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可知单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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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镜,山下里正牛家村牛大老爷家有个大铜镜,那铜镜真是亮堂,把牛鼻涕脸上的麻子照的清清白白,这个眼镜是照眼的吗?”听李明说要去给他爷爷拿眼镜,小强又来劲了。牛鼻涕乃牛大老爷独女,幼时多鼻涕较邋遢,小强命之为牛鼻涕。

    “不是的,治你爷爷老花眼。”

    “哈哈,老花眼,爷爷眼力是弱了些,怕是真的眼花了,不过不妨事,寻常针线织补的小峰做的更好。”

    话是这样讲,两兄弟还是非常高兴能有办法治爷爷的眼病,临到出门的时候,又下起了雨来,拿蓑衣拿油伞,两人是带着李明进山去。

    也是差不多这个时间,也是在下雨,到了那穿越点,李明还真有点眼熟悉,这不就是沪宁高速某处两座小山间的路段,再往前不就是竖了个牌子东风红中的,NND,可能离那出事的地点不远,只不过是六百多年前。

    车子被藏在了一个浅浅的山洞里,那本是路边山脚灌木丛中他们行猎躲雨的去处。

    钥匙开门,李明一按钥匙,听得“嘟嘟”两声响,车灯还闪了两下,车门锁开了。这两声把二萧吓了一跳,而人按着刀左看右看,满脸警惕。

    “李大哥,你这车自家还会叫唤,委实有趣。还颇有几分人性,知人走近还懂开门,这车眼睛还真大,适才还眨眼来的。”小强蹲下身子盯着车灯研究了半天,王动看他那样,又按了下钥匙锁车,那车灯闪了一下,把小强吓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帮主和李明看了在一边笑了。

    “太吓人了,太吓人了。那里来的山魈,眼睛甚是吓人。”嘴里嘀咕个不停,闪着眼睛了,“看不到了,看不到了。”目盲了好一会。

    李明只是暗笑,也不搭理小强,私自去打开后备箱,萧峰倒是过来帮他,萧强还在那研究那汽车。

    “李大哥,这汽车这么滑溜,都不能搭手的,这牛马如何个套法。今日把这大车推过来,可是费了不少力气。”

    “!@#¥@!¥@!”李明不知怎么解释,“自己会跑,不用拉的。”

    “厉害,当初诸葛孔明的木牛流马也是能自己跑,这汽车使的是轮子,想来跑的应该不慢。”

    “切,轮车还不得由马来拉,车快还是马快?”帮主白了他一眼。

    小强也不接话头,又找了些东西,继续去掩那汽车。

    李明从后备箱里抱出两个纸箱给二萧,二萧一人抱一箱。李明又在车上随便抓了些东西,大家便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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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老英雄没有想到,一把年纪会落下眼疾,更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能懂能治,此前他问过后山的方郎中,问过庙里的老和尚,还问过山上的老道长,这三人是方圆百十里的杏林高手,当年太医都曾经上门请教过他们方子。

    没想到的是他们也是个个抱怨,?中已经看不大清自己开的药方,字越写越大,为此药材辅的伙计开心了,早先他看不懂郎中的小字被掌柜骂了好几回;老和尚,如今也只听小和尚念经,自己不看了,看也没用,老花看不清;而老道士,早就不再研究丹书,笔都很少拿了,要写字也都是小牛鼻子执笔,问题也是老花。

    他们自己都没办法治好自己的眼疾,更别说帮萧老英雄治这眼病了。没想到,这个年青后生居然有回春妙手,能弄出这么一个叫眼镜的东西,一下就把他的眼疾治好了。

    这么个东西怪怪的,四四方方两片水晶琉璃,两个脚挂耳朵上,架鼻子上,就可以看清东西了,十分方便。

    老人家自身得了方便之后,马上就给李明一个建议,可以到城里开个医馆,专治这眼疾。这个建议倒是让李明眼前一亮,但细细一想,怎么可能呢,自己只是个半调子的验光师,红眼沙眼青光眼之类的才算是眼疾,那些自己可是不大明白。

    入夜上灯,小强要去灶上弄个火引,李明扔了个一次性的打火机给他。小强看了老半天也没弄明白这是个什么江西。李明走去过从他手上拿过打火机,凑到那油灯前,打火把灯点上了。

    “咦,这个火折子好使。”小强眼睁的大大的。李明把这打火机递了给他,他看拿手上,凑到灯前,仔细打量。

    “嚓”的一声打着了,倒把自己吓了一跳。

    “爷爷,你看李大哥这个火折子精细。”李明没也管他们,穿越文看过,知道打火机在古代是个好东西。

    “小强,你拿着玩吧。”

    “小哥儿,可不敢,这又是什么宝贝。”萧老英雄不经意得了他的眼镜,道长定了个无价之宝。这会这个火折子,他虽然不识,但也能想到是个好东西。

    “老爷爷,不值钱的东西,我还有呢。”他是还有,李明抽烟,这种一次性的打火机,随手放,就是为方便,他口袋里有,香烟盒里还有,汽车上仔细找找估计能找出三四个。他刚才就拿了三个下来。

