毕竟,他这会的品级与大哥差的远了,能让张辅见下李明,张?以为能满足一下李明这种商人的虚荣心。

    别的武将们还都以为汉王是因为西北用兵之事李明将有贡献而召进李明,自然又有人说汉王爱才,汉王心系国是之类的马屁话。

    李明跟着张?回到汉王船上的时候,心里忐忑不安,非常紧张。

    明朝的大官按理说见过了不少,王爷他还真的没见过。平时去那些王公府上时,宋德福再三的教导他,在郎中面前只有病人。

    当解缙姚广孝等人亮明了身份之后,李明又发现,古代的这些大官非常好打交道,有些人朴实的象个街边老头。

    徐辉祖是落难的凤凰,李明以前只知道徐达不知道徐辉祖,所以心里也没多少敬畏。

    正所谓江湖越走越老胆子越来越小,他到大明朝时间长了之后,慢慢的这地位级别社会层次的观念开始有了,并在强化之中。

    大明朝的汉王后来怎么样了,李明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一直到张?掀开了船舱的门帘帷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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