    “李大哥,这烧的是什么?莫不是水?”小强看到了那火机里有液化的燃气。

    “松手,呵呵,这个打火机只能点火,可不能烧的时间长了。”

    小强听话松了手,还在继续把玩,只是刚才烧了有一会,把那头上的白铁片烧的滚烫,一不小心烫着了,嗷的大叫一声。

    他这一声弄的屋子里几人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他自己倒笑了,“没事,烫着了。”嘴里喃喃自语,“有趣有趣,噢,还真的烫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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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老英雄古道热肠以助人为乐,这在山里也是小有名声,加上他当年的英雄事迹,名声在外,人缘很广出奇的好。他倒不介意李明在他家里多住几日,反而这些天两个孙子外出打猎,这个小伙子陪他说说话,讲的都是闻所未闻的志异传说,弄的也连连去老道士那喝茶都忘了。

    与老英雄为友的老道士在茅山道观,要说这茅山道士那可是鼎鼎大名,只不过到了永乐年间,茅山之上道教不振,和尚庙香火旺了起来。

    老道士有一小片茶园,出的是青锋茶,味道不错,年年清明时节,都会特别给萧老英雄留一小包。在大明朝,茶叶主要还是绿茶为主,红茶很少。绿茶中苏州的虎丘茶,宜兴的青叶、雀舌、蜂翅茶,杭州的龙井茶,六安的先春,武夷宝庆等,而且已经开始有贡茶了。

    当然了,萧老英雄上山去找他从来都不空手,自家酿制大补酒一葫芦送上,这酒里可全是好东西,奇毒无比的五步金花蛇,几寸长的金蜈蚣,还有硕大的蝎子王,上加那方郎中送的海马海龙,萧老英雄家里的大补酒,力道更强了。强在哪,很多人都知道,反正他们几人每次都是只喝一小杯,到了这个年纪,喝这种大补酒,纯粹是舒筋活血,倒没有别的心思。

    这些天老道士还在算着日子,没等到萧老英雄过来有些奇怪,掂指起卦一算,发现是件喜事,怪了,老人家孙子定亲?不会呀,若是此事,那一定早早就过来报喜讯。隔了两日,老道士备好茶叶,拿上方便铲,背个采药的篓子下山了。

    江南春,还有些许新清寒,空气里有了春的气息,人马上就忘了冷气。山里面,空气湿湿的,大早还有些雾气,这会散了,太阳没什么力,在薄薄的云里放着桔色的光,看着象是冬日里的咸蛋黄,看着醉人。

    正值清明时节,路上有人上坟。俗语说清明午前晴,早蚕熟,午后晴,晚蚕熟悉,“雨打墓头钱,今年好种田”道长喃喃自语,农谚自有它的道理,可有时也有相悖之处,除了前后道长自言自语的那话以外,也有一说,麦吃四季水,只怕清明一夜雨,倒是说清明有雨与农不利不见得是好事。

    山里绿的早,春雨一过,不知名的野花开的到处都是,山坡上不知是哪家农户种下了一片油菜地,黄花开了一大片,蜜蜂“嗡嗡嗡”的忙个不停,今日里要去看那老友,不然道长一定会停下细细查探一番,看看这些野蜂归巢何处,到时又有新鲜的野酿油菜花蜜喝了。

    蜂蜜没去找,但老道长这一路来也没闲着,红红绿绿的采挖了不少。

    萧老英雄看到老道士过来,才想起听山海经,居然忘了这个老友了,说了不少软话,方才平息了道长的调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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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前,对着远山,山色清明,小石桌摆上了碗碟。主客分明,李明打横作陪。

    腌的兔子肉,切了一盘,肴的野猪肉,切了一盘,另三碟就是道长路上弄来的,鲜嫩的枸杞叶,开水一汤,用些盐醋一拌,清爽明目,还有马兰叶,清蒿根,各一碟,点上几滴香油,闻着那味,看着那绿绿的菜色,就有胃口。

    谁说古人没有好东西吃,好东西真的不少呢,还都是全天然绿色食品。有意思的是,菜放了五碟,酒杯却只一个。原来,明朝民间招待客人酒杯是共用的。

    道长就好这口,大明朝开国时皇上在宫里有时也只是以青菜豆腐为菜,举国行俭,平时农家白饭拌盐的更是不少,寻常人家待客也只是三碟小菜,真有个荤腥那算是中等之家了。老英雄家自然是不缺少肉食,只要山中所有,伸手便可猎来。

    酒一喝上,天南地北又开始聊了起来,老英雄不大下山出门都是在听那道长在说,两人也聊些养生之道。一说到养生,老英雄想起了自己新的物什,马上拿了出来。

    老道士自是个识货之人,架到鼻子上一试,大呼神奇。

    “小兄弟可知‘单照’?”

    注:明朝初年红茶黑茶还没有,较多的是绿茶和白茶,黄茶也是有。

    注:明初待客极为简朴,宾客共用一个酒杯算是一大特色。58xs8.com